31、年纪小……为所欲为呢。

    踩点的人赶到录制现场时，还有一个练习室，没被导师身份的同事占据。

    慕安澜推门，看到白墙上的《初恋》，胸口咯噔咯噔咯噔。

    她不太想唱情歌……其一不想被某位金主自恋地认为她爱得不行，其二这首歌唱得不好容易被粉丝冲，她对自己的斤两尚有底气，担心的是选到这首歌的人。

    选秀舞台也出现过跟原唱差不多经典的作品，在几年前，歌比人红。

    很不巧，“慕安澜”是那个舞台的参与者之一。

    她恶补过那个舞台，如果是本尊……会好很多？

    【008：系统预设的……总会留有些余地。】

    【008：所谓、能超越我的只有我自己？】

    很无聊的歪理，可她意外地能理解它的脑回路？

    不是、系统有“脑子”吗？

    【008：……】

    【008：禁止阴阳怪气可爱的系统，警告一次。】

    慕安澜：？

    【008：哼哼哼哼，警告三次我就要惩罚宿主了哦！】

    【008：把你关到小黑屋里被看不见脸的冰凉机械体圈圈叉叉三天三夜！】

    慕安澜：“……TD。”

    姜濯景有些……不在状态。

    不像以往，兴致勃勃地在镜头前立Bking太子爷人设，像落水小狗，眼睛水汪汪的，总感觉下一秒要哭？

    和他差不多踩点到，打了招呼他也没理，仿佛受了巨大打击。

    她小声吐槽：“不会追星失恋了吧？”

    他最近一口气追了十个爱豆，自己也在这个范围。沉迷得很，甚至搞到了某个有价无市的应援棒。

    同时做法：他不要选《初恋》、不要选不要选不要选！

    节目有几个女选手参加，可惜早早有了主意，练习室很久没有门响。

    《初恋》是三人组。

    或许是老天听到她的声音，最后一个女选手敲了《初恋》的门，紧接着来了一个灵活且能唱的胖子。

    最后一个空位稍有悬念。

    慕安澜问了一句，“还有谁没选？”

    “太……姜少和王胖子。”

    慕安澜默默做法另一个能唱的胖子——胖子都是潜力股，别的不说，肺活量确实厉害。

    【008：嘿嘿～】

    它一笑，她的小心脏突然咯噔一下。

    下一秒，忧郁的小姜推开练习室的门，和她对视的瞬间，退了半步。

    慕安澜：“……”

    他确定了曲目，再一次、坚定地走了进来。

    慕安澜：？

    不确定但好怪。

    一贯闪烁的太子爷突然沉默，另外二人积极参与，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很久，一致同意，要做乐队。

    作为一个工具人，慕安澜没什么意见，反而被开起玩笑。

    “指导要不要试试看在弹琴之前翻一个跟头？”

    “……不翻不是华国人？”

    也不知道谁带起来的风气，只要是男团女团，上节目必然要翻一个跟头，身份验证。

    “开玩笑哒，可以翻最好，翻不了，咱们的表演也够出彩了。”

    她说可以，助跑了一下，扶着腰做了个标准的空翻。

    ……翻完老腰有点不得劲。

    慕安澜体感最近得禁欲，搞男人废腰，何况搞两个。

    【008：不一定哦，宿主。】

    慕安澜：？

    【008：哄一下，说不定新的——】

    慕安澜：不需要新男人TD。

    姜濯景眼神微动。

    她飞扬的发丝每一帧都卡得正好，在他胸口飘荡，又麻又痒。

    白日的心痛淡化了很多。人是一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犯贱动物。

    在纸上写了一段旋律，扯了扯她的衣角，“要不要试试，唱一段原曲的调做副歌。我们改编后的，是主旋律。”

    他说，“我想听你唱……澜澜。”

    总有不识趣的人，拉进关系，这么称呼她。

    姜濯景嫌他们装。

    自己叫出口，才发现用叠词称呼人，暧昧的一种。

    他不想再跟她明白地分界。

    楚明遥那个有白月光的装货都可以抱她，凭什么他不行？明明他休息的时候一直在看她的物料，在了解她从青涩到现在游刃有余的这么多年。

    “女生唱龙一的调子又是不一样的风味。”胖子一号说，“或许还能改，唱腔？嗯……戏腔、戏太过也不好听，有几句英文。”

    “戏腔也有很多种，姜少和澜……姐挨个试试，我们三个改主旋律。”

    姜濯景说“好”。

    他终于有理由正大光明地看她，在角落里共享同一张歌词纸。

    “要试试吗？”他问，“我会唱一小段黄梅戏。”

    慕安澜来了兴趣，“什么？”

    似乎难以启齿，他耳根红得彻底，“……《天仙配》。”

    她轻轻哼，“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姜濯景的脸逐渐充血，声音也含糊。

    “……夫妻双双……把家还……”

    “是这一段？”她问。

    “……太久没唱了。”他写下一串数字，不敢看她，“记不太清楚。”

    慕安澜：“……你才多大？”

    “我只比你小一岁。”姜濯景用余光看她，“jiejie。”

    【008：冷知识：宿主现在这副身体，只有二十二岁。】

    她想：那也是年上。

    【008：？】

    嗝屁的时候，她才过完十九岁生日不久。

    【008：……这样算的？】

    “年纪小……为所欲为呢。”她念出声。

    很直白地被误会。

    姜濯景垂眼，水性笔在纸张留下长长的划痕。

    ……在点他？

    握笔的指骨攥得发白，攥得疼了，才慢慢松开力度。

    “……喜欢年纪小的？”

    “初恋。”她扫他一眼，“只发生在年纪小时候才美好。”

    小小的走神被轻描淡写地带过，“二十七八再讲这个词，只会让人觉得是老黄瓜刷绿漆。”

    姜濯景“噗”地笑出声，“确实。”

    指尖的距离拉进了很多。

    长指的影子覆上她的手指，好像牵手。

    灵感瞬间炸开，趴在地上。他的影子覆盖着她的。

    笔尖刷刷地动。

    姜濯景写字速度很快，快，却不潦草。

    慕安澜看着旋律哼了出声。

    他稍稍停顿，“澜澜，用戏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