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最后的信徒

    霖自诩搜索资源的能力超强，多么偏门的资源都能找到，但这次她显然高估了自己。坐在沙发上，在电脑前大概忙活了十几分钟，她还是不得不向作为工具人的咸鱼网友们求助，她所谓的工具人网友主要待在两个社交群，一个是“终末患者关怀群”，她差不多半年前被主治医生介绍进来的，当时群里有几百号人，现在大部分人都销号了(联邦法律规定人挂了要销除社交账户)，只剩下百来个了，不过里面什么吊人都有，加上人要死前似乎对自己的见解和知识特别有分享欲，所以问啥都能掺上一嘴，你也别管有没有用，对不对，反正有问必答，突出一个狗头军师的参与感。

    另一个群就是“神秘学爱好者交流群”，霖一般在里面问哪有求神拜佛瞎猫碰死耗子让自己再多活一会的机会（虽然她活动能力为0，没jiejie许可哪里都去不了，最多也就只能在线云朝拜或云祈祷了）。里面确实有些人有些见识，不过也有很多谜语人，并且这些谜语人似乎还有另一个群，他们会在这个群里说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什么突然冷不丁跳出来问一句”祭品都准备好了没有”，然后另一个人回“还差一个”之类的碎片对话，使得霖听不大懂。群主曾让这些人回自己的群去，不要“公车私用”，这不道德，然后群主就销号了。

    本来还有第三个地方的，那是一个好地方，叫“什么什么教育网“，霖确实在这里受过不少“教育”，她在这里下片，盗版游戏，软件，番剧，GLGAME，18XGAME，图包，ASMR各种资源，是一分钱都没付，一分税钱都没给联邦交。彼时jiejie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倒也默许她——除了包含有骨科内容的资源外，这个真是一点点擦边的都不许碰，伪骨科路人线背景板都不许，后面甚至连明知道是收养的都不许。jiejie懂都不懂，骨科才真的好磕好伐——彼时霖真的为jiejie的无知感到无奈，不过也不敢争辩，她只敢对付平日里不设防时的jiejie，比如累了的jiejie，正在休息的jiejie，生病有些虚弱的jiejie，可不敢挑战冷若冰霜的jiejie，虽然对方生气时也特别好看就是了。

    不过这个好地方很快就成了历史——数月前，父母过世后，家里rou眼可见的拮据，她曾试图在这里，嗯……卖原味丝袜(当然不是自己穿的，是打算从别人那买然后自己卖，做转手赚价差)，还在和客人打字呢，结果火速就被jiejie找上来，强令她把论坛账号都注销了。

    说起生气的jiejie，因为自己而盛怒的jiejie霖其实见得很少，她也很害怕，知道jiejie一个可以打自己10个。但她心底又有些矛盾的期待，因为只要被这样的jiejie狠狠地盯着，她就会双腿发软地再也站不稳了。因为害怕的同时，她的身体往往还会起奇怪的反应……她毫不怀疑，如果每次jiejie多盯她一会，神情再冰冷些，颜色再凛冽些，甚至干脆骂她，她一定就会……

    “呜……想想就好想要……”霖等待回复的时候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身体即刻起了反应，她难受得双腿并拢，纤腰不住扭动。她回身看了熟睡着的jiejie一眼，心想要不要趁机把欲望泄在jiejie身上算了，没醒就把留在jiejie身上那“黏腻湿滑的罪证”用纸巾擦掉，不小心弄醒了就装可怜，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反正理由都是现成的——睡美人综合症会导致欲望亢进，这个论文和书中都有写过(注①)……如果jiejie这次不信更好，趁机激怒jiejie让她再狠狠嫌弃或者打骂自己一番，自己又可以到一次……

    用jiejie的大腿，小腹还是酥胸呢？正当她被欲望冲昏头脑神志不清时，电脑叮的一声，收到一个回复——工具人网友还是有点用的，正凌晨的时候，居然不一会就有人回帖，给了她一个游戏链接，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游戏，只有1GB大，名字叫《失落女神——最后的信徒模拟器》。干正事！干正事！霖收敛心神，仔细研究起这游戏来。

    游戏简介大致就是说，你是一个走投无路，穷到要饿死的穷鬼，在荒郊野地里发现了一座失落的神庙，从壁画上依稀可以看出，这个神庙的主人是一位女神，她曾经信徒盈野，圣所遍地，但她的光辉事迹逐渐被人们遗忘，神庙也掩埋在了历史尘埃当中……

    你现在扮演这位失落女神的最后一名信徒，尝试复兴她的信仰，并达成自己的心愿……

    “要通关才能推啊，好烦……”霖有些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打开游戏界面，因为是像素风游戏，难得破笔记本没有报错，开局一个人，一间神殿，一座破败的女神像，其它啥都没有。

    查看简要攻略，霖得知：要使女神苏醒需要重塑神像，神像还要高贵且美丽；而复苏女神的神力就需要招揽更多信徒；在神殿一定要注意形容举止否则会倒大霉；音乐，颂歌，舞蹈，美女，一切美好的东西女神全都来者不拒；更庄重且繁复的仪式，甚至可以引导神迹；达成女神所有的期许，她还可以满足一个独属于你的愿望……

    好像有点意思欸，霖一双明星妙目一眨一眨的，看看电脑屏幕又瞧瞧无名女神像，盯了会游戏角色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看起来这个游戏与自己现实中的境遇有些莫名的相似，那不如先打通游戏，然后再照猫画虎完成需要的工作，许愿让她把自己的病治好，让自己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和谁玩就和谁玩！

    好耶！霖起身挥舞了一下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霖是如何如何沉迷这款游戏暂且不提。随着旭日东升，漪醒来后又开始了忙碌的另一天。起床后先简单检查meimei身体，询问对方身上没有起疹子等免疫异常反应，还算有精神后，便拉对方一起洗漱，然后就是准备早餐了。

    往常她一个人的话就是面包加燕麦片牛奶，现下meimei醒着，于是去掉健康但难吃的燕麦片，多加了很不健康但好吃的煎熏rou肠，本来还想给meimei加一块蓝莓水果乳酪涂抹在培根表面增添风味的，但考虑到冰箱里只剩最后一块，近期也绝对没钱再买这种“奢侈品”了，便也只得作罢。

    用完早餐后漪开始学在线课程。桂叶女子学院跟联邦一般高中不同，课程设置难度高，进度快，有很多独特的课程，好处是只要你够优秀修学速度就够快，坏处是考试真的很难。霖遵循学姐的建议与规划，主攻法律方向，要知道在学院顺利修完5年法学课后学力是视同法本主科的，这可以节省她很多时间，早点工作赚钱养meimei。

    其它就是些选修课——meimei喜欢看的花样滑冰课(这个课程meimei最关注，自己在校时meimei还命令学姐必须拍自己的练习视频专门发给她看，并且还命令自己一定要散发滑不能束发滑，对此即便是漪也有苦难言，虽然其实她自己也不讨厌观赏正在花滑的自己就是了，因为确实是比较养眼)；还有诡异的设置在女校，应者寥寥，残留着浓烈旧贵族气息的无甲兵击课，每次和老师对练都让漪有种今天非得死一个不可的错觉；以及漪自己喜欢的七弦琴课。法学课可以在线，花滑和无甲兵击可不行，倒也是好事。至于七弦琴课，虽然勉强可以在线学，但漪只有学院的训练琴，可买不起也不愿意买琴，只得在线鉴赏下了。

    修完早课后漪开始力量训练和耐力训练，力量训练是父亲在世时早早要求的，有助于提升枪法。不过漪很好地控制着度，她知道meimei喜欢柔美的女性曲线，一点也不喜欢肌rou。耐力训练是她自己加的，家务和事情实在是太多，花滑也需要，不好好锻炼耐力，她一个到底是18岁的少女根本坚持不过来。

    再之后就是枪械保养和拆装练习了，倒不是每天都要做——meimei生病后，父亲就带她常常练习，十年下来如今早已熟稔。最后的重头戏，就是日常的射击练习了，漪每天都要打五发子弹，2发猎枪弹，3发手枪弹，无论晴寒雨暑，从不中断，即使在学院，她也日日有在射击馆练习。漪的枪法是师从父亲，但她天赋异禀，不过三年枪法就青出于蓝，后面更是到达匪夷所思的地步——她甚至可以一边充满美感优雅地进行花样滑冰一边使用手枪，在30秒内打掉5个围绕她的标准胸靶，枪枪10环，可以说已经练成精了。

    按惯例，接下来应该是做午餐，午餐后搂着meimei小憩会（虽然很多时候没meimei抱，或者meimei根本就不困），然后下午就是经营自己的手工首饰网店赚点辛苦钱补贴家用了，不过今天又有不同，学姐会过来，所以漪在征得meimei同意后，没有急着做午餐，而是又大致打理了下生活区域，显得不会过于失礼。

    又陪着meimei，看对方玩了会那个名字怪怪，内容也莫名奇妙，一个像素小人在房间里拱来拱去的《最后的信徒模拟器》游戏后，客人这才敲响大门，姗姗来迟。

    漪通过猫眼看了看，打开神殿大门，只有学姐，并没有见到学姐的朋友。学姐全名杰西卡.安茹，祖上是旧贵族血统，家里世代都是法律工作者，在州府经营着规模不小的产业，如律所，会计所等等，她家的律所在联邦还有许多分所，比如附近的卡萨桑市就有一家，家族还担任着一些巨头公司的法务顾问。家里有钱，又有人脉，可以说漪最庆幸的事之一，就是幼时与这位大小姐结识，成为两小无猜的玩伴，在学姐的帮助下才得以度过种种难关，否则真不敢想两人的生活会艰难困苦到何种地步。

    学姐有着辨识度极高的金发红眸，是一位身材纤修高挑，留着长直发的大美人。她今天穿着暖色系的碎花连衣裙搭配白色开衫，挽着一个logo比头还大的包包，背后还背着一个长长的大帆布包，虽然还留有一点学生的稚气但已经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作为家族这一辈的大小姐，她有着典型的联邦性格，自信，洒脱，不拘小节与慷慨。但因为是律师世家出生的缘故，她的思虑行为又极有逻辑，言辞环环相扣，非常富有说服力。

    “学姐……”还未待漪说完，霖就抢身挡在了她面前：“大苍蝇！”

    “大老鼠！”学姐反唇相讥。

    “大苍蝇大苍蝇！”

    “大老鼠大老鼠！”

    如同往常一样，两人一见面就孩子气的逗起嘴来。从小到大，两人都是这样，漪习以为常了。摸了摸meimei的头，把meimei牵开，引学姐落座。结果学姐刚坐上沙发，漪坐在学姐身边，正待开口，meimei又见缝插针地挤进了两人中间。无法，漪只能先去切片水果准备甜品了。

    漪一走，学姐便小声问道：“大老鼠，这次还好吗？”

    霖回过头偷偷看了jiejie，确定对方没注意这边，便将睡衣长袖拉上去，只见上臂全是红疹：“不痒，但是很麻，感觉都不是自己的手了。”

    学姐轻叹了口气，她平常很少有这种忧愁的神情：“这次样本的检查结果也不是很好，医生说嗜睡症状虽然略有改善，但免疫反应越来越激烈了。”说完抿了口咖啡，隔着咖啡中蒸腾的水汽，霖仿佛感觉对方望向自己的眸里也多了些粼粼波光。

    “我能查询下好感度吗？”片刻后，还是学姐打破了沉寂。

    霖点头。

    “漪对我的？”

    “30！不能再多了！并且因为你不会告诉jiejie这个检查结果，所以还要减5,变成25。”

    “啊这……”

    “你不听我的话，我就跟jiejie说你的坏话，保证一天就让jiejie对你的好感度清0，和别人都一样！”

    这便有些抽象了，只能说这刁蛮人儿的思维逻辑和常人不大一样，以至于学姐身为准新锐律师，发现自己都不大好反驳。

    “那霖的呢？”

    “30，如果你选择向漪隐瞒结果，霖的好感度可以 1，变为31。如果你不听话，霖对你的好感度也会清0。”学姐无语了，敢情自己和这姐妹俩纠缠了10多年，最后说错一句话积累的情谊都会从零开始。而就算按meimei说的做，也是赢少亏多，横竖都是输。更奇怪的是，瞧着眼前这位宛若水晶心一般美丽又脆弱的雪发蓝眸少女，她心底甚至都生不出一点为自己争取点利益的意向。

    算了算了，要不干脆你来替我考执业资格吧——对霖的无赖感到无奈的学姐心底这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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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①:睡美人综合症我瞎想的，但查了下居然确实有这个罕见病，部分病人确实会有性欲亢进(比如长睡的时候梦游摁着另一半要一晚，然后醒来后一脸懵逼表示自己毫不知情这种情况，jiejie⊙﹏⊙|||)。meimei以此作为理由拿捏jiejie是个屑，但现实中病人却是很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