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一壶酒一
花间一壶酒·一
酒过三巡,桌边的师徒二人到底是不胜酒力有了醉意。 镜平吃了几两,受不住闭目昏睡了过去。 这厢的齐光则含糊不清道,“你小子,可别看我妹子不懂事就轻易对她动手动脚了去。倘若不是她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叫我们担心——” “罢了罢了,唉。呜呼悲哉,叫你一病秧子守着一弱女子。” 传说中的弱女子和病秧子,一个因孝敬师傅和摆渡回家未能饮酒,一个受了照拂滴酒不沾,二人合力将他们移至厢房,又给馆外挂上了休诊的招牌。 “区区壮士,不过如此。”同骋冷笑一声,算是对齐光酒后吐真言的报复,谁知和茶茶的忍俊不禁撞在了一处。 “你怎么也笑了?”两人异口同声。 “啧,他们这酒量太差了。”又是一句。 同骋暗自点头,觉着不错。 有道是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他和她想来是越发契合了。 同骋不由得对桌上剩下的那罐酒有了打算。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趁此时哄她喝了去。于他们既是良缘喜事,于他又恰好能解了心头大患。 只是,该是怎个理才能让她喝得顺遂呢? “你别是喝醉咯。走,我们回家。”而茶茶在同骋还在反复纠结时早已拎起了酒绳子,招手叫他过来,“师傅他们醒了就不会记得。这酒,咱替他喝了。” “咱可说好,你不告发我,我不告发你。”她神秘道。 同骋:嗯?我还没说,她怎么就自愿了? // 拿了酒,茶茶又捞了几个红鸡蛋,算作是生辰礼。 走过街巷,穿过午后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带着同骋东瞧瞧西看看,和返摊的阿伯婶子打个招呼,又走去看卖绣品和头花的铺子。 “你想要这些吗。”他问。 “哪里有。”茶茶闻言,赶紧放下手头正欲在腰间比划的荷包,装作忙碌样子:“都是小孩才喜欢的玩意儿。我才不是小孩子。” 其实在他们这儿,还有阿娘在女儿生辰日送诸如香囊之类的绣品的礼俗。 这样精致的小部件,茶茶允许自己可以在特殊的日子里念想一番。 她的阿娘阿爹若是在,看到自己长成了十六七的大姑娘,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同骋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不过有件事,他笃定他准备得正合适。 “好,不是小孩子。”换他牵了茶茶的手,笑道,“回去我也有好东西给你作贺礼。” “什么什么?”她总算集中了注意力,最后恋恋不舍看眼摊子,“有那个漂亮吗。” “当然,我打赌你还会很喜欢。” 到了家,她便急着催他拿出那好东西。 同骋掩着手,偏要揪着让茶茶自己过来看。 她怪他爱卖关子,又忍不住好奇心凑过去,结果在那四四方方的东西里看见了另一个杏眼圆睁,唇瓣轻启的妙龄女子。 她有着和她一样的眉毛,鼻子,脸盘,在他掌心中活灵活现。 她扬眉吐气,那人也相应做出一样动作。 “怎么样?”同骋低下身子歪头问,“是不是很漂亮?” 她想伸手去摸,没想到被他反过来抓住了,“你还没说,你看她是不是?” 那是他专为她打磨出的一面新镜子。 哼。 他就知道闹她。 “那可是我自己!”茶茶简直不能把头压得更低,嗔怪道。 他要是笑她是丑八怪,那她绝对要和他没完没了。 “可是,我觉得很漂亮。”他盯着她目不转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啊。” 婉转黄鹂落了枝头,伸头倾听人间事。 窗外柳枝随风轻扬,云卷云舒间,风儿吹动叉竿响,屋内帘幕摇晃。 只是风动,帘响,心儿慌。 不知道他说的是镜子,还是镜子里的女孩子。 茶茶梗着脖子,把脸都憋红了,干脆把心一横对上同骋意犹未尽的目光,“走走走,我们喝酒!” 她去拿酒瓶子,不知同骋在这里暗着镜子,笑得惬意,“你回答我一下嘛,真的不漂亮吗喂。” 他从未如此快活。这七年里所有的恐惧,怨念,企图将他吊死的一根线其实早在不知不觉间松掉了。 待会儿勇敢点,再有耐心点。 也要一鼓作气点。她不会,那他就带着她点。 不要慌的,他可以的。 同骋暗下决心,他对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 但是又是什么,让一个接受过死亡洗礼的年轻人开始慌张,举棋不定了呢? 可见酒是个好东西。千百年来,人们用它解千愁,促美梦,壮怂胆。 // 这边的茶茶呢,也誓要用酒杯扳回一局,要把阿骋喝趴在桌。 二人各怀心事各执其酒,划拳猜酒,闷头而上。 “哥俩好啊,七个巧!” “五魁首,六六顺!” 酒液入口,同骋反倒被辣味呛了一口。 糯米酒是这样的口味吗? 几杯下去,他有些不妙,头重脚轻,如有天旋地转之势。 那茶茶呢?他都尚且如此。同骋眼尾微红,看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醉意,先一步自乱阵脚。 可见她气色仍像出水芙蓉,灿如骄阳,坐定稳如钟。 “再喝,再喝!”她拍手叫道,“你莫打了退堂鼓,输了的人可是要挨欺负的。” 同骋再干,他不信他会输掉,一遍遍来,往复循环。 “呀,你醉了。” 同骋有点看不清了,女孩儿模模糊糊的面颊老是在他眼前晃,他受不住,便要捞住这神气的小女子,“是,同骋甘为手下败将。” 完蛋。常在河边走的人,自己先湿了鞋。 “那是。我小时吃百家饭,全铺镇的酒可是都喝过,还和铺里最能喝的大牛叔赛过酒力的!”她骄傲道,说着便过去拍了拍他的脸,要将阿骋他骑于身下,“手下败将,就要愿赌服输——” “叫你总爱逗我!”贼人同骋自己有心无力,没法去剥茶茶的衫裙,反倒是自己被茶茶上来又掐又闹,就连外袍也在打闹间一并滚落到了地上,“我瞧着,你也好了不少不是。坏心眼多多,让我来扒开你的心肠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孰知,她的腿心恰好就坐在同骋胯间最坚硬的部分,两片柔软抵住他,撩拨着罪恶心。 “不,阿骋不说谎。”他咬牙道,“女侠好厉害。我是服的,服的。” “那是自然。”她要去揪他的鼻子。 “我方才,可还有个好玩的没给你不是?”同骋捉住了她灵活的手指,嗓音喑哑。 “好啊,我就知道。”茶茶的发绳松了,红绳铃铛转眼掉到了地上。她的乌黑秀发刚好垂下来,落在同骋敞开的胸怀上,“还有什么,趁本女侠现在还没有将你吃净,不如全数交出来!” “是吃。你吃我,好玩得紧呢。”他忍住想要无边驰骋的冲动,轻易勾了她的交领去,越发荡漾,“公平起见。这好玩的我让你脱,你也得让我脱才行。” ——————————————— 晚些时候二更~ 茶宝和骋子,你俩准备探索新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