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于我
有求于我
生活还在继续,无事发生一般。 典部的所有人还是一样的忙碌,包括周师然在内。大家都按部就班,那些从他们手下来回传递审阅的公务,就只是公务,白纸、文字,或者数字,她还是时不时就得挨上一顿训。去别的司署时,也都看起来都很是认真而忙碌,为这北旵效力在所不辞,真要仔细看,所有人—— 都会让和悠想起来那串触目惊心的数字,可更割裂的是,也和那串数字难以联系起来。 他们看起来都有血有rou,光鲜亮丽,感情充沛,和她没什么两样,和周师然也没什么两样。可一身漂亮皮囊之下溃烂与否,显赫衣冠其下是否又蛆虫遍布——谁也看不见。 而后,她又总会看回周师然,看着他若无其事,埋头伏案。 太阳还是会升起来。好人,坏人。生生死死。假假真真。 …… “你打算躲着我到什么时候?”祈晟抓住了她的手臂,从力气上来看,仿佛她比油还滑一样不敢松手。 和悠张望着这个熟悉的小树林,“我没躲你啊。” “大前天你隔着五百米见到我掉头就跑,前天你下了车辇问门口的士兵见着我没,昨天你迎面撞见了我……”祈晟微笑。“翻墙跑的。” 和悠回答。“我回家晚了,怕殿下怪罪,所以抄近路。” “抄反方向的近路?” 她睫毛一耷拉,眼珠子就转一边去了。 祈晟吸了一口气劝说自己别跟她再较真了,说,“你就算躲着我,林中郎他们你也不能再放我这儿了。” “呃。” “别跟我打诨装傻,你今天必须得把人带走。” 她不得不抬起眼看他。“不然呢?” “不然!”祈晟下意识接过话结果冷不丁卡住了。 “怎么?”她果然一下就顺着杆子朝上爬了。“不然呢?你要把他们送哪儿?送我家吗?我没家了,你还记得吧?送回林中郎家?你猜他失踪了这么多天,他家里现在会是什么情况?外面有多少人在找他?那,送王府里我现在住的那个院子里吗?” 她干脆靠在树干上仰头朝他笑起来。“这个主意不错,你试试看?” “……你……”祈晟有些咬牙切齿。良久,他一口气还是自己吞了下去,“你到底想怎样。” 和悠挣脱开来,说道,“不逗你了。你再帮我处理他们一天。明天我会想好。” 祈晟微微一顿,他从她沉默下去的眼神里似乎看出来了很多东西。 “令思虽然说话太直接。但是他其实没错。这些事……其实可以很简单的。” 简单?她自嘲的笑了下。 …… “你是有话想对我说么。”祈云峥停下动作,直起身来。 和悠一愣。 “你今天乖的不像话,要亲给亲,要抱给抱……”他拉过靠枕倚靠半身,把她顺势勾到怀里面对自己,“这都上床了,也没动手打我。”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祈云峥勾开宽松的寝袍,给她看自己的手臂和肩膀,一排牙印,还有清晰可见的青紫手印,“嗯?” 她讪讪避开视线,忙按住了他继续脱下外袍给她看别的地方的手。 “虽然我两天没来了,但也不至于小别如此胜新婚,我也不认为两天时间,我在你眼里就突然从一个凶神恶煞的恶鬼成了仙女下凡。”祈云峥的调侃也轻轻缓缓的。 “不是……就是……” “有求于我,不想开口?”祈云峥指弯把她下颌勾高,垂目直视着她。“还是精打细算,左右不定。” 她的心脏快速跳了几下。 “和悠悠。”他说。“我给你选择,也尊重你的选择。但你对自己的话,就没必要那么苛刻了。无论何时,选自己,总是没错的。”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你派人跟踪我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一种是后悔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没必要问,一种后悔自己怎么如此强硬口气,生怕激怒了他而后悔。 “我没有派人跟踪你。”但他并未生气。“你不让我插手,我答应过你,便不会插手。”他拇指摩挲过她的嘴唇,“我只是太了解这个朝廷,也太了解你。但我保证,我到现在,没有插手过一点,也没去管过你在做什么。” “好。”看着他好久,她忽然像下定决心了一样,反客为主地一把握住了对方的双手,然后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祈云峥有些不防备,但仍噙着笑抬头看她,“要这个姿势?你……确定吗?” “能不能……”她低下头,声音也放低了。 祈云峥神态微微一顿,笑容比她此时软下来的神态还要更软上三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求着办事。”他晃了晃自己被和悠压在枕头上的手腕,仰头苦笑,硬挺的那处隔着衣服顶蹭在了她滚翘肥圆的后臀。 “我想见小筹。” 他脸上的笑容有一闪而过的微滞。“我倒是没想到这个。” “你帮我见他。”她腰肢弯地更低了,嘴唇就离他的鼻尖不远。“我就想见他一面而已,就一面。” 没半点低声下气,还理直气壮的很。 他一时没说话。 和悠贴地更紧了,鼻尖蹭上他的下颌,扬起额头盯着他看。从他的角度,她那圆润的脸蛋都挤地扁扁的,眼窝都因为颊侧的圆润而盛满了可怜——他抬手捏住了她的脸颊,比平时更用力许多。 登时,她那眼窝下面溢出水来,不防时就把软弱可欺给冲刷地干净,只剩下伺机而动的蛰伏。 祈云峥的心情说不出是因为哪里来的触感而变得佳妙起来。稍稍撑起身子就着这个姿势,侧脸吻上她的嘴唇。 “好。见。” ———————————— 甜的,是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