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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6

    老人家放放心。”

苏彧闷声失笑,可笑了一会又慢慢正经起来,沉声问道:“我记得你先前提过,在你的记忆里,最后坐上龙椅的人是长孙少沔,那么,昱王呢?”

若生闻言有些恍惚起来。

时间一久,前世便如泡影一般,他突然问起,她竟有种身陷梦境中的错觉。

她沉吟道:“太子少沔自来同昱王殿下不和,他既即位,昱王殿下当然活不长久。”

苏彧又问:“如何死的?”

若生仔细想了想:“秋猎时被个侍卫误杀了。”

“误杀?”苏彧冷冷地道,“要不怎说长孙少沔不堪用,连个像话的由头也寻不出。他好歹也给昱王安个觊觎皇位企图谋反才是。”

若生默默地听着,脸上神色变得很严肃:“依我对你的了解来看,不论如何你都不会选择站在太子少沔身侧,那么如果你我不曾相识,定国公府未和连家联姻,你是否会选择昱王?”

他们如今是知道了,玉寅兄弟和陆立展有关,陆立展又是一心一意辅佐的太子少沔。那当初对姑姑下手,不管是谁的主意,最终证明的都是同一件事。

在太子少沔看来,连家必然是碍眼的。

是以对太子少沔等人而言,苏彧和她的婚约,意味着苏家和连家联盟。

依照目前的形势,苏家尚且军权在握,连家又有万贯家财,这两厢合一,自然是令人忌惮的。

然而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劣势。

未有婚约之前,连家暂且不提,苏家是一直中立的。

加上苏彧的两个兄长一个在镇守边疆,一个在军营带兵,都是保家卫国的人,不到万不得已,陆相几个也不会拿苏家开刀。

可这场婚事一定,苏彧便不得不选边站了。

若不选,只能是坐以待毙。

嘉隆帝的年纪日渐大了,早晚有一天是要宾天的。

若生又问了一遍:“若一切不曾发生,你可会选他?”

“……难说。”苏彧罕见的迟疑了一会,“但……多半是不会……”

若生听罢,眸色沉沉地道:“如果你没有选他,那你便一直是中立不倚的,太子少沔纵然不惜才,也不会立时便想要杀了你。”她呼吸一轻,“这便有了两种可能。其一,你没有藏好永宁露陷了;其二,想杀你的人并不是长孙少沔,你的死同皇位之争无关。”

“可这么一来,那是谁想要你的命?”

而且,还要成了。

若生心中思绪万千:“如果你选了他,那就更糟了。”

苏彧轻轻一叹:“这倒是不假。”

如果他曾经选过昱王,最后昱王却还是败了,他也死了——

那这一回,他们凭什么就不会重蹈覆辙?

凭什么就能赢?

可惜若生前一世离权力中心太远,许多事都只知皮毛,如今想再多得些先机便有如登天之难。

她忍不住道:“若是永宁年纪大些,倒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不像现在,那么小一个孩子,纵然推上了皇位也无用。

江山易得不易守,皇室宗亲们哪会服气一个小孩儿?

何况到时谁来摄政?

苏彧吗?

那同谋反篡位有何分别?不如现在就领兵杀进宫去算了。

别说皇帝也不是人人都想当的。

苏彧坐直了身子,眼神是清宁淡定的,笑了笑道:“到底还是有不同的。”

若生用柔软又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死了的那个我没有你。”他微笑着,语声淡淡,话却短促坚定,“但我有。”

其实早在二人定亲之前,他便做好了准备。

他知道,一旦苏连两家联姻,他势必就要做出一个选择来。

太子少沔,抑或昱王殿下。

是以他借陆立展爱慕太子母妃一事离间了太子少沔和陆立展,又顺势将此举栽赃给了昱王,让太子少沔明知是离间又怒不可遏,从而恨极昱王。

而和太子处处不对付的昱王殿下,蒙受了不白之冤后,被太子用不入流的小手段百般折腾,实在是不要命却也焦头烂额。

苏彧适时到来,于他而言,简直是久旱逢甘霖一般。

而这一切,对苏彧来说,却不过是当初撒下的网终于开始收了。(。)

第325章拒不接受

他和若生今日见面之前,已有近月余不曾见过。

南边倒塌的堤坝,西边的蝗灾……一样样,全是麻烦事。

那原不是他分内的活,但昱王需要显眼的政绩来支撑将来帝位的稳妥。

一个皇子,没有政绩,没有功勋,凭什么当皇帝?凭他会讨人喜欢,还是凭他无能无为?即便是太子少沔,多年来也在为之勤勤恳恳地努力着,昱王便更不能庸碌度日。

苏彧眉宇间的疲态,说来还及不上昱王脸上的一半。

但见着若生后,他紧绷了多日的神经一松懈,这倦意便成倍地涌了上来。

他复又朝她肩上靠了过去,不一会便睡着了。

若生有心让他多歇一会,马车到了连家门前,她也没有立即下车,只让三七噤声略等一会。

……

另一边的陆相,这时也已在入府后洗漱更衣,换上了常服。

小厮便问他,是否现下去传少爷来考察功课。

可陆立展想了想后摇头道:“不必了。”

比如考察儿子的功课,他眼下更想先去见一面长女。

于是他信步出门,孤身一人去了陆幼筠那。

这个时辰,陆幼筠并不在她自己屋子里,陆立展便也就没太多讲究,到了门前瞧见守门的婢女,只微微摆了摆手就自行掀帘入内了。

虽然天气已经渐渐凉了下来,但这门上挂着的帘子却还没有换。

仍是湘妃竹的,触手阴凉。

他一动一进,帘子“哗啦”作响,立时惊动了里头的人。

临窗一张大炕,摆了张小小的黑漆炕几,上头只光秃秃地搁了一只白玉雕翠大花瓶,里头却花也不插一枝。

陆幼筠就盘腿坐在炕几旁边,听见响动侧目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