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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身受这件事吧。人,生而孤独。她甚至有些遗憾,自己没有办法陪他一起难过。文沛然用蒙了一层薄雾的眼睛盯着安岑又说了一遍:“过了十二点了,已经是今天了,我今天不吃药好不好啊?”“好啊,今天我们不仅不吃药,我还有一个好去处呢?要不要一起去啊!”“好啊,今天我们不仅不吃药,我们今天还不拍戏了,我们出去唱歌。”比起心理疾病,人们普遍比比较能够包容生理疾病。白天,文沛还要拍戏,是不可能出去唱歌的。要是直接跟导演说我心情不好,我今天不要拍戏,会被说成耍大牌的。知道文沛然对藿香正气水过敏,喝完就晕,过半个小时就好。在拍戏的时候,安岑给文沛然喝了三瓶藿香正气水。文沛然在导演的眼前直挺挺地到地,安岑成功地将文沛然弄了出来。安岑说到做到,带他出来,还当真带他去唱歌。他们来到几公里之外的小镇上卖唱。那是一个文艺的小镇,是全国各地文青圣地巡礼的地方,也是全国落魄艺术家的聚集地。文沛然压低帽檐,拿出吉他熟练的弹唱。在这里,他跟其他人一样,不用在乎任何事情,在乎的只有音乐本身就够了。安岑把帽子仍在文沛然前面,竟然真的有人打赏。文沛然在这里唱、唱、也唱,安岑就静静地在一旁听着。等他唱累了,她收拾收拾帽子里的钱拉文沛然回家,回去的路上有架桥,桥上有卖花的阿姨,与其说是卖花,不如说事抢钱。打蔫的玫瑰花用廉价的包装纸随便缠一下,硬塞给过路的女孩,然后眼巴巴等着旁边的男孩付钱。男孩子多好面子,本来只值几角钱的花就能卖十几块钱。安岑一个没有注意,被塞了一支玫瑰花。阿姨看着文沛然说:“20块钱。”安岑想把花还给她,阿姨离得好远,继续念叨着20块钱一支,就买一朵吧。文培然没有随身带钱的习惯,示意安岑掏钱。安岑突然把花扔在了阿姨的脚边,然后拉着文培然一路狂奔。“你今天有点反常啊,平常没见过你这么爱较真?不过我喜欢。”因安岑很少有表情和过激反应的时候,第一次看她这样,文培然觉得有趣的很。“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倚老卖老的样子。非要跟她计较计较。他们总觉得自己剩的日子不长了,就什么都不在意了。我还未必有她们长,怎么就不能跟他们计较了?““不要瞎说,你还年轻呢。”“是啊,我还年轻,还有好多时间可以计较呢。”好在文沛然只是觉得这是她一时口误,没有追问。不然安岑又要纠结要不要告诉他,怎么样告诉他更合适。怎么样委婉地对一个病人表达,我要死了。☆、第十章文沛然不想吃药,吃药也会使他心情不好,百忧解并不能解百忧,安岑自然不会强迫他,只是每天绞尽脑汁儿想着如何带他去散心。一部剧终于杀青,难得有几天档期,安岑打算带着文沛然去短修。正苦于如何开口,文沛然倒是自己来问了。“我看你的微博里有去庙里修行的照片,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行,不过,挺苦的,你可不能当逃兵。”虽然是短期修行,可是寺庙的规矩样样都得遵守,规矩的标准哪一个都不能降低。每天早上天不亮,他们就要进行早课,饮食方面也是素食的斋饭。手机等一切电子设备统统不能使用,连演唱流行歌曲也是禁止的。文沛然是第一次来修行,体力方面有些吃不消,几天下来就面如菜色了。不过他还是很有定力,没有一天迟到或者早退。每天早课之前相视一笑,是他们无言的默契。短修结束的那天,文沛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关希希的后面。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安岑笑了起来,“就知道你会吃不消!”安岑经常去短修,几天下来不仅觉得神清气爽,甚至连精神都得到了升华。见他扶着腰艰难的下山,安岑伸手夺过来他身上的大背包。关希希的力气有些大了,背包没抢到,却恋人带包一起拉到了自己肩上。她尴尬地松开手,想推开文沛然。文沛然却在她耳畔轻轻说:“别动。”她轻轻推开他,他一脸微蹙着眉说:“前几天吊威亚腰伤到了,当时没在意,就没跟大家说,没想到这几天严重了。”寺庙建在半山上,那里没有信号,山势虽然不险要,但是他们已经走了一半,进退维谷。安曾一咬牙,把书包扔了,准备背起文沛然往山下走。“喂,你放我下来,我让一个女孩子背着算怎么回事?”文沛然虽然嘴硬,但是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只得按安岑的安排。女孩子总是娇小可爱,才惹人怜。可是背上文沛然的那一刻安然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个女汉子。安岑毕竟是个女孩子,纵使是个骨骼清奇的主儿,到底没有那么宽阔的肩膀,文沛然努力地保持着身体向后,好像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重量一样。“你为什么要来帮我?就是因为我以前资助过你?”他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心里却忐忑着不希望她承认这个原因。“没啥理由的,我心情好就来帮你了。我现在就是多活一天就多赚一天。”安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文沛然稍稍放下了心。若是她说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这般对自己,他此刻恨不得马上下地奔跑了、大跳了。“你好歹也图点我的美色,你这样大公无私,我会不好意思的。”文沛然没有听出安岑话里的颓废,依旧打趣道。“我大公无私可以,你就要自私一点的,那样对你的病情会有好处,我在上小学的时候是一个情绪极其不稳定的人。那个时候我从来不觉得我是生病了,我以为我只是脾气不好。很多年后的今天,我才发现,那应该也是抑郁症的一种,只不过,那个时候我都用坏脾气给发泄出去了,所以病情才没有严重。”“安岑,你能来我身边真好。”文沛然突然接了一句。清晨的微风,吹拂着曾安岑的碎发。即便负重,曾安岑竟然觉得这条从来没有这么短过,她希望这条路不要有尽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她愿意一直成为他的依靠。身体总是诚实的,一个羸弱的、满目疮痍的身体是无法承担一个快乐的、向上的灵魂的,安岑还是先带文沛然去医院看骨科。一头花发的医生,眯着眼睛看着片子,对安岑训斥道:“你们这帮年轻人,做什么都没有分寸。都这么严重了,怎么才来医院!你这女朋友太不合格了!”文沛然在一旁憋住笑,附和道:“就是,就是。她对我就是不用心,我都这样了,她不但没有发现,还让我吃了一星期的素!”安岑在心里翻着白眼,到底是谁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来的。老爷子看起来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