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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先离开了,她才会动身离开,也只是为了追上去。像影子追着光芒。见没有回复,许竹又打上了一串:——不要生我气了,迷鹿,我们和好吧。(微笑)(鲜花)这时候,许竹突然看见安沁惊慌失措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脸色煞白,而且头发乱蓬蓬,而且好像是因为跌跤了而膝盖有伤。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不冷静的安沁,她一直都在他面前保持女王一样的气质。尤其当她见到许竹后,她更是反常地连跌了几次,许竹问她怎么了,她说有点事情现在要赶着回家,于是仓皇地收拾好东西就回去了。许竹虽然奇怪,也没有再问了。这时候,阳光灿烂又璀璨地照过来,许竹漂亮的脸,过分漂亮干净的脸十分美好。漂亮又宽大的眼窝,温柔的卧蚕,棕色的眼睛,就算没有去笑,仍旧是温暖的上扬弧度,少年美如冠玉。天气真是好,春天总有让人觉得美好又幸福的气息,在慢慢滋生,一束又一束的阳光,巨大的玻璃窗外可以看见漂亮的飞鸟,它们的翅膀又大又宽,仿佛自由自在,也时常发出悲凉的鸣叫。像是肝肠寸断的声音。许竹靠近窗户,站在巨大的窗子边,然后打开窗户,一阵风吹了过来,舒服,自在。虽然将少年的头发吹乱了,少年在阳光下美得不真实,漂亮的脸被阳光染了一半,像是一种极美的艺术滤镜。阳光盛大娇艳,如花朵开放。他棕色的瞳孔凝望着远方,这是一幢四十七层的高楼,风很大,阳光轻易伸过来,四十七楼,无论怎样,往下望都会有一种恐惧与悲凉。手机还没有消息响起,这是唯一令许竹心情不好的事,迷鹿连正在“输入中”也没有,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仿佛这个号已经被主人丢掉了。——迷鹿,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最后一次打上了字,然后点发送,就在下一秒,刚抬头的时候,许竹看见有一道影子从他的窗外坠落,像是一只不会飞翔的鸟,直直跌下去……其实有那么一下,许竹是觉得这个身影很熟悉的,不过因为太恐怖,他没有往那方面想,尤其当听见巨大的声音响起,仿佛是五脏六腑破裂的声音,仿佛是血液成河的声音,而有人在旁边说:“天呀!有人跳楼了!好可怕!”他就更加不敢往那方面想,就像一个一步不敢迈的雷区,即便有人说:“是个女孩,全身是血!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好像还很年轻……毕竟这里是四十七楼,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肯定像西瓜一样支离破碎!血rou横飞!”“不要让我看到,我晕血!”“哇!好恶心!哪里是人了?简直就是一坨泥……我要吐了……借过……”即便听见了“女孩”“很年轻”这样的词,也不敢往心里那张美好的脸想去,甚至不敢低头去看地面的一片狼藉。不会的……那一瞬间,定是看错了眼……阳光璀璨,将事物一点点照亮,许竹握紧拳头,直到他从头顶上方听见白阮非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那声音……是在叫……向迷鹿的名字!向迷鹿!向迷鹿!向迷鹿!仿佛一个小点的光亮,引诱巨大的黑暗,吞噬干净。……许竹突然像没有骨头一样,膝盖重重跌在了地面上,垂下的头被浓郁的阴影覆盖,像是要吃掉他的半张脸……无论是谁扶他,他都不起来,只是垂下头,瑟瑟发抖……而地面是淋湿的一大片,眼泪一大滴淌下,还没有变干就被新的覆盖,少年美好又漂亮的脸,被巨大的悲伤划出了青春期不该有的裂痕……少女最后一次看着自己,是泪流满面地伤心离去,丢给他巨大悲凉的背影……如果那一天他没有放手让她离去就好了,如果那一天他不是静静地坐在车里,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离自己远去,而是冲她的背影跑去就好了,而是拼命抱住她,不要让离开,不是告诉她,我只剩下你了……而是告诉她,我爱你……迷鹿……我爱你……以为她不会走远,以为她不会离开,以为她是永远属于自己的……而这个“以为”终于无可救药地破碎了……漂亮的少年用指甲去划地板,就像在划身体里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一样,一下又一下用力地划,直到手指划出了血珠,慢慢变成触目惊心的血迹。而身体里痛苦与悲伤无休无止地扩大。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直没有人去接,只任由那个好听又幸福的声音在唱着:“……约不了山盟海誓就约日月星辰就约春夏秋冬就约沉默变老就约春暖花开约到某一天终于幸福……”窗外的阳光如此明媚,像是花朵一样盛开。蓝天白云,清风绿叶,偶尔漫不经心的飞鸟……最终,春天还是来了………………☆、柔软的刺猬——爱到会疼的爱情,睡到永恒的梦境,梦见他和你,花开树绿,浪迹天涯。漂亮的公寓,偌大的客厅,白阮非躺在沙发里,脸被薄薄的阴影埋入了一半。他穿着白衬衫黑裤,修长的双腿被随便摊直。烟灰缸里不知道抿灭了多少根香烟,烟蒂乱七八糟地挤在一块,仿佛十分痛苦地扭曲,数量多得惊人,地上也堆满空酒瓶。空气中挤满烟草与酒精的气味,它们就像麻木与悲伤一样,盘踞了整个胸口,变成了想吐又吐不出来的郁闷。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少年漂亮的下巴长了胡渣,脏脏的,少年的眼睛黑漆漆,仿佛光芒消失殆尽,脸部的线条依旧漂亮好看。白阮非觉得脑子又胀又疼,一想到距离她死去不过才两个星期,他就觉得她把他丢下太久太久了,久得长毛了,久得被蜘蛛网盖住,久得不会说话了,越来越孤独……越来越被巨大的情绪给按压。甚至久得,没有眼泪了。终于没有眼泪了,却被悲伤肆无忌惮地侵蚀,于是连眼泪这种发泄都失去了,身体被巨大又用力的情绪挤得密不透风。关掉的手机,重新打开,是公司各种各样的信息与来电显示,这段时间,他推掉了一切,不理不问,甚至连吃饭这种基本的事情都不想做,只是每天麻木地吞咽安眠药,每天靠睡眠撑过去,就像死了一样。不停不停失去意识,不停不停做着有关她的梦。梦里美好柔软,醒来的时候,他差点崩溃,只是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没有一点声音,却被巨大的痛苦与悲伤划开了皮肤,钻进了皮rou。平静的歇斯底里,心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