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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水淋面浇过,顺者小腹流到小腿,混着点点血丝流进下水道。闵郁睁开眼睛,还是感觉莫名其妙,在她印象里没有过红色的伞。算了,这么漂亮的少年,说话有点古怪也没什么,本来自己行为就挺……奇怪的,唉,对了还没问对方叫什么名字呢,好歹是同一个学校的,不过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闵郁踩着椅子,翻到了衣柜上面的医药箱,mama怎么将医药箱放这么高。闵郁端着箱子坐在床边,从里面熟练的拿出来酒精、碘伏、纱布,将自己膝盖以及手肘上的伤口处理干净,裹上纱布那一刻,闵郁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在梦中做过好多次一样,好奇怪,难道自己上辈子是个护士?闵郁被自己的脑洞整笑了。

    躺在床上后,好累,感觉自己像跑了八百米一样,浑身上下酸痛,闵郁锤着自己的胳膊,有些郁闷。她发现很多事情自己很无力,好像离奇诡异,又好像有轨迹可循,密密麻麻的像丝线裹着她,意识越想越乱,意识昏昏沉沉,还是先睡觉吧,闵郁将被子拉到下巴,今天要开着灯睡觉。

    春风拂煦,温暖极了,今天是体育课,班里的人都去cao场集合了,只有闵郁低着头在写东西,透过缝隙,隐约可见粉色的信纸,上面还有印花,她为什么没有去呢,可能是生病了吧。忽然一只手伸过来,硬生生的将信纸扯走,可惜撕坏了一大半,隐约可见一点刚写下的字迹,扯坏信纸的女生,笑眯眯的盯着闵郁,闵郁感觉自己无助极了,为什么要拿她东西?站起来想要将东西抢回来。

    从教室后门陆续走进几个女生,围在闵郁旁边,为首的女生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嘴唇上涂着亮晶晶的唇油,坐在桌子上晃着腿,好看的嘴巴却吐出恶毒的语言:“你居然也喜欢他?啧啧,看不出来,噢,从那天你递给我纸巾开始,我开始喜欢上绿茶的香气,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好恶心,绿茶是你吧,闵郁。”旁边女生伸出又尖锐又长的指甲拽她的头发。

    闵郁抿着嘴不说话,只想低头,却被后面的女生踹了一脚,整个人匍匐在地,头皮被拽的发疼,感觉头发要被拽下来了,坐在前面的女生笑着用小皮鞋踩在闵郁的手上:“好好的手,怎么能写出这么恶心的字。”

    痛,痛,痛,闵郁手被用力挤压、破皮、流血。女生才慢悠悠的松开脚,后面的女生扯着闵郁的头发站起来,“还喜欢人家吗?人家知道你是谁吗?笑死人。”

    闵郁觉得不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对她,对于她而言,喜欢只是一件很纯洁的事情,为什么要诋毁?她倔强的眼神刺痛了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巴掌甩了过来,尖锐的指甲刮着皮肤,留下点点血印,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

    闵郁躲着眼神,不再看向对方,本以为对方会放过自己,结果又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清脆极了,“声音好听吗?小绿茶?”闵郁感受到了熟悉的无尽绝望。

    闹钟响起,闵郁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汗,黏糊糊的。她眨了眨眼睛,分不清那个是梦那个是现实,好像都是一样的痛苦,闵郁有些不想去学校了,还是穿上了洗好的校服,只是个梦而已,更何况她还有爸爸mama,他们都以自己为骄傲呢,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胆怯的,只要不放弃的话。

    早cao结束后,闵郁走在喧嚷的人群后面,今天太阳当空,一圈一圈的日光像火圈一直炙烤着她的皮肤,闵郁全身上下只有脸和手暴露出来,但只走两步就有些受不了了,头晕目眩的闵郁逐渐从快走到奔跑起来,往教学楼里躲去。

    一层大厅中央围了好多学生,闵郁走进后感觉自己头晕好些了,她有些好奇的往前凑,原来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她垫着脚从中间找自己的名字,不出所料还是没什么变化,中不溜秋的排名,数学成绩惨不忍睹,全靠语文英语让她勉强跻身中游。

    她有些不想看了,打算绕过去往楼梯上走,闵郁从后面看见了年纪前十的光荣榜,她什么时候可以考到年级前十呢,那样爸爸mama一定很高兴,闵郁叹了一口气,抬头时在第一列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黑色短袖,有些微长的碎发盖住额头,没有一丝光的幽黑瞳仁,在众多校服照中十分显眼,闵郁看到了下面的一行字,高二1班——邵栩。

    原来他的名字叫邵栩,全年纪第三名,闵郁露出哀伤的神情,他比她想象中还要完美,她和他的距离从昨晚的一把伞变成今天从前到后数不清的人名。

    闵郁每踏过一个楼梯时默念一次这个名字,仿佛一个咒语,一个让南瓜变成南瓜马车的咒语,可是她不是灰姑娘,脚上也不会出现水晶鞋,她只有剩下的狼狈和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