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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是在帮她,对否?即便这次你帮她解了燃眉之急,下次她依旧会面临同样的难处,倒不如让她迎难而上。”王之焕尝了一口一品醉,索然无味。许是喝了世间最好的酒,这等酒在他眼中也只能算作次等。“我何时帮了她?看来阿琢的功课还需努力,火候尚不足矣。”王琢垂首,心情有些低落,“阿爹教训的是,孩儿会努力的。”种卿劝道:“之焕,阿琢尚小,你莫要给他太多压力。”“压力?王氏儿郎何惧压力?泰山崩于前,你见过哪个王氏儿郎面带惧色?”王琢默默记下了阿爹说的话,不动声色地将身板挺得直直的,这才是王氏郎君该有的气质。言之凿凿,王氏一族最不缺的便是压力,不然本朝两任丞相何以均出身于太原王氏一族?第十六章:她的警示酒宴持续至昏食还未完,因为祝家还有一项压轴的节目——夜游园。祝家的园林一直为人称奇,白日可赏遍山水花鸟,至夜晚则是另一番风貌。整个祝家园林都会点上灯笼,糊着红纸的灯笼间隔有定,檐下、亭中、水面,处处都有灯笼的身影。夜间的祝家园林被一片朦胧的带着暖意的颜色点亮,好似西湖上临水照影的美人,惊鸿一瞥,这一生都会做着临安梦。只可惜此时的临安尚在黄梅时节,天公不作美,昏食过后便落起了雨。前来参加酒宴的宾客也就三三两两的回去了,临走时不免又是一番客套。宋清盼早早的就困了,趴在宋酒肩头迷迷糊糊地睡去。宋酒正在祝家门前,从身后走出来一人,是钱氏的小娘子。那钱氏的小娘子走到宋酒身旁,除了皂罗。钱氏之人,无论男女,似乎都长得太过惊艳。钱九郎如此,这钱小娘子亦是如此。青丝半挽,头上簪着金花钿,斜插一支蝶式紫色水晶步摇。眼里凝聚的是自信的光芒,嘴角微微扬起,下巴微抬,紫色水晶步摇更是衬托得她肤如凝脂、不可侵犯、贵气十足。世家大族的小娘子自出生起便与寻常人家不同,更何况是家风严谨的钱氏,随意来一个小娘子便可以将寻常人家的良人比下去。朱唇轻启,眼睛却不看宋酒,道:“宋酒娘既然已是妇人,就应该遵守妇道,莫要肖想得不到的人。”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钱娘子对我似乎有些误会。”宋酒抱着宋清盼,不紧不慢地说道。“误会?”钱小娘子终于转过头正视宋酒,“我钱慕予眼睛不瞎,你与他在假山旁的一举一动可不止我一人瞧见了。”“他?你说的是林路桓,还是王氏五郎?”宋酒是明知故问,以钱慕予的眼光,要是心慕林路桓,倒真的是眼瞎了。“你……”钱慕予又羞又愤,“水性杨花!”宋酒面笑心不笑,“钱娘子,虽说耳听是虚、眼见为实,但有时眼见的不一定为实。宋酒只是一介商人,图得只是钱财,自问担不起与世家大族勾连的风险,你大可放心。”“那你与他……”宋酒:“酒娘不小心冲撞了王郎君,被郎君教训了几句。”钱慕予将信将疑,“这次我姑且信你,下回若你还缠着他,你的下场会比它还惨。”钱慕予张开手心,一朵破烂不堪的垂丝海棠躺在上边,花汁染得她的手心一片嫣红,花瓣被撕扯得支零破碎。钱慕予妙手一翻,垂丝海棠落在地上。一只脚碾了过去,后边的女使先后从海棠上碾过去,垂丝海棠已成垂死海棠了。宋酒下意识地抱紧身上的宋清盼,方才钱慕予的眼神若有若无地从宋清盼身上划过,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接近王之焕,否则你的小郎君亦会性命不保。祝家门前,一辆等了许久的马车终于有了点动静。王之焕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种卿早早地离了酒宴,原本自己也可以借机离去,却在出了祝家大门那一刻改了主意。目的,就是为了再一次警告那个人。“宋酒娘,我家郎君请你上马车。”白雨撑把伞站在雨中,不情不愿地说道。本来因为种将军的事,白雨就不待见宋酒了,如今连郎君独坐的马车也要请她上去,他就更加不待见了。宋酒没好气地说道:“我说过不会再接近与王氏一族有关的人,这可是你家郎君亲耳听见的,现下又让我上马车,不是自扇耳光么?”说完,宋酒便往里退一步,以免雨水淋湿了宋清盼。“郎君说了,不想他受凉就赶紧上马车,这个时辰还会有谁来接你?在祝家借宿绝无可能。”这确实是王之焕能说出的话,句句听起来都不顺耳,却又是大大的实话。白雨心里虽然不爽快,但还是按照郎君的吩咐说道:“郎君说这是种郎君的意思,既然种郎君还欠你恩情未还,且就一次性还清它。”宋酒这才抱着宋清盼走出来,白雨臭着脸上前去给她撑伞。马车内的最里处放着一颗夜明珠,王之焕就坐在左边闭目养神。但在宋酒看来,他这是眼不见为净。“娘亲……”宋清盼醒了。宋酒将他搂在怀中,道:“阿盼乖,再睡会儿。”但宋清盼此时睡意全无,因为面前坐着一尊神仙,面无表情。他只好拉着宋酒的手,玩起了宋酒手上挂着铃铛的缠钏。“叮叮当当……”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乐音,王之焕眉梢微动,双眼依旧没有张开。“你去过宋宅?”宋酒抬头看他,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郎君指的是哪个宋宅?”王之焕半天没说话,宋酒甚至怀疑方才那是幻听。气氛一时间安静无比,只有宋酒腕上的铃铛声飘荡在空气中。王之焕突然睁开眼,对宋酒说道:“可否将那缠钏给我看看?”宋酒一把握住手腕,可是王之焕摊开的手已在眼前。王之焕眼里闪着光芒,分明是在告诉她:你没有回绝的余地。宋酒内心虽然气愤,也只得把缠钏取下来放入他手中,笑着说道:“郎君您只管看,就当是您送我一程的路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宋酒是个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也不喜欢欠人情。生意人,只有精打细算卖人情的,哪个愿意四处欠人情?王之焕拿着缠钏不是欣赏上边的纹路,而是朝缠钏的内壁看去。光滑的内壁中间刻着一个小小的篆字,像是打造这缠钏的人故意为之,以此表示这缠钏归何人所有。王之焕抬眸瞧了瞧宋酒,又看了看一旁的宋清盼,嘴角又露出了那种半仙半邪的笑,将缠钏还给宋酒,道:“价值千金的物什,可别丢了。”宋酒不以为意,以她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