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小祖宗
96.小祖宗
也难怪,毕竟它的思维已经不是一只猫了,用这种饲养小动物的方式对待它,难免它不喜欢。 祁衍无奈,把它丢在沙发上,脱下外套,系上围裙去了厨房,总不能让它饿着肚子吧。 绵绵躺在沙发上,看着祁衍的背影,笔直挺拔的像一棵松树,围裙把他的腰线完美的勾勒出来,祁衍的腰很细,却又不失男性的肌理感,尤其是身上的皮肤,白皙细腻,不软不硬,手感极好。 它舔了舔爪子,眸色越来越深。 祁衍端着一碗咸蛋黄鸡丝粥,坐在凳子上,把绵绵抱在腿上,拿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它嘴边,“来,尝一口。” 绵绵闻了一下,立刻调开了脸。 祁衍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把勺子往它嘴边送了送,没想到,绵绵爪子一抬,直接把勺子里的粥弄洒了,从祁衍怀里跳下去的时候,尾巴一扫,桌子上的那碗粥直接被掀到了地上。 祁衍看着洒了一地的饭食,气的大脑一阵眩晕,他把骨瓷的勺子往地上一砸,站起身来怒吼道:“你他妈这么做有没有意思?不想吃你就变回人形,用嘴说啊!” 绵绵蹲在地上,看着盛怒的祁衍,好像知道自己犯了错一样,默默的低下脑袋,迈着步子走过去,伸出舌头就要舔地上的粥。 陈渐程他妈的是疯了吗?居然去吃地上的东西? 祁衍气的冲过去一把将它拎起来,往沙发上一丢,用法术把地上的粥打扫了起来,一边做一边抱怨道:“老子欠你的。” 收拾完餐厅,他的围裙还没取下来,便回了厨房,冰箱里一年四季都准备着鱼,祁衍便拿出小黄鱼,仔仔细细的做了一份和以前一样的炸小黄鱼。 端上餐桌之后,绵绵闻都没闻,张嘴就吃了起来,祁衍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着它,突然,一道灵光从脑中闪过,他不禁眯起眼睛,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句:“你故意的吧?” 没错,祁衍看出来了,陈渐程这个王八犊子就是故意折腾他的!他不变回人形,让祁衍看着他的本体就会想到是祁衍给了他一剑,心生愧疚,然后祁衍就会慢慢的把他曾经干过的坏事忘记! 他就仗着自己的本体可爱,就在祁衍的温柔线上反复横跳。 绵绵的身子僵了僵,没转身,只是吃鱼的动作更厉害了,两条前爪摁着鱼开始猛吃,生怕别人跟它抢一样。 祁衍看着他这个样子,是彻底无语了。按照昨天晚上祁衍在它面前脱衣服那个程度,那个诱惑力,换成以前,陈渐程早就扑上来了,可是它丝毫没有动摇,只是拿眼神意yin了一下。陈渐程现在的本体状态还真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其实祁衍自己也清楚,陈渐程变回人形的话,他跟陈渐程面面相对肯定很尴尬,俩人一路走来经历太多了,是非对错已经说不清了。 绵绵吃完之后,祁衍拿湿巾把他的嘴和爪子都擦了一遍,跟照顾儿子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祁衍就开始忙起来了,他离开江城几个月,落下一堆学业不说,还因为祁家发生的变化忙的不可开交。 祁臻在新年的前几天出院了,祁衍就忙着在祁家老宅帮他爸处理事情,还有准备新年祭祖,应酬的事。当然,绵绵也是一路跟随,祁衍怕把它单独丢在家里,它会像上次一样偷溜出来,只好把它也带着。 尤其是临近新年的那两天,各个公司都到了年下,是最繁忙的时候,陈渐程变回本体之后就不管自己公司的事情了,搞的徐泠洋三天两头回国处理瑞禾在国内分公司的事情,气的三天两头给祁衍打电话。 “他还不变回人形吗?”徐泠洋在电话那头疲倦的骂道。 祁衍坐在沙发上,看着在一旁狂奔的绵绵,无奈的扶额,“我看他没这个打算,要不,把它丢给你养?我都要给它烦死了,精力太旺盛,天天在家里跑来跑去。” “哼,我可没心思养小动物,尤其还是他陈渐程,要不你给它买那个小仓鼠经常跑的那个滚轮吧,买个大号的。” “得了吧,家里没地方放。”祁衍看着家里堆了一地的礼物,都是亲戚和他爸在商界的好友,还有合作伙伴送的。 “哎呦,既然他不变回人形,那祁衍你干脆跟我在一起算了,我还没跟你这么帅的男人在一起过。”徐泠洋在电话那头默默的说,祁衍这种类型的美男超稀有,就连见多识广的徐泠洋也得惋惜,真是便宜陈渐程那狗日的了。 祁衍拿开手机,皱眉看了一眼,骂道:“徐泠洋你他妈有病吧?” “不是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嘛……喂?喂!怎么挂了?”徐泠洋看着没了声音的手机,抱着抱枕嘟囔了一句:“真是开不起玩笑,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哥啊。” 新年那天,处处都弥漫着年味,张灯结彩,祁衍也过了二十年来第一个温馨的大年夜,也是第一次父子得享天伦。 吃过年夜饭,守岁的时候,祁衍穿着高领毛衣回了自己的房间,抱着绵绵走到窗边。 “五——四——三——二——一——新年好!” 电视的春节年欢晚会报时结束,窗外漆黑的天幕顿时燃起各色的烟花,就像盛开在黑夜中的春花,各色各样,花团锦簇,连绵不绝。 祁衍歪着头靠在窗户上,看着怀里的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这不就是陈渐程闯进昆仑把他带回来的初衷吗?要是没有陈渐程,祁衍今时今日会如何呢?也许都吃不上去年的泡面吧? 可是有父亲陪伴,有陈渐程陪着,祁衍还是觉得不怎么开心,因为陈渐程不愿意变回本体。 他倾身在绵绵耳边悄声说:“谢谢你,我很想你。” 绵绵仰着脑袋看着天上的烟花,浅金色的猫瞳倒映着烟花的样子,懵懂又单纯。 祁衍喉口生疼,该死的,他怎么忘记了,太初把陈渐程救回来之后,叮嘱过祁衍,陈渐程现在有了很大的变化,是猫,又不是猫,偶尔怀揣着人性,却不是全然具有人的感知力,所以祁衍的心意得不到回应。 很正常。 “衍衍,在楼上待着干什么呢?来,下来放烟花!”吴叔抱着一箱烟花走到楼下的庭院,朝祁衍喊到。 祁衍抿了抿嘴,强打起笑颜回道:“我马上下来。” 祁衍把绵绵放在房间后,就下楼了。 门口的小保安是吴叔的侄子,抱了一大堆烟花进来,祁衍和祁臻还有吴叔和那个小保安,四个人在庭前的空荡处放烟花。 以前祁衍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孤单这种东西没什么,可是一旦接触到一点温馨的事或者场景,曾经封存进心里的情绪就压不住了,他们爬了出来,甚至叫嚣着索求更多。 祁衍很想他mama,很想他小姨,也忽然很想要个孩子,这个时候,他只觉得内心无比空虚,好像有什么东西,填不满,于是这种贪婪的念头就像藤蔓生长一样,瞬间爬满整个心灵。 修长的手指搭在玻璃窗上,陈渐程站在窗前,修长的睫羽低垂,他静静的看着楼下欢声笑语的祁衍,手指贴在玻璃窗上动了动,妄图能摸到祁衍温热的肌肤,结果却只碰到冰凉的玻璃。 就好像俩人都在对方身边,却隔着一层玻璃,永远也无法触碰到对方的心底。 他幽幽的抬起头,轮廓分明的脸庞倒映在玻璃上,变得不再坚毅,而是脆弱不堪,眼眶泛红,浅金色的瞳孔中闪着泪花,承载着挥之不去的思念。 衍衍,我也想你。 新年之后,祁衍就更忙了,先是准备去家祠祭祖。 上次他和陈渐程在家祠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把家祠的建筑毁了不少,不过祁衍离开的这段时间,就已经给修补好了,没了七煞锁魂阵,没了相柳,祁衍和祁臻也不会受到影响了。 他们按照祭祖流程,庄严肃穆的给祖宗上了一炷香。 这场祭祖仪式很盛大隆重,因为祁臻要把祁衍正式向祁家人介绍,他将是华悦的继承人,祁家大大小小的后代都到场了,他们也第一次见到祁臻保护了20年的儿子,除了感叹一句祁衍品貌非凡,剩下的就全都是羡慕。 当然,这场盛大的祭祖仪式,祁远是没有到场的,祁臻找了个理由说这小子不务正业,小小年纪把别人肚子搞大了,让祖宗蒙羞,就没让他来。祁远的父亲祁峰在祭祖的仪式上被许多双眼睛盯着,都抱着看笑话的态度看他,祁峰那一张老脸险些没挂住。 祭祖结束后,祁衍就和他爸去给郁意淑扫墓,大约是没了相柳的约束,祁臻焕然新生,絮絮叨叨的在郁意淑坟前说了许多话。 祁衍在一旁,给那株小梅花树苗浇了浇水,小梅花树的长势很好,今年春天一定会抽芽。 父子二人弄完之后,一上车,祁臻就拉着祁衍说:“你跟陈渐程怎么回事啊?最近我看他连个电话都没给你打,这小子也不露面,就送了个猫陪着你,他自己怎么不陪着?” 祁衍眉头一皱,他爸这是,把他当成女儿养了?他啧了一声,“哎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谁一直陪着谁,再说了,他是瑞禾的董事长,近年下了JC多忙啊,他回澳洲了。” “哼,他要是对你不好你赶紧跟我说,刚刚你表姑还拉着我说看你模样好,气质好,要给你介绍小姑娘呢,我都没好意思跟人说你跟个男人在一块儿了,我还想抱孙子呢。”祁臻气呼呼的说。 祁衍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睡觉的绵绵,它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不睡,白天不起,跟个夜猫子一样。 “爸,咱们不都跟JC合作了吗?这不就是结秦晋之好?吃人家最短拿人家手软,总不能我们得了那么多好处,你转头就让我把陈渐程甩了吧。”祁衍头疼。 “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我又不是卖儿子,你总得体谅一下为父想抱孙子的心吧?”祁臻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明天就让祁衍给他弄个孙子出来。 祁衍能明白,这是因为之前祁臻身上的担子重,没空去考虑带孙子这件事,现在身上的担子不重了,就想要个孙子逗着玩。 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 吃饱了撑得。 “我才21!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大学都没毕业,你就当我七老八十了?非得催我结婚生子,我知道你怕什么,不就是觉得男人跟男人在一块不能生孩子吗?我之前可听说了,有一项技术,可以把同性之间的基因融合诞生一个孩子,如果我真的能跟陈渐程走下去,我铁定给你弄个孙子出来,如果走不下去,那个时候你们跟我介绍对象也不迟啊,反正男人越老越吃香嘛。”祁衍干脆瘫在椅子上,除了那张殷红的双唇在巴拉巴拉的说话,他整个人就是个痞里痞气的阔少爷。 祁臻双手抱胸,双眉拧紧,嫌弃的看着祁衍:“行,就你会说,那你可得给我保证,俩人要是走不下去就赶紧分了,不然就是耽误你们俩的青春,我这是为你俩好,知道吧。” “知道了知道了。”祁衍听的一阵头疼,他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绵绵,头更疼了。 祭祖结束之后,祁衍也没有休息,接下来就是连续好几天的应酬,都是亲戚和他爸的好友,祁臻自从腿好了之后,就开始疯狂的跟别人炫耀自己的儿子。 祁衍有时候看着他意气风发的父亲,怀疑他是不是给人夺舍了。 因为家里有一只猫,不安分,祁衍不敢在外面耽搁太久,生怕这个小祖宗乱跑,能在家里解决的应酬尽量就在家里解决,惹的祁臻气的指着绵绵骂,骂祁衍对这只猫比对他爸还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