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渺漫
潇湘渺漫
回周府后的我理所当然被一通数落,从祖母到娘爹,混合说教我几轮,以祖母的一句“这样也好,她就不会再惹祸了”收尾。 第二天我去矿场巡视,提了点能让工人高效运作的建议,转去铁匠铺,教给匠人炼钢的方法,待他们生产出大批弹簧后,我又将手枪的各部位零件图纸拿给他们,让他们照着图打造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第一批不用多,先浅浅打个一百件就好。 自古以来,武力都是权力的基础,我要想不被浦鹓雏拿捏,就必须有能与她抗衡的实力,我计划着再开一个组装厂,招一百个女工,由她们组装手枪,半天工作半天训练,表面是女工,实则是我的枪炮连。 目标逐渐达成,我看着简易流水线上认真组装产品的女工,觉得光这些还远远不够,于是我让人放出消息,称组装厂愿意招收无家可归和没有职务的女人,月奉十两,包吃包住。 没多久组装厂就迎来乌泱泱一大批少年中年女子,我粗略估摸了下,规模接近一个团了,要是把她们都武装起来,我不敢想像自己将会多么强大。 人一多,住宿的地方就要加建,为了开源节流,我让铁匠按我设计的图纸打造农具,功效高的新式农具一出,瞬间成为当季热销商品,在农业社会,有个好的务农工具可太重要了,经顾客的口口相传,凤城的农民几乎已经人手一件我设计的农具了,销量可观,收入也就蹭蹭往上涨,有了收入就能建更多宿舍给我的工人住。 连日来跑进跑出,忙得不亦乐乎,待所有事稳定下来,我想着农具光卖给凤城可不行,我得让它卖到全国去,遂托人请了几个周边城镇的商号头子,把她们邀在祥萃楼里商谈生意。 “许久不见,周三小姐摇身一变,都成了了不得的大老板了。” 宋清借一见我就开口夸耀,我给她银票,拜托她给我准备一间上房,再做些祥萃楼最贵最好的菜送过来。宋清借说包我满意,客人落座,菜摆上来,清一色这边难见的海货:半臂长的龙虾,比人脑袋还大的蟹,鲍鱼,海胆,生蚝……最后厨师亲自推着木车进来,小木车上躺着的,居然是大西洋鲑,鱼有半个人那么大,厨师用刀从背脊处将它一分为二,剔除鱼皮鱼骨,再改用小刀片出鱼片,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特别具有观赏性,那几个别城的商号头子看得是赞不绝口。 有了排面的加持,再加上我晓之以理、动之以利益,生意轻松搞定,周边城镇以后都会售卖我的铁匠铺打造的农具及其它物件。送走合作伙伴,我折返回祥萃楼,找到宋清借,当面好好谢她一回。 “大西洋鲑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到的,jiejie好手段,我的馊主意,竟被jiejie办得有声有色的。” “大西洋鲑是什么?”宋清借不知道那鱼的名字,只道是极难弄的海鲑,要月余才能运回这儿来,路上耗的花费都够她再买一艘船了。“想谢我啊?那你的矿场也让我参一股吧。” 她果然还是忘不了商人的本心,哪里有利可图就要去掺和一脚。 我笑着打哈哈:“jiejie有这么大的酒楼和海货生意要顾,再管我的生意,怕是会忙不过来啊,你若是有闲暇,不若多陪陪女儿,她定会高兴的。” 宋清借停下剥打算盘的手,抬眸睨我一眼,探身过来,温柔笑道:“说到卓尔,她一直吵着想见救她的jiejie,周三小姐何时有空,我想请你到寒舍叙旧呢。” 她笑眼明媚,却包藏算计,我深知自己没啥定力,怕中了她的美人计,最后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不敢应约,借口道:“jiejie知道的,我刚遭了大劫,府上看得紧,我一在外面耽搁久了,就会惊动府里一堆人来找,我怕扰你清净,先不给你添麻烦了,等过了这阵儿,我再登门拜访。” “好。”宋清借了然一笑,不再逼迫,低下头接着算账。 我刚要走,祥萃楼进来了一位手提食盒的周府丫鬟打扮的人,只见她客客气气问候一句:“宋老板。”宋清借就一指后厨方向,道:“都做好了。”丫鬟放下一锭银子就去了后厨,装满三层食盒饭菜,走时又跟宋清借打了声招呼。 “她是?”我疑惑,周府丫鬟怎么会来李镇祥萃楼? 见我蒙在鼓里,宋清借叫我附耳过去,悄声说:“你三叔背着全家在外头金屋藏娇,那潇湘馆头牌白莲花,听说还是你舅公送给你三叔的,还别说,你三叔真舍得给那头牌花钱,一日三餐全从我这里买,都吃了小半月了,我瞧他也是这半个月才开始养野花的。”末了不忘踩我一嘴,“不愧是周府的,一脉传承的花心萝卜。” 我被她骂了也不害臊,腆着脸凑近,差点吻上她的面颊,感觉到面部有热气袭来,宋清借吓得后退开,伸手推离我,道:“这么多人呢,你想干嘛?” 我贱兮兮追问:“那四下无人时,我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宋清借啐我一口:“你想得美!” 我嬉笑着离开祥萃楼,悄悄跟在那丫鬟后面,寻到镇子边缘的一处小院前,丫鬟关门进院,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在花园里的小桌上。我爬到墙头往里看,见原先坐在秋千上的女子走到小桌前坐下,夹起菜品,每个盘子里的东西只尝了两三口就称饱了,让丫鬟拿走。 周府丫鬟将剩余饭菜拿到膳房里自个儿吃了,屋里出来一个侍女,端着盅不知道什么做的褐色汤药就给女子喝,女子捏着鼻子仰头一口喝完,便听二人小声密谋道:“本以为跟了周滈会有好日子过,谁料比在潇湘馆时还见不得光,才过半月,他的财力就见了底,中了举人却不做官,还想考贡士。我几次逼他,他都不肯领我进门,他怕极了周老太君,我不能将后半辈子押在这样一个没指望的人身上,上半辈子做伎,下半辈子还要做外室,那我苏渺漫活这一辈子是图什么?我必须要为自己打算。” 她的侍女问:“姑娘想做什么?” 女子站起来,在侍女面前转了一圈,纤腰一束,肢软条媚,轻薄保暖的裌衣迎风起飞铺张,两条未穿胫衣的雪白玉腿就这么直愣愣撞进我的视线。 靠北了,三房那个老登吃这么好?我瞪大双眼,下意识捂住鼻子,提前预判了鼻血的来临。 “你看,我才二九年华,我还有顶好的皮rou。”院中女子直言不讳,“我得逃,得找个比他更靠得住的人。” 飞舞的裌衣落下,盖住那对细直玉腿,我得以被拯救,擦拭鼻血的时候不慎一个失手,从墙头跌了下去。 “谁?!” 院中人警觉,打开门走出来,我还侧趴在地上呢,那粉色裌衣女子就走到了我面前,扰乱我心神的洁白双腿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裙底风光旖旎,赤诚如雪,理智让我不要看,可色心控制了大脑似的,使我盯着女子双腿间的粉嫩直挪不开眼。 她缓缓蹲下,微凉的手不嫌脏地替我抹去人中的鼻血,浅浅一笑,就倾倒众生。 “周三小姐这般芙蓉玉色的绝代佳人,怎么也学那些登徒子爬姑娘家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