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除夕电话谈心
除夕夜依然是在别墅度过的，给mama打了个电话扯谎报平安说自己工作忙。孤身一人睡在床上看着电视。但丁说直到初三都不会回来，因为要回去本家与自己兄弟姐妹住一段时间。 水电不用我cao心，零食食物充足，保姆这几天也请假了。 可是门口保安全年无休，还记得但丁临出门时那副了然于胸的嘴脸，我还没说什么，自己先开口警告我：“保安我开了三倍工资看家，jiejie最好不要打什么坏主意。” “你倒是想得周全。”我嘲弄地冷哼。 “那当然，贞cao带估计要很久才寄过来，在此之前我要加强防备。” 电视里都是阖家欢乐的节目，相声小品看得我直打瞌睡。时钟上的指针还差一分钟要到十二点，我打算从这里远观城市里绽放的烟花。 不知道但丁这个时候在干什么？他的本家是否是小说里描写的那种欧式别墅，里面有佣人，错综复杂的兄弟姐妹关系什么的。这个时候家庭聚会应该早结束了，打个电话过去希望不会吵到他。 手指滑过光滑的手机机身，随即握在手中，穿上黑貂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眺望远处城市。 除夕没有下雪，只有冰冷刺骨的夜风吹拂。 手机频幕上的时钟变换为四个零，海平面那边的天空升起一簇簇五颜六色的烟花。和去年与但丁一起看的花案差不多，但少了一个人在身边总觉得没那个味道。 城里的人估计正在街道欢呼庆祝，各自展望对未来的美好想象。 撑着下巴独自欣赏这个美景，给自己倒了一杯金酒，就着寒意自斟自饮。 杜松子味浓厚，更加具有中年危机沉重的味道。 难得一刻的清净，我天马行空的想象，如果这个别墅和财产都是靠我自己挣到的多好，我就是小富婆，完全不用理会也不会遇到至今为止的那些人渣。 底下的花园街灯也亮着，宽阔的大道让我回想到但丁开着那辆拉风的跑车绝尘而去的身影。我穷其一身永远也达不到但丁这个一出生就站在顶点的高度。 思考着思考着不知不觉烟花就放完了。 时间过得那么快？ 将酒水喝完，背靠栏杆拿出手机，时间已是午夜零点过十五分，这个时候估计都各自回房间了，打电话应该没关系。 非要打给但丁是因为我好像除了但丁也没人依靠了，内心空落落的很寂寞。 耳机里传来嘟嘟声。 我屏住呼吸等待那边接通。 大概过了十秒，听筒传来咔啦的声响，接通了。 “喂，但……” “你好，请问哪位？” 女声？这个声音很陌生，但是意外的充满磁性。用到磁性这个形容词并没有错，这种嗓音属于中低音，听音辨人第一印象就是偏中性或者强势的大jiejie类型。 不好的预感像一只大手狠狠捏住心脏，室外寒风吹拂，还有一阵冰冷从心口蔓延而出。 别慌，快斟酌话语。 “我找但丁，麻烦把电话转接给但丁。” “但丁在洗澡，你等会再打来可以吗？” “好，麻烦你了。” “对了，我能请问您是谁吗？半夜来找但丁肯定和他关系不一般。” 我该怎么回答，对方一上来就打直球，女人半夜三更打电话给个男人本就证明是暧昧对象。有点懊恼刚才应该一接听就说打错了，省去这个解释的步骤。 “我……”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背景音有咔哒开门声，脚步声临近，但丁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谁？” 对方拿自己手机接电话没有恼羞成怒，还挺自然的询问，那就默认这位女士是他能放下心防熟悉亲近的人，干涸的心脏开裂出名为蠢货的嘲弄。 未婚妻？之前的某一任女人？ “不知道，我正在问，打电话过来找你，声音蛮好听的，又是你哪个女人？” “给我吧，我来接。” “你消停点吧，大半夜还有女人找你，等会被老头子知道觉得你不可靠。” “你和我半斤八两还好意思说，先把你那边玩弄的可怜男人都放了吧。” 话筒里的女声消失，但丁接过电话：“jiejie怎么晚上不睡觉打电话过来？” 我吃惊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有接电话之前先看号码的习惯，我想想看，jiejie想我了是吧？” 隔着电话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嗯……” “果然没我在身边不习惯？才刚离开没多久小猫咪就黏上来了。” “……那位接电话的女士是谁？”没有像以前那样因为他的调戏而反驳，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女声，这个女声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啊，她是我姐，我身边没有其他女人。” 是但丁jiejie，与我精神崩溃时听见的声音的确是一致的，心落回肚里。 “知道了。” 那边发出伸懒腰的哈欠声：“如果不是过年也不想回来，更想这个时候和jiejie腻在一起，甜甜蜜蜜的love love。我在你身边的话现在也在好好疼爱jiejie吧，把jiejie的里面搅得一团乱。” “嘴真欠！打住！” “不嘛，我一直妄想掐在零点时候烟花爆裂瞬间射到jiejie里面去，也送给jiejie一个属于你的烟花。” “你这是性sao扰！油嘴滑舌的！” “以我和jiejie的关系来说怎么是性sao扰？是情趣。”那边暂时中断一下，接着询问：“你在外面？风声那么大。” “嗯，刚刚看完烟花就想打给你。” 想？我自己居然也用上了想这个词？对一个灌醉我下药的人暗生情愫还不够，竟然迷恋上了。 我在这边嫌恶自己，那边却很开心的回答：“进屋去吧，如果jiejie欲求不满，我们可以试试电话。” “电话？”把手机架在脖子上，将身后的落地窗关严实拉上窗帘，顺手调高空调温度，这才把黑貂脱下，穿着睡裙爬回被窝。 “电话亲热，jiejie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那……脱衣服的时候能听听我的抱怨吗？” “居然没有拒绝，看来真的是寂寞得不得了才来的，jiejie主动和我交心真是开心啊。” 糟糕，一般产生分享欲就是向对方迈入一步。 “但丁，我是不是真的善良到愚蠢，一直让你给我收拾烂摊子，擦屁股。”解开睡衣纽扣，感叹道：“回想一下，我能活到三十岁实在不容易。” “为什么那么说？” “我想和你聊聊我妈。” “可以。” “小时候我妈教我给乞丐施小善积德，一直以来的支柱现在却被你骂。后来我上高中因为好心借给一个小孩充电宝，他就把我的充电宝顺走了没还，即使这样我还是乐善好施，因为始终相信好人有好报，也没有心理扭曲。”将睡裙整齐叠放在一边，开始解内衣后面的铁扣：“后来我把被顺走充电宝这件事和我妈说了之后，她却骂我活该，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我顶嘴是她教的，她又骂那是过去愚蠢的她。” “好了jiejie，你妈没有文化情商低不会说话不是你的错，她那种性格并没有遗传到你身上。”那边也传来窸窸窣窣衣服摩擦音：“这就是我现在对jiejie那么好的原因。” “但是也造成我有些自卑的原因吧，加上初中被校园霸凌，谈恋爱被骗色骗财，骂物质女人，最后还被网暴，总觉得不知不觉经历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我的内心在这样的黑暗折磨下越发强大了。” “如果我自私一些，还会经历这些糟心事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 “如果这是命运，无论你是怎样的人都会经历几道。但你要是这样的人，我压根不会对jiejie下手，因为气质不同。” “什么意思？” “我会看人，什么人观察个一两天就看得出来他大概性格，只有你，老实说我不太相信真能碰见你这样的人。” 我摸摸鼻头，自嘲道：“我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又不普通，可以说正因为善良才被欺负。本来我还以为你装纯让你试试接触那些高富帅撕开你虚伪的假面，没想到你还真能俘获其中之一的芳心。” 回想起想要我去他公司上班的范先生，他的确是为我着想，无奈臣服于但丁的权威。但是还是觉得但丁太过霸道，与他之前并无相交，为什么莫名其妙要想要测试我的本性，最后还发展成情人。 “我教了jiejie那么多道理并不是自以为是告诉很多你早就懂的东西吧？人性远比你想象中的复杂。jiejie直到现在还在相信人性，人性虽然也有美的，但就像宝石一样稀有。我有时候都在纠结，不教你的话jiejie傻乎乎的估计别人一根棒棒糖就能哄走。教了jiejie用在我身上，或者性格稍微改变又会很不爽。”但丁浅浅的哼笑从听筒里传来：“所以我才给jiejie加了三层防护，善良的人必须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才能善良，有自己的底线，这就是你和我说过的话，现在我认可了。” “是吗？”不知为何感到高兴，可能被但丁第一次认同：“我这个性格对于你们来说那么稀有吗？” “大多数人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些扭曲变形，jiejie这样够好了，善良不圣母，偶尔吃亏也是人之常情，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没有缺点太过完美反而会显得不正常。” 心中豁然开朗：“嗯，我一直在想，我生而为人虽然没有为社会做什么贡献，但至少不去祸害其他人。” “我觉得你在指桑骂槐哎，不过，只要jiejie留下来，我就会一直保护你。” “所以你真的不觉得我愚蠢？” “被jiejie吸引的就是这点，不然jiejie就落不到我手上了。” 刚才欢喜的心忽然像坐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但你为了测验我还是让我去和那两个男人纠缠不清。” “……”但丁的声音立刻下降一个温度：“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