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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友人,必成敌人。师宁远跟彧掠同时冲出去的时候,有几下闷哼,也就等于死了几人,两人速度太快,身手太强,这一潜行的小分队俨然被他们一一绝杀,但有轻微脆响,是弩箭上匣的声音!师宁远跟彧掠脸色微微一变,但并没有动,而是继续杀人。弩箭若是来了,箭矢无眼,万一伤到了呢?怎么怎能不回去保护两个女人?大概是因为……许青珂略抬下巴,城墙之上火光通明,照耀的范围通达了他们所在区域,而后,许青珂开口,“放!”她开口,箭士们分辨她所在位置,避开,然后将箭矢朝着那些伏击的人发射!从上往下的射击无疑是杀伤力巨大的,不过些会便把人杀了个干净。片刻后,动静停歇,那些剧烈的莎莎作响跟嗖嗖的飞梭声也全没了。绳梯放下来,四人上去。等到了城墙上,秦笙才舒出一口气,问许青珂:“我刚刚还纳闷你执掌北地为何要在这一侧允许这些草木生长,原来是故意的。”给自己夜行掩身的条件,也诱了对方埋伏,但至少都在掌控之中。秦笙觉得自己的小姐妹确实厉害,又看了看仿佛一开始就料到的师宁远。这人对珂珂竟了解到这个程度,也是幸事。对于许青珂回归,北地城的人也十分欢喜,但现在也是深夜,不是深聊的好地方。等入了城主府,许青珂已经知道景霄跟好些将领这几日都睡在城墙附近的居所中,以便及时应付敌袭。“景大人说城主您若是回来了,晚上不要去找他,他要睡觉,有事明日再说。”听听这口气,倒像是景霄那厮的狂肆。师宁远却瘪嘴,他可没忘这景霄对小许有过贼心,那这话的本意就是不想让小许许看到城墙那边的惨淡而睡不好。不过这点跟他意见一致。城墙那边肯定十分血腥,不是许青珂跟秦笙两个弱女子能见的。“嗯,那便不过去了。”许青珂何等聪明,猜到了,但没说什么。入厅后,她都用不着叫来那些将领,管家就已经把详细的作战记录跟最近城中安排给她看了。看完后,许青珂阖上这不薄不厚的本子,没说话。毕竟深夜,车马劳顿,众人也都要洗洗睡了。不过城主府条件允许,许青珂房间有浴池,秦笙跟许青珂便是共浴的。师宁远对此表示嫉妒。许青珂瞟了他一眼,“你那个房间也有,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师宁远跟彧掠:“……”————————浴池里,秦笙替许青珂擦背,“珂珂,我怎觉得近些时日仿佛很累。”许久没得回应,发现许青珂已经睡着了。大概是最近事务繁多,加上路途辛苦,秦笙怜惜她,替她擦好身子带上床,怕干扰到她,又不想夜里她醒来没人照顾,秦笙就在旁边塌上弄了被子睡去。倒也安稳。次日,许青珂睡到很晚才起来,看到外面小塌上还有被子折叠着,才晓得秦笙昨夜睡那儿了。虽然睡足了,精气神不错,可她也有些恍惚。最近她仿佛嗜睡了些,大概是思虑重,疲乏了。许青珂用完早点就去了城墙那边,看到了满地的血腥。其实还未攻城,这些血多数是在外野~战后归程的军士流下的鲜血。能回来的都是活人,死去的要么埋尸荒野,要么就只能殍尸在外。战时便只能这样。许青珂顿了下足,目光冷清清得从地上的血迹滑过,上了城墙。一群人行礼,很快,许青珂见到了景霄。一身战甲上满是刀痕,血都凝固了。景霄目光往她后面看了看。“姓师的不在?他竟也放心?”许青珂:“若是这里也不放心,这战争也该到末尾了。”景霄坐在地上,也没起来,只是笑了下,但笑意很快淡了。许青珂也挥手,旁人都会意,退开了些,这里也就剩下了他们两人。“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把它收尾。”景霄目光深沉,“舍身为国?把自己给秦川?”他倒是直白。许青珂也没恼,只是转过身看着城外,能隐隐看到远方驻扎的庞大营帐。“很是奇怪,到如今这乱世,你们男人反喜欢用儿女情长来度量这世间最冷酷无情的战争。”这是嘲讽?景霄轻笑:“难道师宁远不是男人?”他不过是就事论事,师宁远跟秦川或者跟他亦或者其他男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心悦之而已。“他自然是男人,可他信我。”信她?景霄一时无言,忽想起以前很多事情,那两个女子……其实他从骨子里也只把她们看成了女人。但许青珂不一样。“对不起”景霄低头道歉,许青珂惊讶,但偏头看了他一眼,他又明白了——她本就不在意这个。也只是就事论事。“所以你会用战争的方式解决?可若是不敌,你也舍不得用这满城的百姓去螳臂当车。”“所以你必有后手。”景霄想知道,因他现在是北地参战的人,“我需要衡量下自己需要用多少力气去参战,说白了,我已经不是蜀国人了。”他言辞凉薄,许青珂没回头看他,只站在栏杆前。“我不会打战,只会政治,而政治说白了便是谈判,而谈判的力量来自于彼此损益的权衡。”“假如让秦川跟他的渊国朝堂意识到他们原来的征伐过程会导致损失大于利益,那么这一战蜀跟晋就并非完全弱势。”景霄沉吟思索,眸光暗闪:“你的底牌是否起效,前提就是要尽可能折损渊的力量,让他们知道自己要付出巨大代价,这种代价会让他们无比rou疼,甚至无法承受。”“但最终他们还是会继续征伐,哪怕浮尸横野白骨累积如山,因帝国一统本就生命造就。”许青珂垂眸,指尖摩挲佛珠,眼帘清冷:“在他们想要放弃又最终决定继续征伐之前,才是我的底牌最有效的时候。”“但在它的基础之上,会死很多人。”“他们的人,我们的人。”“或许也包括你。”许青珂转身,衣摆摇曳,“景霄。”她的眉眼那样冷静,又深远如深山峻岭。“你是希望我留下血战到底,还是离开?”“我拜托你的,你已经做到了,余下的是你的自由,我不会为此负责……但你若是死了,我会内疚。”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管自己走了。景霄忽笑,起身,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