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得治。
“我有病,得治。”
中午,傅云斓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伸手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闭着眼,手指在屏幕胡乱摁了几下,终于接通了电话。 她把手机放到耳边,有气无力地喂了声,显然还没睡醒。 于晗也不奇怪都这个点了闺蜜还在睡。 当代大学生嘛,早起才是奇事。 她上来就直奔主题,“妳举报的那个酒驾司机,刚才我表哥打电话来说是人被抓到了,好家伙,身上酒气浓得跟什么似地,都不用验,车窗一开,那味就xiele出来,当场被抓进派出所。” 原本还黏糊在一起的上下眼皮瞬间分开,傅云斓手肘一撑,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 她扒拉着一头乱发,忍不住再次确认,“真抓到了?” 昨晚从笔电中找到报告传给于晗后,她忽然想起对方的某个远房表哥在附近派出所工作,那人曾拍着胸脯说有事尽管找他。 这不正好能处理这事。 傅云斓清楚自己并非那种无私的人,如果早知道救下小女孩的代价,是自己的命,她万不会做出那个选择。 现在有了第二次机会,她当不成舍身为人的大好人,但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小女孩死去,如果没于晗表哥这个人脉,她可能会提前到那个路口蹲守,想法子把小女孩支开,再多的,她就管不了了。 也幸好被系统抓壮丁前她提前记下车牌号和货车上醒目的logo。 死前的记忆太过深刻,她想忘也忘不了。 “嗯,我表哥说是要感谢妳呢,司机喝得路都走不直了,开出去一准得出事。”说到后面,于晗有些纳闷,“是说,妳是怎么知道那司机会酒驾的?” 昨晚傅云斓说的信誓旦旦,加之团体报告的最后期限在即,她没多问就替傅云斓转述了。 即便最后发现是虚假举报,她向表哥赔个罪就是了,总比酒驾闯出大祸来得好,此时想来,傅云斓会知道这事本身就有蹊跷。 傅云斓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处处透着古怪,但这事不能直说,跟于晗说自己被抓去替系统打工去了,这准得被人当疯子。 她抖开怀里的被子,抱着膝头,用被子裹住身体,只一张小脸和十只脚趾露在外头,一下下地点着床单。 她吸了吸鼻子,“有人和我说的,至于是谁,妳就别问了,那人不想说。” “得,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于晗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见傅云斓不想说,便转移开话题,“今天下午有空没?” “没呢,要回家一趟。” “啧,还想找妳耍呢。”于晗的语气有些可惜。 傅云斓叹了口气,“哪有时间耍,我想趁著有空把家里的事解决一下。” “处理傅晓的事?” “嗯呐。”傅云斓拢紧被子,把脚趾缩回棉被筑成的屏障中,“一直被她针对,实在烦得很,我回去找个借口,近期就别回家去了。” 于晗:“要我说,傅晓这样迁怒没什么道理,又不是因为她不在了妳才占上她的位置。” 傅云斓也无奈着呢,“算了,爸妈对我够意思了,能避就避吧,省得见面就起冲突。” 她就是不想吃亏才选择回避,一个是十多年没见的亲女,一个是从小养在身边但不亲的养女,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刚从十个狗血大杂烩脱身,她可不想再被扯入新的狗血。 “行吧。”于晗明白这事傅云斓没什么优势,想着傅家夫妻的性格,不由得多问了句,“你爸妈会同意吗?” “没事,我早想好办法了。”傅云斓轻轻一笑,嗓音有着刚睡醒时的慵懒,配上她软甜的语调,听得电话另一头的于晗耳朵一阵酥痒。 于晗揉了下耳朵,好奇问道:“什么办法?” “我有病。” “啊?” 傅云斓缓缓吐出俩字,“得治。” “…怎么治?” “隔离治疗吧?” 于晗听得嘴角抽抽,好半晌憋出一句话,“不怕他们把妳送精神病院?” “不会,他们要脸。”傅云斓语气十分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