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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潮生的人都知道,因此人的谋略一开始就在其他三人之上,也未曾真正出手剑指阁主之位,那就不必杀人。反而是许青珂这个名字带来的杀念更重。可还记得蜀宫燃起的那一把火?一个君王都被她活生生烧死。那种杀孽矛盾于她的绝世之外。许青珂杀人,浮屠不杀人。可当许青珂跟浮屠并立并存的时候,这种杀人的手段却是更甚,仿佛她们合二为一才是真正的青珂跟浮屠。不过不管是青珂还是浮屠,她说的都是对的。秦川知道自己的敌人已经变了。一个帝国崛起的时候,也意味着新的秩序盛宴,帝王权至尊无上,可下面呢?渊的王朝扩充成帝国,一个帝国的疆域扩张好几倍,资源财富也扩张好几倍,其中最重要的一种资源便是——亡国奴!权贵们贪婪分割诸国上千万的亡国奴,得到的巨大利益会让所有人都不肯割舍。所以,今日入北地,便是与自家权贵为敌。若是不入呢?血洗!她总不会给你太容易的选择,一如他之前给她的。多锋利的反击啊!可到底应该如何抉择?秦兮看着城墙上单薄无比的身影,抿抿唇。真可怕。可是秦川会答应吗?对外征伐可比内部清理简单多了。自古家事难断。“会,因为他是秦川。”战场之上如此寂静,却终有秦川的声音。“寡人可以答应,但也有一个要求。”秦川盯着许青珂,“寡人要你留在帝国,以你的才能跟抱负帮助寡人治理天下,这不是更有利于你保护这些北地子民?你不该抗拒。”这个要求让许青珂微微皱眉。秦川:“不愿意?那寡人就提一个更简单的条件。”“许青珂,寡人要你弃了师宁远。”不是离开师宁远,因秦川至始至终都认为许青珂不属于师宁远,她只是选择了他的陪伴。如今,他要她放弃这个人,他想看看她的选择……他转头看向师宁远,师宁远也看着他,两个男人目光相对,后者忽冷嗤了下,似乎不屑,却抬头对许青珂说:“小许,答应他,反正你在今日弃我,明日我又会跑到你身边,我又不是没缠过你!”这话简直是——太不要脸了!但也出人意料。他竟舍得?愿让许青珂舍他?因为不愿让她为难。隐士高人忽然笑了——很多年前,他还说过这厮凉薄无情,这一生要孤寡一生。如今怕是脸肿了。旁人大概也没想到,最后严肃的战场谈判会猛然归心于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的情爱。奥,好像也不算意外,总要解决的不是。秦川没有等多久,因为许青珂看了师宁远一会,忽说:“秦川,你之前是否问我到底想要什么?”秦川瞳光一闪,似锁定了她的脸,看到了她的眉眼。带着血腥的风吹动,一头青丝随风曳动。她说了一句话。“我要一个男人的未来一生。”“那个男人叫师宁远,也叫姜信。”——————反了靖跟烨,逼了堰都,这些锋利的手段都未曾让秦川动了心火,却终究因为她轻飘飘的两句话而衍生了无穷的恨意。他知道她说这话的用意——她本不喜在旁人面前表达情感,何况这样直白的情词。她说了,是为了要了断他对她的迷恋。没有一个男人,或者一个甚为君王的男人能忍一个女人这样的直白。刷!弓入手,箭上弦,弓满月,箭头锁定,锐利的双目中有猩红血丝,怒极,恨极,更是悲极。他恨自己被一个女人这样左右,怒这个女人心中半点无他,悲他自己曾允诺要护她,却总不得不去伤她,因这样的劣势,他明了自己始终是卑劣的。连发怒也带着狼狈。对她的求而不得,对师宁远的嫉妒,这些都让他面目全非,太痛苦了,让他生不如死。弗阮说的是对的。这个女人会成为他的劫难。秦川忽然的发作让北地这边所有人骇然脸色,原本终止的战役此时猛然再出锋芒,师宁远等人却是远远来不及去阻止他。那是弓箭!远攻!只要他手指一松,城墙上的许青珂就……也的确来不及,因在秦川忽然爆发时候的几个刹那,他在意的也只是那个人。她看着他。目光那样平静,甚至都不欲躲闪。她为什么不躲?是真以为他不敢杀她?她凭什么,凭……手指一松,带着强大穿透力的弓箭破空,在空气中发出锋利的呼啸声,最后……上了天歪了十万八千里。吓坏了的北地众人:“……”秦兮等人:“……”秦川放下弓箭,手掌还有些颤抖,却依旧盯着那个女人。唇齿发寒,但有种痛苦忽然舒缓了,因为那个女人露出了很微妙的表情。他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但至少是灵动的。她还活着。他差点就杀了她。“许青珂,你赢了。”秦川这话不轻不重,含着莫大的无奈。许青珂松伐的时候,却也苦笑了下。这个秦川……——————北地战争结束,城门打开,黑甲军入关,果如秦川允诺的不伤百姓一分一毫,而诸国也会止战,和平归入渊,成就帝国,但前提是要先签订废奴协议。签订地点定在邯炀。但这种和平底下又有一种微妙的气氛——安全活下来跟国家被吞并,这种结局让很多家国情怀重的北地军人有些难以承受,对许青珂的观感也颇为复杂。他们不知如何去面对许青珂,但很快他们发现自己想多了——许青珂压根没有给他们面对的机会。如她说的,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在她这里,他人不该把自己看得太重,她的心只给少数人。林木已见碧绿,嫩芽抽翠,院落里,许青珂站在院中看着飞鸟掠过,朝着那片风雅林子。她站在这里,或许如她当年母亲当年站在这儿……“明日要起身去邯炀了,你可准备好了”秦川在身后问她。对于那个废奴协议,说是五国的君王协议,其实世人都知道那是许青珂跟秦川的协议。也自有他们两人商量便可,但秦川问的显然不是这个。“夺了蜀国权势的时候,也未曾问过他人会不会同意,人总不能活得不如过去。”一袭倜傥如流水的青裙,并不是一般女子的秀妩,而是风流的清华。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