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设局
34.设局
“渐程!” 祁衍惊呼一声,几步跨到他身边,在陈渐程茫然惊愕的表情中将他拉开,那根棍子稳稳地落在祁衍的额角,祁衍的大脑瞬间传来失神般的剧痛,疼得他头晕眼花。 “衍衍!” 祁衍在陈渐程失声的呼唤中,看清了那个手持棍子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唐家的家仆,于叔。 陈渐程抱着晕死过去的祁衍,看着他额角渗出的细小的血柱失了神。 这…… 这不是他原本的打算啊,为什么祁衍会突然跳出来帮他挡这一棍子啊? 一时怒气上头的陈渐程偏过头,因为后槽牙的突然咬紧,让人恐惧的虎牙显露出来,漆黑泛金的瞳孔变为纯金色,恶狠狠地看着一旁正拿着棍子满脸惊恐的于叔。 于叔一把丢掉棍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着头,不会说话的口中咿咿呀呀地发出可怜的乞求声。 陈渐程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收回獠牙,手掌带着金色的光芒抚上祁衍的额头,金光大作之下,棍子造成伤口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愈合到只剩皮外伤的时候,他停下了手。 该死的,他差点忘了此行是来干嘛的。 还好他理智尚存,没把事情做得太显眼,否则就凭刚刚他那着急上火的心,早就对于叔动了杀心。但他不能杀这个人,祁衍昏迷前一定看清了他的样子,此时贸然杀了这个姓于的,等祁衍醒过来,一定会起疑心。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会告诉你等他醒了之后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你现在去找人报警,把这件事闹大点儿。”陈渐程冷漠地说着。 于叔就像得了救命的指令,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步梯口,砸开挡板出去了。 陈渐程看着昏迷不醒的祁衍,只见他眉尖微蹙,就像在睡一个不安稳的觉一般,陈渐程下巴微扬,冷眼瞧着,忽然瞥见祁衍手边那份长长的名单,他连忙拿过名单,飞快地扫了几眼,用法术划去几个人的名字。 事毕,他拿出手机,给一个海外ID发去了名单信息,不久,他就能顺藤摸瓜,查到那些没有透露自身信息的权贵名单。 救护车很快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警车,陈渐程提前把祁衍的衣服给换了,阵法也收了起来。小何受姜奕的命令在地面接应,见到受伤的祁衍慌张得不行,祁家独子要是出事了,祁家和姜家肯定要反目。 祁衍住院了,一直到晚上都没有醒,陈渐程给警察局那边打了个招呼,他们的办事效率瞬间提升了数倍,还没入夜,就得到了监察院的命令逮捕了刘局和他侄子。 为了搜集证据,Red leaves被封了。 陈渐程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惜,祁衍自己表示过,为了给受害者沉冤得雪,Red leaves被封也无所谓。 医院的病房里,陈渐程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撑着脑袋看着床上的祁衍。 祁衍漂亮灵动的桃花眼此时紧闭着,修长的睫羽止不住地颤抖,水润红唇微张,似乎是做了噩梦,口中嘤咛着听不清的呓语,头上绑着一层细细的纱布,给帅气的面庞增添了几缕脆弱的病态感。 陈渐程面无表情地拉起祁衍的手,说来也怪,瞬间,祁衍的眉尖就舒展开了。 祁衍的手,柔软细长,十指紧扣的时候,能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可陈渐程此时握着,却感觉不到片刻的欢喜,他现在满头满脸的心事。 他知道祁衍一直怀疑他,他就想借着和祁衍抓鬼这件事,保护他,再使一个苦rou计,打消祁衍对他的怀疑,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祁衍居然……居然给他挡了这一棍子。 难道,真的就如他祁衍所说的,他喜欢陈渐程? 陈渐程看着熟睡中的祁衍,不屑地笑了一声。没来由地喜欢,多是真假参半,若是为了床笫之欢,则更是可笑。 那天,Red leaves开业,陈渐程一早就查出祁衍是股东之一,早早的待在VIP包厢,隔着单向玻璃看着舞池里律动的人们,霓虹灯光照着棱角分明的脸上,增添了无数的神秘感。 “靠!刘标那个老小子,怂恿我投资电影公司,他妈的,要我养明星?那个明星比我有名儿?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是为了捧他小老婆,自己又穷得要死,没那个闲钱!主意打到我头上了,看老子弄不死他!”徐泠洋骂骂咧咧地推门进来,张扬外放的俊美容颜蒙上一层怒色,浓黑的剑眉拧得死紧,薄唇轻抿,修长的睫毛因为双眼眯起,在灯光的照耀下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他的个子高,身材结实匀称,站在那儿,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坐在包厢里的几个小鸭子被吓得哆哆嗦嗦聚在一起。 “听说你搞到两瓶杜康酒?酒呐?快拿来我尝尝!”徐泠洋越过众人,直接走向陈渐程。 “急什么,大冷天的穿这么薄,也不怕冻死你?”陈渐程看着他身上的绒呢大衣提醒道。 “我开车来的,又不是很冷。”徐泠洋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给陈渐程一根,两人一起点上烟,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外面,徐泠洋偏过头看着陈渐程说:“你不是刚出来吗?不好好休息几天?” 陈渐程嘴角挑起一抹笑,“这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吗?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 “瞎猫?”徐泠洋手肘搭在栏杆上,一条腿随性散漫地曲起,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渐程。 眼睛挺亮的,不瞎啊。 陈渐程瞥了他一眼,立马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他飞快地伸出手给徐泠洋的后脑勺来了一下,“你他娘的想什么呢,老子只是打个比方!” “哦,行行行,你继续说。”徐泠洋连忙往后撤了一步,企图离他远一点,“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被那帮人抓住的呢,按你的能耐,不应该被抓啊,搞得我马不停蹄从澳洲飞回来,找了一个月都没找不到你人。” 陈渐程冷哼一声,握着栏杆的手因为怒火导致骨节泛白,“能乱我心智的除了九尾狐灵还能有什么,至于谁能搞到那玩意儿,除了任池洵,还有谁?妈的,还想抽我法力呢,笑死人。” 徐泠洋闻言,脸色变得铁青,死死地盯着陈渐程,那眼神好像在询问,你确定吗? 陈渐程吐出一口烟圈,幽幽地开口道:“不用我明说你心里估计也有谱了,不信你就去问徐叔,他可是亲眼看见我被关起来的,你要想查的话,得等我把江城的事了结了,不然容易打草惊蛇。” “如果你出来这件事让太多人知道了,那他的也会知道,万一他把证据毁了,我还怎么挟制他?”徐泠洋不悦地说。 陈渐程斜睨了他一眼,“重要的是姓任的吗?是林煜,看在他和你的关系上,我先不追究他的责任,不过,你等着吧,我会把他拉进这个局里,到时候想干嘛就随你了。” 徐泠洋吸了口烟,双眸眯起,薄唇挑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他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等等也无所谓,倒是我听徐叔说,你在唐家地牢可是很快活的啊。” 徐叔是看着徐泠洋长大的,为人方正稳重,具有长者的睿智,却也有些古板,据他那刻板的描述,说他们带人找到陈渐程的时候,还没走到地牢,就嗅到了一丝腐朽的血rou混在一起的浓郁麝香味,闻起来让人面红心跳,大家都是男人,自然知道这味道是怎么回事,何况JC的人一个个跟人精一样,大家都没有往外乱说。 “是啊,挺爽的,”陈渐程转头对徐泠洋笑了一下,皮笑rou不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祁衍拉着宁秋原从舞池中穿过,这俩人长得帅气,一进舞池就吸引了不少视线。陈渐程指着下面的祁衍,歪头对徐泠洋说:“看见那个长得最好看的没有,那个就是祁衍。” “哦?那就是祁臻的儿子?”徐泠洋瞬间来了精神,仔细地看着下面那个容貌非凡的男人,“早就听说祁臻有一个儿子,可是外界从来没人见过,这个就是祁家的小少爷啊,长得还真不赖,比咱们之前遇见的强上数倍,你还挺有福气。” 陈渐程不屑地轻哼,“祁臻把这个儿子保护得太好了,我回江城一年都没见过他,这么突然就遇上还真是因祸得福啊。” “那你准备这么弄?要我说,就直接把祁衍弄死。” 徐泠洋和陈渐程没有血缘关系,两人对待敌人的方式也各有不同,徐泠洋讲究一击毙命,让猎物没有反扑的机会,而陈渐程则是喜欢折磨猎物,从中获取凌虐的快感。 他们唯一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喜欢将猎物围起来杀。 “一个祁家没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依附祁家的另外几个家族,他们手里掌握着江城各行各业的资源与人脉,要想除掉一个根深蒂固的敌人,就得连根拔起。”陈渐程伸手,从旁人手中拿过一个眼镜,递给徐泠洋,等他带上之后,陈渐程手指着他们所在的包厢对面斜下方的另一个包厢,“看见了吗,那里面除了祁衍,还有姜家的,宁家的,季家的,哦,还有一个没有露面的时泰安的儿子。” 这个眼镜是特制的,能直接看见对面单向玻璃内的场景,徐泠洋视力又好,很快就看见了对面的情况,包厢里的几个人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 徐泠洋指了一下那个坐在沙发上,脸色黑得跟锅底的人问:“那个人是谁?怎么长得跟个女人一样。” “哦,那个就是姜奕,姜涛的儿子,小混混一个。” “小混混啊,那不是很好办吗?”徐泠洋打趣道。 “嗯,他旁边那个模样周正的,叫宁秋原,宁老爷子的孙子,姜奕的表弟,挺乖的,倒是不好弄。” “我听说过这小子,红三代嘛,家风严谨,这小子也很上进。没事,他不是在北京上学吗,交给苏天翊办吧。” “哈哈,”陈渐程笑出声来,“这不是过年吗,苏天翊刚好回江城过年,今天晚上来Red leaves了。” “哦?”徐泠洋吐出一口烟圈,“那叫上来一块儿玩啊。” 陈渐程伸出修长的指尖夹着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嗯,刚好叫他上来办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没有露面的时青让金融管理局的人去收拾再合适不过了,本来我想找苏天城的,可惜他出差去了,所以只能找苏天翊,等他和时青见面了,我让人送一坛杜康酒去……”陈渐程在一旁落座,一个有眼力见的小鸭子立马坐过去给他倒酒。 “啧,你这是下血本了呀,”徐泠洋笑了两声打趣道,“但是苏天翊太年轻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不会。”陈渐程斩钉截铁地说,其实不怪徐泠洋不放心苏天翊,只是苏天翊和他俩差不多,手腕都狠,只是年纪太小,怕他脾气不稳定。 “行吧,你既然有打算,那我就不说什么了,随便你玩吧。哦,对了,不是还有一个姓季的吗?” “哦,他啊,他更好弄,把Roger叫过来就行了。” “叫他?跟他有什么关系?”徐泠洋不解地看着陈渐程。 “我早叫你和北美那边多联络,你特么一天到晚把心思都放哪儿了?”陈渐程白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酒杯,轻抿一口,“Roger读书的时候刚好碰上了留学的季真言,俩人早就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只是Roger那性子你也知道,没一天干净过,所以这季真言不就跑回国了吗。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好家伙,还有这么好玩的事儿呢,下次我组个宴会,大家聚一聚吧,好几年没在一块儿玩,哥儿几个感情都淡了。”徐泠洋摘下眼镜,斜倚在栏杆上,“只是,咱们这手段会不会有点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