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捡到个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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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捡到个大宝贝
咕咕~咕~
几只乌鸦横飞穿梭于枯木林间,通体溜黑发亮的羽毛与天色极尽融为一体,其有一只触及树梢停歇时,抖落几片枝上本就为数不多的叶,原本万籁俱寂的夜里,是大树在向月倾诉它的寂寥惆怅。然而,得到的却只有冷冽寒风吹刮它那脆弱躯干带来的一阵萧瑟。
因为
月,狠心被云覆盖……
马蹄声突响,兀自打破周遭宁静。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偏僻山林间,不远处有微弱光芒透过黑暗为赶路人指明方向。随着声响渐近,一辆马车逐渐显形,朴素中却不失雅致。
驱使马车前行的,是一名壮硕男子,身着深色劲衣,脸掩于围帽下,近乎融入黑夜当中。他手握缰绳,迫使马儿在他身前脱力驰骋着,车轱辘似是承接不住这般速度,在落满枯叶的土地上卷起层层风沙,咕噜声伴随着沙沙声回响在山林间……
车内亮着光,带有暖意,不似车外寒风刺骨。
内里坐着两位身穿素玉华服之人。其中一位貌似年过四旬,留有鬓须,一头乌发被莲状玉冠束起,一丝不苟。虽说脸上已有细数风霜,却也丝毫掩饰不了他那浑然天成的道骨仙风,面目庄严肃穆,却又参杂着几缕忧思,仿佛正被何事所扰。
“门主可还在为那事苦恼?”苍老的嗓音忽然响起。
慕圣贤望向声音的来源,与年迈的妇人对上视线。他就这么直直的望向老人,却沉默不语。
老妇人从他望向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气愤、焦躁,甚至忧虑。稍作思忖后,紧了紧手中红檀木制的雕花手杖,语重心长道:“从古至今,世间万物,理应顺应自然,天地自当有别,违天命者,哪个不是天道轮回诸付其价?”
“圣贤自知其理。”
“可……”
“如不放手一搏,谁岂知我沧南不可成为首例飞升晋仙的门派呢!”他的语气控制不住地激烈起来,眼中燃起不甘的冥冥之火。
老人真是直觉眼前之人无药可救了,无奈叹息,“门主扪心自问,做过的错事还不多嘛?”看似简单一句,却同时勾起两人难言的回忆。
“住嘴!”
“如今要事在身,闲话就不必多谈了吧。”慕圣贤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这是他永远也不想揭开的疤。
谁也没有权利揭开!
老人无奈,只好苦笑作罢。心想,真是可怜成雪这孩子了。
马车还在林中前进不止,深秋的风也在不止的瑟瑟吹拂。车内安静许久,但很快又因马儿突然一个趔趗,而打破了平静。
“吁~”
车身摇晃,一道浑厚男声响起,“于汇!外面什么情况?”
“回门主,地上发现躺着个不明生死的人,险些被马踏过。”
“偶?”慕圣贤似乎感到惊讶,这荒山野岭之地,人烟稀薄,怎会突然冒出个人,还倒地不起。虽心生怪异,但不过须臾,他就命令道:“无碍,此人应当已逝,上路要紧。”
“是。”回复的没有丝毫情感,就像早知答案一样。
“慢着!”沉稳而有力的声线喝止了他。
于汇拉紧缰绳的手又松了下来,慕圣贤不可置信的望向老人下车的背影,她回首,“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顿了顿,“我下去看看,耽误不了时间。”话里带着显眼嘲讽,像是不满他的作为。
慕圣贤自当拿她无法,她是自己的祖母,凡界众生门派之首,沧南的开山始祖。
太祖姓元,为人正直且是非分明,极其厌恶伪善之人。沧南开山立派五十余载,却能在短短期间内一跃成为凡界声望最高的宗门,可见其实力不容小觑。门派上下各级弟子无不对她景仰、爱戴,同门也都亲切称她为元姥。
手持红檀木杖,徐徐走至马车前。于汇见状朝她拱手,恭敬起声,“元姥。”元姥也朝他的方向微微点头示意。
随后,就望向了躺在地上的瘦弱身躯,她走近,才惊觉这竟是一个孩子。不知待这几时?枯叶铺满他大半身,凑近仔细瞧,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瘦的可怜,蓬头垢面,破烂的粗麻衣下,浑身遍布淤青,因硬物磕破的皮肤渗出早已干固的血,甚至未见鞋袜,就如此光裸着一双足。“恐是凶多吉少了。”元姥暗叫不好。
心中明知答案,却还是伸手,试探他的鼻息。“你这孩子…” 一丝震惊自她眸中闪过,笑,“福大命大啊!”
“将他抬上马车。”
“是。”于汇听令,快步走至男孩身旁,蹲身将他扛至肩上,竟是意想不到的重量,于他而言,堪比浮毛。
车帘被迫掀开,拉出一个难看的口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透了进来。慕圣贤蹙眉,“这就是你要救的人?”
“怎么,坐不住了?”元姥出言反问。
慕圣贤未语, 二人皆是看着刚被送进马车里的男孩。元姥若有所思,率先开口,“我倒是看他非彼寻常。”
慕圣贤眼神旋即转向她,“偶?说说看,怎么个非彼寻常。”尾音拉的极缓,洞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声哼笑突兀响起,“你不愿舍弃宝贵时间救济之人,可偏偏没死。”讥讽意味拉满,“没想到还活着吧?”
“活着……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未道尽的话被扼制于口中。“不错,我还要将他带回门中。”
“你!”
元姥胸有成竹,“你有意见?”
又是一次沉默。
慕圣贤不屑于和太祖纠缠不休,与她闹僵关系,只会对他有所不利,他可从不会做亏本买卖。
恢复好情绪,望向男孩的眼神多了份深思,到底是何过人之处,竟叫太祖自愿把他一个将死之人带回门中。
难道说!
盯着男孩的眼睛逐渐狭长,嘴角勾起的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转瞬即逝,快到元姥都未察觉。
慕圣贤内心暗忖,你可别叫我失望啊。
深夜赶路,竟也忘了时间。远边渐亮的天色,与夜交织,相错,逝去的分秒,正是一点一点漂尽那片黑,好像看清了光明,被救赎了。
真的,被救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