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心寒的一幕
86.心寒的一幕
“这是不小心弄到的!你看见了,我在帮他缝东西,是针划的。”云尘挣扎了起来。 “是吗?”白未庭全然不信。 “你知道的,我,我对不起祁衍,我想弥补一些……”云尘颤抖的说。 白未庭贴近他的耳朵,低声说:“就为了这个啊?那我也想要弥补……” 云尘身子一僵,白未庭喷洒在他皮肤上的温度像火焰一样,被折磨的恐慌让他下意识的反抗了一下,他的反抗激起了白未庭强制占有的心理,他伸出手掐住云尘的脖子,俩人的衣衫早就在互相摩擦中凌乱不堪了,下身的肌肤相贴让云尘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告诉我,这几个月,你有没有想我?”白未庭的语气很平稳,就像在做任务报告,唯独那双云尘没办法转身看见的眼眸,正迸射着极深的欲色,看着云尘魅惑的狐狸眼,和那温润细滑的肌肤,他恨不得吃了他。 云尘绝望的闭上眼睛,与其反抗白未庭落得个被折磨的下场,不如顺从他,减少痛苦,他睁开眼睛,淡淡的说:“想了。” “真的?”白未庭知道这是云尘违心的话,但他就是喜欢听,这证明了云尘怕他,选择屈服讨好他,这让他很是受用,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折磨云尘…… 祁衍抱着绵绵在房间里待到后半夜,直到夜深人静,屋外只剩下绵延不绝的雨声,他才放心的带着绵绵一块出了门,他不放心把它单独丢在房间里,万一被有心之人看见就不好了,祁衍的结界术学的极好,他在绵绵身上下的封印妖气的结界,若不是白未庭这种强大的神仙,旁的小仙是察觉不了的。 祁衍把碎玉变成一把伞,专门避开大路从小路走,一路越过各种高矮不一的宫殿,找到了后厨。 他把窗户拉开一条缝,只见里面空无一人,但是灶上的蒸笼正冒着些许雾气,他想起来了,今天是白未庭回来的日子,他那些狐朋狗友肯定在聚会,难怪这么晚了厨房还有吃食。 祁衍难掩内心的激动,把绵绵放在地上,用雨伞遮住它,绵绵很乖,这一路都没有喊叫吵闹,只顾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拿东西吃。”祁衍说着,摇身变成一股青烟,穿墙进了厨房。 绵绵躲在伞下,露出半张脸看着墙面,啧啧啧,到底是昆仑的人,还是本家法术更对他的资质。 不一会,祁衍空着手从厨房出来了,绵绵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吃的呢?东西呢?他自己吃了? 祁衍没说话,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把绵绵抱了起来,拿起雨伞走了。待在祁衍怀里的时候,绵绵闻到了一股烧鸡的香味,是从祁衍袖子里传来的。 原来,祁衍把它藏袖子里了。 俩人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厨房传来一声喊叫:“他妈的我鸡呢?” 祁衍身子一顿,脚底抹油赶紧跑。 他抱着绵绵在花园里乱蹿,直到看不见那个厨房,祁衍才靠在墙上长吁一口气。 忽然,一阵阵急促又沉闷的喘息声传到俩人耳边,这声音……听着怎么有点怪?带着情欲的喘息声,听着让人浑身燥热,更离谱的是,那是纯男性的喘息声。 祁衍的脑子懵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啊?他仰起脑袋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现在置身于一个屋檐下,然后这个建筑,他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云尘的住所,难道是云尘出事了? 他想也没想,就想从大门进去,结果绕过去的时候,路过一扇半掩的窗户,一见里面的场景,祁衍就走不动路了。 屋内烛火摇曳,灯火幽暗,凌乱不堪的卧榻上,两具赤裸的身躯正在抵死缠绵…… 祁衍的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开了,雨水砸在他身边,砸的他耳膜嗡嗡作响,全身血液冷热交替,汗毛倒竖。 绵绵在他怀里明显感觉到了祁衍的情绪变化,平滑的下颚线绷的死紧,双眼迸发着吃人的光,就连手中的雨伞,也变回了碎玉剑。 绵绵毫不犹豫的张开嘴,咬在祁衍的手指上。 骨节的刺痛感拉回了祁衍的理智,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猫,浅金色的瞳孔亮的像星星。祁衍深吸一口气,他不能发作,他打不过白未庭,也得罪不起白未庭,如果这样贸然闯进去,不仅云尘的名声受损,白未庭也是一样,与妖苟合,是要受雷刑的!并且俩人的身份天差地别,白未庭是昆仑年轻一代最有才能的人,昆仑为了保住他,说不定会选择牺牲云尘。 祁衍不能冒这个险。 碎玉感知主人心境,变回了白色的雨伞,祁衍撑开伞,抱着绵绵,悄悄离开了。 白未庭眼角余光撇见空无一人的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云尘已经近乎昏厥,可他还在不知疲倦的发泄着,动作蛮横凶狠…… 祁衍回到房间,重重的关上门,他靠在门上,喘了好几口气,直到感觉心中的燥郁减轻了两分,他才手一挥燃起了房间的一盏灯,微弱昏暗的灯光无法照亮他心里的暗无天日。 绵绵从他怀里跳下来,仰着脑袋看着祁衍,祁衍的眼中写满了苍凉,嘴唇还在颤抖。 他这是,喜欢云尘吗? “你饿了吧,”祁衍没看出来绵绵正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他,以为它只是饿了,等着吃饭呢,他手伸进袖子里,拿出一只包裹在荷叶里的叫花鸡,拿过一只碗隔在桌子上,把绵绵抱到桌子上,“来,给你弄吃的。” 这鸡不是凡鸡,也是带点仙气的,昆仑这地方,但凡长根草,都是带着灵气的,祁衍怕它咬不动,消化不了,便坐在那里,把鸡rou撕成一条一条的,方便它进食,谁让它长得那么小,还没一只烧鸡大。 绵绵低着脑袋吃了两口,小眼神一个劲的偷瞄祁衍,祁衍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撕鸡rou,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撕白未庭的rou,不过说来,白未庭是凤凰,可不就是鸟类吗? 白未庭这个鸟人,真变态! “云尘最喜欢吃这些鸡rou了……”祁衍喃喃的说道。 绵绵的小身子一僵,呸的把嘴里的鸡rou吐了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卡着喉咙了?”祁衍一把将它抱进怀里,仔细的看了一下,也不能说仔细吧,反正绵绵只感觉到他心不在焉,好像脑子跟心一块丢在云尘的屋子外面,没带回来,它泄愤一般的咬了一下祁衍的手。 祁衍疼的一抽,皱眉道:“嘿,你怎么老是咬人呐,下次再咬我就揍你。” 揍吧揍吧,反正惹过你那么多次,也没见你真舍得打我,心软又单纯,绵绵悻悻的想着。 “你的毛湿了,啧,怎么吃的一嘴油啊。”祁衍看着它,皱眉说。 祁衍有洁癖,他晚上还想抱着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睡觉呢,这么脏还抱个屁啊,他把绵绵放下,施法生火烧了点热水,拿过一个干净的帕子给它擦毛发,现在天气冷起来了,给它洗澡的话,没有吹风机把毛吹干…… 吹风机? 祁衍愣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也停滞了,他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那种找不到缘由的失落感,让他难受的紧,心里就像万蚁噬心,他总感觉,有一些东西,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可是他又想不起是什么。 他失魂落魄的放下手里的帕子,脚底跟灌了铅一样,一步一步的往床边走。 绵绵担忧的看着他。 忽然,距离床边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祁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绵绵赶紧把身上的水珠抖了抖,跑过去。只见祁衍垂着脑袋,手扶着额头,身体一直在颤抖,长发遮住大部分的脸,尤其是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绵绵更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听见祁衍喉口传来低沉又沙哑的声音。 “求你……不要……” 这声哀求,就像柔软的呻吟,根本不像祁衍能说出来的,可他现在脑仁生疼,白未庭和云尘的那一幕一直在他脑海中浮现,慢慢的,慢慢的,就变成了另一种样子,变成了祁衍和别人正在…… 那个人的样子他看不清,越去想,脑子就越疼,好像针扎一样,并且这个人把祁衍心中的失落感放到了最大。 绵绵僵在原地,这句话,它不陌生,祁衍被囚禁的十四天,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忽然,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了祁衍的腰,祁衍的顿时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祁衍猛的一顿,立刻转身。 一双幽深的眸子映入他的视野,那双眼睛好像天上的星星,明亮闪耀,他背对着光,祁衍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他的出现,却让祁衍感觉到一阵心慌,他慌乱的把手臂撑在床上,想离开这个人的怀抱。 “衍衍,别走。”祁衍下意识想逃跑的动作深深的刺痛了陈渐程的心,萦绕他三个多月的噩梦再次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他一把扣住祁衍的腰,把他紧紧的抱进怀里。 陈渐程身上的味道一个劲的往祁衍脑仁里钻,他感觉自己的头快炸了,好像有一只手在剥夺撕裂脑海中的记忆,那种剧烈的疼痛感,刺激的四肢百骸都是疼的。 “衍衍,我想你,好想你。”陈渐程抱着祁衍,脸埋在他颈窝处低声诉说着。 祁衍的脑海一片空白,陈渐程的语气,好像濒死之人的渴求,他挣扎的手顿住了,不知道该不该拉开陈渐程,更何况,他不认识这个人。 “你……你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祁衍哆哆嗦嗦的开口。 陈渐程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祁衍,陈渐程清冷如雪的模样逐渐在祁衍脑海中变得清晰,祁衍的第一想法就是,这小子长得好帅,可慢慢的,他就不这么想了,陈渐程的样子,渐渐的和他刚刚想的那副云雨之欢的场景重叠了! 祁衍简直要崩溃,心脏传来的刺痛让他脸都跟着扭曲了。 “你不记得我了?他们给你喝孟婆汤了是不是?!祁衍,你怎么能忘记我!你怎么能忘记我!?陈渐程怒目圆睁,低吼出声。 祁衍给他吼懵了,什么孟婆汤啊,还有这人是谁啊,祁衍想离他远点,他发现,只要这个人离他越近,他就浑身上下不舒服,脑子和心一块疼,祁衍按着太阳xue,推着陈渐程的肩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能找错人了,很晚了,我要休息,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陈渐程伸手摸上祁衍的面颊,哀伤的看着祁衍,这个眼神,让祁衍更难受了,他逃避一般的撇开脸,陈渐程看着祁衍抗拒的样子,心疼的几乎窒息,“没事,喝了孟婆汤我也能让你想起来,我不会让你忘记我的。” 祁衍跟看傻逼似的看了他一眼,“什么特么孟婆汤,要我说几遍,我他妈不认识你!” “不认识?祁衍,你一句不认识,就想否定我们的过去吗?!”陈渐程咬牙切齿的吼道。 祁衍想起来了,云尘跟他说过,他在凡间的时候遭逢劫难,身心都被受摧折,记忆方面也出现了流失,看来眼前这个人,是他在凡间留下的冤孽了,看这架势,在凡间的时候,俩人关系不一般啊。 他在昆仑看过戏本子,那种还情债的都是异性,可,可眼前这个是个男的啊! 祁衍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什么,我回昆仑之后,脑子出了点问题,你说的那什么孟婆汤我不知道有没有喝过,但我的确记不起你了,这事算我的错,算我对不住你,但是我跟你只能算是一段孽缘,我不可能继续跟你在一起,并且,”祁衍在他身上闻了一下,虽然没闻出啥,却也假装说:“你是妖啊,跟妖在一块,我会受罚的,所以你行行好,你看我能不能用其他的东西补偿你。” “你现在说话还真是妙语连珠跟开了窍一样啊,两三句话就想把我跟你之间发生过的一切抹掉,我知道我跟你之间有很多误会、隔阂和……”陈渐程垂下眼帘,有些艰涩的说:“和背叛,也知道你不肯原谅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祁衍愣愣的听着他说话,摇曳的烛火下,他看见有一行清泪从陈渐程眼角落下,须臾,他抬起头,隐在黑发下的双眼,红了。睫毛被泪水浸湿,颤抖的样子好不可怜,祁衍当时就感觉心脏一阵绞痛,好像有一把刀在往他心上捅。 陈渐程慢慢的,无比珍惜的,把失神的祁衍揽进怀里,悲戚的说:“是我错了,我活该,你对我做什么报复性的事情我都能承受,但是离开你,我做不到,这四个月的不相见,每分每秒都难受的像刀割一样,衍衍,我再也不强迫你了,再也不逼你了,但是你别离开我。” 祁衍整个脸都疼的扭曲了,心口处传来的痛感几乎让他晕厥,他感觉眼前发黑。 陈渐程用力的抱着祁衍微微颤抖的身体,好像要将他嵌进身体里,哭着说:“衍衍,祁衍……跟我走,跟我回家好不好……” 四个多月,一百多个夜晚,每分每秒的思念,就像病毒在不断蚕食他的内心。祁衍在他面前消逝的那一刻成了他终生的噩梦。心脏的阵痛感让他渐渐麻木,他想着,就这样死去也好,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他曾经给祁衍带来的绝望,只有感同身受,他才能悔过。 如果生命能在这夜以继日的忏悔中消亡,他才觉得自己赎了对祁衍万分之一的亏欠。 可是祁衍没死,得到消息的一瞬间,那要命的思念仿佛有了归处,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出…… 他终于知道浮翠园的时间流速为什么那么慢,因为思念这种东西,真他妈难捱…… 他抬起头看着祁衍仓皇失措的眼神,青丝在光下闪闪发光,宛若银河流淌在耳侧,微红的眼眶呈满泪水,桃花眼中那脆弱的迷失感让陈渐程看的一阵心悸,他伸出手,颤抖的用指腹拭去那颗将将落下的泪珠。 陈渐程慌忙的吻住祁衍,他害怕再次失去祁衍,害怕这只是个梦…… 陈渐程扣住祁衍的后脑勺,湿滑的舌头探进祁衍的口腔,细细的舔舐着每一寸,好像野兽之王在探查自己的领地,可惜亲着亲着,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祁衍没反应啊。 他抬起头,看着祁衍,只见祁衍垂着头,死死的按着胸口,陈渐程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他伸出手,颤抖的抚上祁衍微凉的面颊。 祁衍抬起头,含情的桃花眼没有半点神采,一片死寂,他静静的看着陈渐程,一滴眼泪流了出来,红唇微启:“渐程……我疼……” 陈渐程心里五味杂陈,他抱着祁衍,哀声道:“是我不好,是我混蛋,对不起,衍衍。” 祁衍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泪水像决堤一样,可这样唯一的好处就是缓解心理的痛苦,他依偎在陈渐程怀里,泪水模糊了视野,他什么都看不清。 内心的失落和孤独感胀大到一种无法控制的局面,祁衍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抱着陈渐程,紧紧的抱着他,嘴里反复念叨着:“我好难受,好难受……” 陈渐程内心的痛苦不比他少,尤其心上人抱着他哭的时候,陈渐程恨不得让祁衍亲手杀了自己,只要能让他心里不那么痛苦,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祁衍的脑袋,轻声安慰着:“是我来晚了,我对不起你,你要是难过你就打我好不好。” 祁衍哭到哽咽,他看着陈渐程在昏暗的灯光下饱满性感的双唇,想也没想就吻了上去,用陈渐程的方式,舌尖伸进去试探舔吸着。 陈渐程闭着眼睛,勾住祁衍的舌尖深情的回吻着,彼此的喘息声逐渐变得粗重,祁衍的身体开始发热,陈渐程凭着本能,手伸进祁衍的衣袍中,放肆的抚摸着让他朝思暮想的触感。 感受到陈渐程掌心传来的温度,祁衍感觉内心的失落和孤独感减轻了不少,他还想要更多。 俩人的身体契合度惊人的高,祁衍一热情,陈渐程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一手搂着祁衍的腰,一手把祁衍的腰带扯散,没了阻碍物,他顺利的把祁衍衣袍下的裤子扯了下来。 祁衍感觉下身一凉,很自觉的就往陈渐程身上蹭,陈渐程身上的气味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他迫切的想要得到更多,“我,我难受……”祁衍泪眼汪汪,不知所措的看着陈渐程,祈求他给个答复。 陈渐程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脸上,粗重的喘息声难掩欲色,“咱们去床上。” 说着,他打横把祁衍抱到床上,倾身压近。 祁衍不想离开他,就像小孩子寻找家长一样,陈渐程离开他一点点,他就心慌,慌乱的伸出手去抱他。 陈渐程怕他难受,连忙将他搂进怀里哄着,“我不走,衍衍不怕。” 祁衍这才放下心来,只把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 陈渐程用膝盖顶开祁衍的双腿,精壮的腰身置身他腿间,俩人在一块的时候,最长也就几天不做,可眼下俩人分开了三四个月,祁衍身上的香味,他的样子,他的笑,他的泪,他的一切都让陈渐程想的快发疯了。 但是他不能莽撞,祁衍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还不清楚,不能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