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
饭局
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沉昭礼醒来时，就已经是中午11点多了，她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打开手机给江绥宴发消息。江绥宴看见，很快给沉昭礼回了个电话。 “醒了？” “嗯。” “腿疼不疼？” “大腿有一点酸。” 沉昭礼在床上翻了个身。 “别的地方呢，疼不疼。” 江绥宴面带微笑的坐在办公椅上，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接着就是沉昭礼初醒还带着沙哑的声音：“不是很疼，感觉凉凉的，你给我抹药了？” “不疼就行，涂药的时候还怕你醒。”江绥宴看了看钟表，话锋一转，“醒了就穿好衣服起来吃饭，衣服都还在原来的柜子里，饭菜我马上叫人送过去，家里没有别人，下床的时候注意安全，别磕到碰到，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起床。” 沉昭礼洗漱完下楼吃饭，桌子上已经悄无声息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味道很好，菜品也很有特色，跟沉昭礼先前吃过的任何一家饭店都不一样。 饭后，沉昭礼换完衣服准备去总政楼找江绥宴，挑衣服的时候她还犹豫了一番，衣柜里的衣服虽然很多，但有的衣服已经过季了，有的款式也不流行了。衣帽间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沉昭礼离开之前的状态，动都没动。 沉昭礼小小伤感了一瞬，随后穿上了那件1982年的古着，黑色的夹克外套，低调，应季，款式现在也很流行，穿它去总政楼再合适不过。 出门，江绥宴安排好的车和人早在原地等候多时。 “夫人。”连与领着一众安保人员冲沉昭礼深深鞠躬，“先生派我来接您去总政楼。” 面对连与突然改口的称呼，沉昭礼微微一愣，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你久等了，连秘书。” 沉昭礼扶着车门坐上车。 连与则换了个方向，面对沉昭礼继续鞠躬，依然是90度的弯腰。 “能再次见到夫人，是连与的荣幸。” 听到连与的话，沉昭礼心中突然五味杂陈，她也说不上清楚该怎么形容，心底就是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涩感。 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没变。 来接沉昭礼的车浩浩荡荡排了五辆，阵仗与江绥宴出行无异。车朝着总政楼的方向前去，顺利通过台阶下的大门，最后稳稳停在楼前——只有江绥宴的座驾才能开进总政楼，其他车辆必须停在大门外，来的人必须步行走过百级台阶才能进入楼内，刮风下雨也是如此，没有例外。 沉昭礼被连与一路引着去了江绥宴办公室，一进门，便看见男人在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直到沉昭礼的鞋跟与木制地板之间敲击声越来越近，男人才停笔，慢慢抬起了头。 在抬眸看见沉昭礼的那一瞬间，江绥宴眼里闪过几分惊艳，但很快被浓稠的暖意所取代。 清丽的妆容，批肩的长发，衣服不华丽，首饰也没戴几样，但落在江绥宴眼里，却格外的赏心悦目。 “是不是打扰到你办公了。” 沉昭礼眨了眨眼，拎着包站在桌前。 “不打扰，来的正好。” 江绥宴把沉昭礼拉到自己身边，握住她的手，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衣柜里的衣服，我马上就让人过去换一批，小礼要回来住，总不能一直让小礼穿旧衣服。” 江绥宴盯着沉昭礼身上这件衣服看，他已经很久没见沉昭礼穿这件衣服了。江绥宴记得，沉昭礼特别喜欢这件古着，爱护的很，也舍不得穿，她总说“绝版的名衣，穿一次，寿命就减一分。”眼下，这件衣服出现沉昭礼身上，大概衣柜里是真的没什么衣服可穿了。也怪江绥宴自己疏忽，忘了给沉昭礼准备衣服。 “我明天想跟希纯一起出去玩，行不行。” 见江绥宴今天心情不错，沉昭礼便软下来声音请求男人。 “去，怎么不行。” 男人答应的很爽快。 江绥宴的大手握着沉昭礼的小手，干燥温热的手指仔细摩挲着沉昭礼手背上细软的皮rou，沉吟片刻，男人盯着沉昭礼的眼睛缓缓道：“小礼，今天晚上有个饭局，想带你一起去。” “饭局？” “嗯，钱默他们想见你一面。” 听到钱默的名字，沉昭礼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 “我不想去。” “为什么？” “钱默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我不去。” “谁说的？” 男人眉头轻皱。 “自己感觉出来的，很早之前他对我就怪怪的，总爱嘲讽我，天天拿鸡毛当令箭，我才不去。” “阿默他……”江绥宴迟疑了一秒，又改口道：“就当陪陪我，你昨晚不是还说要经常过来陪我的吗。而且，我在那里，他们不敢多说什么，谁敢不喜欢你。” “那家饭店的菜品还不错，你肯定喜欢，陪我过去看看，嗯？” 江绥宴好说歹说，沉昭礼即使很不情愿，也还是跟着江绥宴去了。 考虑到饭桌上的人的身份，饭店的选址很幽僻。或者说，那里根本算不上是可以坐下来吃饭的地方，仅仅只是出于安全和隐私的考虑，才被改造成了一个聚会的地点。 不过周围的造景和陈设还是一如既往的华丽和吸引眼球，从进门起就直通内厅的、长达几十米的曲水流觞，还有窗外那一棵据说是金丝檀木的母树，以及作为饭桌围挡和阻隔的，不是门也不是帘子，而是出自张大千手笔的高约六尺的泼彩荷花屏风。 江绥宴牵着沉昭礼的手步步往屏风后走去，众人的说笑声和杯盏的碰撞声也愈发清晰。 直到，屏风被拉开，饭桌上围坐了一圈的、西装革履的男人们同时噤声。约莫二十多号人，站在这个国家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二十多号人，齐刷刷地看向江绥宴和他身边的沉昭礼。 场上一瞬间鸦雀无声，安静到连屋外风吹树叶“沙沙”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静默到沉昭礼都有些无所适从。 “都坐着干什么，站起来啊。” 场上，闻萧寒突然喊了一句，在座的男人们才回过神来，急忙起身，对着江绥宴和沉昭礼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