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延视角:意yin林央的开始)
又开始吵架了,上次已经上升到了互殴的程度,母亲被从楼梯上推了下来,她住了院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即使用手机,她也在不间断地“监视”着父亲。大概在我十岁的时候,她意外发现了父亲的出轨,从此家庭战争不断,父亲提出条件,问她愿不愿意离婚,她不愿意,从此后开始,便不断地和父亲外面的那个“第三者”女人,不停地较量。 她并不愿意在父亲面前服软,多年来,对我要求,必定是要超过外面那个女人的儿子,虽然那个所谓的“私生子”我连面都没有见过,而其实我也并不在意。 但是母亲的要求很高,我的学业科目,要求每一科都达到最高分,每一样事情都要做到最好,做不好,母亲就会长久长久地注视我,不说话。她偶尔会和我说,她现在的状况,在婚姻里这样痛苦还一直拖着不离婚,是因为我,只要她不离婚,以后家产就是我的,不会便宜外面的女人一分一厘。 但是其实我想告诉她,我并不在意。然而没有这样的机会。她的痛苦与日俱增,和父亲的战争更加白热化,在她困顿的生活里,大概我的“优秀”是她唯一的安慰。 我很优秀,在每个人的眼里。学校里,我成绩是第一名。篮球场上又有我跳跃的身影,据周围人的反应,那些到篮球场上来围观助威的女生,不少是为了我。 我很优秀,在她们,每个人的眼里。 我保持这种优秀。 可是,常常觉得累。 在父母剧烈争吵的安静深夜里。在他们互相攻讦的咒骂里。在打耳光互相的扭打里。 或者我扭伤腿脚的修养时间里,还被要求把卷子做完。 在我发热症,吐得无法安稳的夜里,睁开眼来,看见的是母亲嫌弃麻烦的眼。 我的母亲,一方面和父亲控制不住爆发战争之后,她又会变得无比的小女人,将丈夫哄得好好的。而理由就是看看把我教育得多好,我多么的优秀。 他们是一对怪异的夫妻,而我的母亲并不爱我。但是她很爱面子,只和我父亲在家里吵,完全明白在家族外人面前时,是绝对的贤妻良母。她对父亲依赖又控制,他们俩分不开。而我,必须要有好成绩,在外人面前不丢他们的脸,这样,我就能有好日子。至少是,安稳、安静一些的日子。 我还是心疼我的母亲。 所以我尽量做到最好。 可是,我好累。 遇见那个女生时,是在医务室里。 我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睡觉,床帘突然被拉开了,睁开眼来,一双露出诧异眼神的眼出现。 “啊,抱歉,你,你好。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我…我肚子疼,抱,抱歉…“她一边说着,一只手捂在肚子上,脸色有些白,刚说完,人就夸张地倒在我睡着的床边。 “喂。”我轻轻摇了摇她,“你没事吧。” 其实有很多女生为了接近我做出很多不合时宜的举动,我不确定她是不是。 清秀的脸上,一片白。眼睛闭着。 我下床把她弄到床上躺好。医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我只能傻傻站在旁边,注视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清醒过来了,抱着肚子坐起来,看见坐在旁边看书的我,我看她一眼,她眼神有些闪躲,脸上发红。 “谢谢你。” “不用。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杨医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她微垂了眼,咬了唇,随后摇了摇头,道,“没事,最痛的一个阶段已经过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好。”我点头。 “学,学长,你要参加这次的竞赛吗?” “嗯。” “加,加油。”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谢谢。” “我占了你的床位,我已经没事了,你来睡吧。” “我没事,就是不想听物理课逃课而已,你睡吧。” “谢谢。” 她果然躺在床上,我看见她闭着的眼睛上,眼睫毛似乎也在轻轻地颤抖,阳光从窗外正好打在她脸上,薄薄的一层皮肤。 她也会像和其它女生一样,对我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吗? 这样想着,我放下书,微微地靠近她,在要靠得更近时,她颤抖着睁开了眼睛,我对她说,“啊,我笔掉在床上了,我找找。” 我从床上笑着捡起那只笔,退开。 她好像很累,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她很可爱,靠近了,还有淡淡的香味。看着我害羞紧张,又要刻意保持镇定的样子,也更可爱。 我其实有女朋友的。 比这个女孩还更加美丽艳丽。 后来竞赛,我当然失利了。原因也不难猜,我母亲终于癫狂了,因为外面小三把和父亲亲热的照片故意递到了她面前刺激她,而我和父亲肖像的几分面容成为了她发泄怨气的容器。 她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不停地扇我的耳光。我很小的时候,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如今肆无忌惮地扇我耳光。 其实我还挺麻木的。 我并不觉得我是在报复,我只是觉得烦。 竞赛比赛的成绩很差,月考考出班上二十名开外,在学校里,我就是一个在学业压力里,终于崩溃的学生。 外面光鲜亮丽的面貌逐渐剥落,我要成为她在外人面前都无法再提起的丢脸存在。 女朋友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只是学校里关于我“天才陨落”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 我偶尔在天台上去偷懒逃课。 有一次在楼上就遇见了她。 她还是那样紧张却要刻意保持镇定的模样,真的很好笑。 “我要在这里休息,你要做什么?”我问她。 “啊,我做作业。” 记忆里,是蓝天白云,还有风。 她真的在旁边认真地做题,很苦恼的模样。 她很努力,但是似乎是属于并没有太多学习天分的那种学生,我常常在走廊里放学后,看见她一个人留在她们班教室里,在苦学。 不太会学习,却用功的学生。 我看她的题,很简单的题,我口算答案已经出来了,但是她显然还没有找到解题思路。 我给她提点一点思路。她眼睛立即一亮,嘴里轻轻“啊”了一声,随后很兴奋地做起来,做了几分钟后,解出了答案,脸上满是欢喜,回头一脸欣喜地看着我,道,“学长,你好厉害啊。你果然是最厉害的。” 我笑。 她那眼里,无比信任的表情,仿佛我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人,让人简直无比动容。 我其实一直想要堕落的。 “学校里不是说我是‘天才坠落’吗?你怎么还觉得我厉害?” “啊?”她很意外,有些苦恼一般地道,“其,其实也没关系啦,天才也就是天才而已啦,我从小就很笨啦,但是努力还是考到这里来了嘛。”她歪了歪脑袋,“学长,你好像有些不高兴?你会为学校的传言不高兴吗?其实没关系呀,我就是笨蛋嘛,笨蛋也挺好的呀。嘿嘿。” “呵。” 她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 “学长,你会滑雪吗?” “……会……不会。”我会,故意说“不会”。 “啊,我教你。就周末吧,所有的不开心,滑雪之后就会开心了哟。” 滑雪,确实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在那个滑雪场,遇到了下大雪,晚上我们被困在了山上。 两个人缩在房间里,暖气稀薄,靠互相抱着对方吸取热度。 那个夜晚,我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似乎在脑子里,把所有该做的,都做了一遍。 她脸红、害羞、发抖的样子,我全都模拟了一遍。 多年后,再见到她。 应了那句—— 好久不见。央央。 ———————————— To be continued…… ————————————— S君:为了吃口rou,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