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人形外挂后我一路躺赢》七夕番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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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干什么跟过来,车夫呢?” 车夫? 早被百里屠苏半途打晕丢了下去。 剑客探身过来,长臂一揽,便将窝在边角试图逃躲的恋人捞入怀中,将那具温热躯体摁在胸前。 百里屠苏的力气似乎失去控制,再也没有昔日的温存依依,此刻的抱拥甚至不像抱拥,反倒让人想起猛兽以指爪躯体困住猎物,一点点施力将其扼死的画面。 乐无异的脸庞被迫埋在剑客冷硬胸膛,脸颊贴着粗糙衣物,磨出腻人的红,很快,这道红晕渐渐散去,被一种惨白代替。 他的整张脸陷在对方怀中,渐渐无法喘息。 百里屠苏抚摸着他的后颈,仿佛以尖刀轻抚一只不听话的猫儿,只要稍稍错了力道,乐无异毫不怀疑,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 别的不提,被人活活抱死这个死法,未免也太丢脸了。 思及此,他挣扎起来,修剪得宜的指甲陷入男人裸露的手臂,因为动作过大,偶尔划过对方敞开的领口,于胸前起伏结实的皮rou留下刺目的血痕。 “屠苏,放开我,喘不上气了!”他甚至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一阵无用的手足挣扎之后,乐无异感觉到腰间的手臂似乎松懈了一些力道,他失了力,向前伏在男人肩头,艰难地吸入新鲜空气,窒息濒死的状态中,一切感官似乎都陡然放大了,乐无异感觉到百里屠苏放置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缓慢地攀爬而上,顺从脊背起伏的频率,行行停停,最终,那双握剑的、抚爱过自己肌肤的大手轻轻环住自己的脖颈,粗糙的茧子摩擦过勃勃跳动的纤细血管。 “纸条,我看到了。” “你要走,不再回来。” “为什么。” 三句话语声平淡,最末一句的问话甚至平静得不像是问话。 乐无异不敢看他的脸,却被对方强行掰了过去。 昏昏夜光之下,百里屠苏的双眼变作一种熟悉的深红,割人的煞气自每一寸身窍泄出,易怒、暴戾、不稳定,如同发狂的,被人遗弃的凶兽。 “是煞气!”乐无异顾不上其他,本能地去看剑客身上有无创口,“为什么会有煞气外泄,你遇上了谁,要不要紧?” 话未落下,下巴便被人抬起,剑客两指如铁质刑具,将他皮rou烫得绯红。 百里屠苏靠近他,盯住双眸,一字一顿:“问你,为什么。” “我疼……” 乐无异的眼角溢出眼泪来,不管不顾地淌了一脸:“我疼,你这样捏着我好疼,胳膊环着我的腰也好疼,这里荒郊野岭风沙好大刮得我身上好疼,全都好疼!” 他像孩子一样哭出声来,拧着眉头同顶着一副走火入魔派头的百里屠苏耍赖,不管不顾一头撞进对方左胸心脏处,发了狠去顶。 百里屠苏没有防备,被他撞得略微后倾。 骇人的煞气不退分毫,反倒积攒愈多,百里屠苏抵住少年毛茸茸的发顶,猩红双眼闪过一丝错愕,而后,剑客手指与双臂的力道一并变轻了,他拉下车帘,挡住外面的尘沙:“现在,还好吗。” “疼!” 煞气虽愈涨愈凶,乐无异却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得缓和,甚至有种熟悉的,被人宠溺的感觉。他的恐惧消退大半,反倒嚣张起来,他仰起头去看百里屠苏的脸:“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走么,那我告诉你,我怕死!” 珠泪未干,少年暂且将前任恋人的衣物当做手帕,胡乱抹了又抹,一面赖着,一面絮絮地讲明了自己离开的真正缘由。 “原是……如此。”百里屠苏低垂头颅,汹涌煞气停滞了一刹。 乐无异拢拢散开的衣襟:“你,你也知道了,既然你多次不改,想来这辈子也不会改了,可我惜命,咱们还是好聚好散,就此别……” 就此别过的过字,果然还是落回了肚腹。 他就知道,百里屠苏听见这句话会把他敲晕! 再醒来,眼前已不是狭窄车厢,而是熟悉的居室。 乐无异活动四肢,发觉身躯尚且自由,只是房中门窗紧闭,窗子甚至被几条木板牢牢钉死,门扇外头似乎挂了锁,怕是不能破开。 他翻动身上,却见自己只着轻薄寝衣,身上包裹早不知被人扔去哪里,更遑论包裹中的趁手偃甲了。 不必推想,百里屠苏将他关在了房中。 “怎么能这样待我,只是与他说了实话,又不是要谁死,要谁活,难道我的提议不是对彼此更好?怎么就把我关在这里,半点自由也无。” “百里屠苏!”愈想愈气怒,他砸碎一只花瓶,“你出来,百里屠苏!” 室中静悄悄,唯独一片碎瓷转着弯躺在自己足边,边缘锋利冰冷。 往昔熟悉的居室似乎也变得冰冷起来,乐无异蜷回床榻,脑中不受控制想起话本中的囚禁虐待,因情生恨的惨烈故事。 屠苏为人是很好,可如今煞气失控,若是一时想不开…… 糟,自己不该那样刺激他的。 他一手抱头一手捶墙痛悔,未捶到第三下,便听得外头传来锁链啷当的声音,木门吱呀启来,月色仍盛,逆着皎皎光亮,百里屠苏的影子被拉得极长。 乐无异向床角缩了一下。 然而,对方前行数步,却无煞气燃烧,眼前的百里屠苏除却面上的怜惜与悔意,并不见任何异常,仿佛二人从未分别,一切只是梦境初醒。 男人高热的躯体压了过来,却是一个极轻柔的拥抱。 百里屠苏将下颚轻抵在乐无异的发顶,双臂轻轻环住少年腰肢,唯恐施力过头,对方瓷器一样碎裂。 “别走。” 对方蹭一蹭他的发丝,贪恋似的轻嗅着发间香气:“我会改。” 腰间的双手微微颤抖,乐无异听到对方嗓音中不易觉察的颤抖。 百里屠苏在害怕。 天地纵横,无人出其左右,剑术登峰的天才,竟然不惧神魔妖鬼,只怕自己的离开。 乐无异心无端软了一瞬,安抚一样轻拍对方的脊背:“你真的会改吗?” “若不改,便如此剑。” 啷当一声,百里屠苏平素惯用的铜剑倏然悬空,断作两截。 百里屠苏向来说到做到。 乐无异有些心疼那柄剑,怎么说也是伴了这么久的老伙计,他好容易才将目光从断剑的缺口处移开,干脆应下:“好啊,我们约法三章,你做到,我便不走。” 所谓约法三章,不过是要百里屠苏懂节制,少房事。 起初,百里屠苏做得还算轻松,可是时日愈久,乐无异发觉对方夜半练剑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最后,就连白日也是时时持剑,练剑不休。 每回回来,乐无异都看见他身上纵横的,自造的伤痕,并着未擦拭干净的冷水。 乐无异眼看着百里屠苏从练剑、杀妖、不食不睡,到煞气外溢,形容苍白,如同妖鬼。 不再夜夜笙歌对他影响这么大的吗? 他压制住心内的冲动,没有做出多余行动。 直至一日深夜。 他夜半醒转,披衣于庭院闲逛时,照常撞见练剑的百里屠苏。 一切并无不同,乐无异甚至已经习惯对方愈来愈凶的剑势,愈来愈多的伤痕,愈来愈冰的,淌于肌理的水流。 然而,这一回,百里屠苏身上煞气汹涌,在感知到他的停留后,骤然高涨,叫嚣着,带领着煞气的主人向他扑来。 什么克制,什么约定,什么温存长久,皆不要了,眼下将人逼至绝境生死不能的,不过眼前这具大好rou身。 少年的肌肤散出不自知的,诱人的馨香。 煞气控制着剑客,将人牢牢锢在石桌,而后,倾身覆压。 乐无异睡意骤散,素了好久,这一回将到来的情事格外凶猛,直觉告诉他,不是情趣,亦不是顽闹,若不逃走,百里屠苏当真会被煞气所控,于欲望冲撞中,扼去他的性命。 偏偏,手足被人所制,一次次磨过粗糙石纹,生出尖锐疼痛。 “屠苏,你说过的……” 原本他已不抱希望,道出这句话,蒙蒙泪眼中,却见煞气稍稍收回,剑客身形微滞,而后右手化指为锋,毫不迟疑的刺向心脏。 “屠苏!” 剑气破体而入,刺入剑客胸膛,汩汩血流如同红梅,缀在乐无异衣上。 最后一寸,剑客的右手被少年紧紧抓住,借了偃甲力气一寸寸拔出。 “不能忍,便宁肯死么。”乐无异心中后怕,确认那处伤口暂且不致命,才肯微微吐出气来。 “不是。” “那是什么?”他没有好声气。 百里屠苏闻言只是缓缓摇头,看着少年气鼓鼓的模样,不可控制的煞气反倒缓缓收回了:“不想,伤你,也不想,你走。” “只是暂且别离,人世总有别离,何必谈死。” “别离,无甚重要。”百里屠苏眼目低垂,掩住瞳眸摇晃的光,“与你别离,不是。” 别离原本轻如鸿羽,唯独与你别离,与死无异。 乐无异怔住,抬眼去看对方的脸。 他读懂了对方未发出的话语,于是先前软过的心头再一次变得柔软,如坠软云,叫人发晕。 他张开手臂,反抱住剑客的脊背,指腹如羽,绕着蜿蜒的圈,引诱地滑向男人紧绷的小腹。 乐无异双颊晕红,唇角却含着笑:“那我再不走了,可是,你也不要死。” 百里屠苏身形微僵,自欢乐窝中挪出半个身躯:“什么?” 乐无异倾身勾住他的颈项,将人再度拽回即将失控的纵乐火海,道:“憋死不算死?” 他看向男人辛苦克制的眉眼,沁汗紧绷的肌rou,心中轻飘仿佛一朝成了床笫上的主人,却不知,只因这一句挑衅似的话语,三天之后,他要在床榻上可怜地休养多久。 如今,不过专心受享rou身愉悦。 兰夜绮梦,辗转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