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 还是被迫
自愿? 还是被迫
偌大的客厅,逐渐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比裴知宇走了后还要安静,可以说是陷入一片死寂。 温景凝视着眼前的人,原本张开的手指拢了起来,抓紧了裤子上的布料。 正常流程上,在周少陵说了那些话后。 她应该爆哭,应该生气奔走,应该像偶像剧女主那样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冷漠,或者上去给他一巴掌,然后断绝关系,一走了之。 可做了这些有用吗,在温景看来是有用的,至少可以泄愤。 但她脑海里的问题还没解决。 她回想起他对她做的一切,这一刻看来,也许极大存在着演戏效果。 像他这样利益为上的人做了那么多,如果就是为了和她上床,那是不是不值得。他所付出和获得的“报酬”根本不成正比,有的赚才能叫“利”,这种边际效益递减的经济理论他不会不明白。 温景思考着过往的种种,她信他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但她依旧有自己的疑虑。 他和周家的关系并不好,周家安排的联姻,像他这样性格桀骜的人,能答应的概率应该不到百分之一。周少陵不是一个会听从周家要求的人,这是在过往相处里,他唯一能让她确定的事。 种种迹象下,温景还是决定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尽管这看起来甚至有点可笑。不知道她想法的人,肯定会认为她为了一个男人是不是鬼迷心窍。但她只是想要知道所有事情真相,从而可以做出最不会后悔的判断。 她吸了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问出了最后一个想问的问题:“联姻的事情,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如果是前者,他们之间的一切,就都可以停摆。 拿得起放得下,这是她妈经常性跟她说的一句话。 她不是做不到的人。 很意外地一个询问。 往前数十年,也没有人敢问周少陵,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这种话。 温景却问了。 还是在他说了很不惹人喜欢的话之后。 温景眼睛红了一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表现出了和以往相反的冷静自持。 这让周少陵颇为刮目相看。 一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一颗冷静头脑的人,是他欣赏的,想要的。 动物世界中,狼会挑选自己的伴侣,会测试对方是否是会忠诚、勇敢、无畏。周少陵这样的人,注定是不会因为浅显的东西对一个人产生兴趣,一定是更具备“锋利感”的品质能让他视线停留,而这样的品质,他今天看到了。 “我想知道答案,”她说,“你不准骗我。” 有点儿稚气的要求,倒也不失为可爱。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温景:“?” 这算什么,他都没有告诉她答案。 她执拗着不肯听话,依旧纹丝不动坐在原位,恰有跟他一直对着干下去的架势。 “我数一二三。” “我还数四五六呢。”温景回呛他,胆子可大。 她心里肯定有气。 他都没有跟她说过联姻的事情,她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这让她不开心,这种开心对她来说本来不应该产生。他们纠缠到现在,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就像是她的心。 明明这件事怎么看都是她吃亏,现在,他竟然还要求起她来了。 这是什么世道!温景心中怒吼。 “行,你数。”他看起来好说话地直接把“叫数”的行使权让给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温景没有想到这句话,她就直愣愣的坐着看他。 甚至都没“打”一个来回,他就这么退了一步,温景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 周少陵斜靠在沙发上,再次问她:“再给你一次机会,过来,还是不过?” 温景:“我不去。” “好,有本事。” 说完,他从家居服的裤子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了翻,念出一串号码。 语毕,他问她:“你说我打过去,这时候有人接吗?” “你威胁我?”温景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好恶劣的一个人。 周少陵刚念的是温寻的手机号。 他轻挑了下眉,眼神停留在她身上,“一。” “你!”温景竖起手指,气的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本着好女不跟男斗忍一时是一时的想法,最后还是去了他身边。 有软肋,就是让人头痛。温景目眦欲裂,只恨没抓到对面人的把柄。 周少陵坐在单人式的沙发上,温景没地儿坐,就站着。谁知直接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她又羞又恼地想要挣脱。 男人的手臂就像铁箍一般紧紧环绕着她,她连跑的余地都没有。 “再动,后果你负责。”他说。 “凭什么我负责,是你欺骗了我。”温景愤愤不平又委屈,又不是她跟别人有婚约,“我可从来没有欺骗过你。” 周少陵固定住她身体,防止她再乱动。 温景控诉道:“难道你有婚约是假的?” “周志宏定的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和钱家联姻。这件事情,都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 周少陵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摇晃了下,“还是说,你觉得他们能管得了我?” 温景知道周家做不了他的主,不然她也不会问他刚刚那个问题,但对他之前说的话,仍然保持抱有怀疑的态度。 她按住他的手,“你不是说,就算实行婚约也无所谓吗?这不证明,你想过要接受。” “我可从来没说过,那句话的主语是‘我’,”他从容道,“联姻这种事,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实行了以后,对双方来说不就是不碍事,各玩各的的多了去了,我说的是现实本质。” “以及,我在最开始就说过,你和我没有必要在这样的事情上浪费任何精力时间,这是件无足轻重的事。” 他表情坦然自若:“无足轻重,就代表在我这里不存在。何况和‘万欣’钱家联姻是周家自己定的,那和我更没关系。” 他仍旧把最根本说那番话的目的压在心底,没有揭示。 从字面上来说,他也没有撒谎,他说的确实是“联姻”这样利益性质的举措会产生的后果,最多只是两个原因,他只说了其中一个。 他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说:“和我没有关系,和你也一样。” 温景没想到,他因为这个因素才说的那些话,“既然你只是单纯在分析联姻这件事的性质,为什么不直接和我坦白说?” 她嗫喏着道:“你还说……感情可以是牺牲品,为什么要这么说?” “在利益为上的世界里,感情是最容易牺牲的东西,我确实这么认为。但是……”他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她,“我不会这么做。” 他的手上,绝不会出现,践踏感情的事。 他不会做,像父亲周志宏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