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狐狸
说是多少次都会让风凌感觉到欢愉,何洛心却温和地拒绝了再一次撩拨起风凌的情欲。 理由是:“凡事过犹不及,陛下。” 并表示如果风凌想要继续的话,可以今夜之后来找他,他随时恭候。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桃花眼笑眯眯的,毫不掩饰自己引诱的心思。 一手欲拒还迎玩得炉火纯青。 风凌笑了笑,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却不觉得讨厌,这大概就是何洛心的本事了。 说起来辛月澜其实也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只是比起单独地撩动某个人的情绪,他更擅长也更喜欢拨弄局势,面对个人的时候,反而笨拙了起来。 这对师兄弟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愧是师出同门,还是很像的。 还有那个虽然素未谋面,却无声无息地成为开国功臣的沈家主,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赌注压得恰到好处,在全天下世家大族几乎都满盘皆输的时候,只有他压赢了她这只凤雏。 不得不说是胆识过人,有勇有谋。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师父能教出这么三个徒弟,怎么想都不应该是岌岌无名之辈。 … 这一日接下来的时间里,何洛心告辞说是回去处理一些事务,处理完毕立刻回来为陛下“效力”,届时无论是入宫为妃,亦或是任相卜道士,悉听尊便。 风凌也短暂地结束了自己的咸鱼生活,又一次地处理起了政事。 虽然事情都交给军师很省心也很放心,但是她自己也并不能完全怠惰,有些事还是需要她亲历亲为,就好比就算军师拉了个换人清单,还是得她亲自下达换人的命令。 这一道手续是少不了的。 也是得她来应对那些个因为支持的人被换掉了所以上门来问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姑且还有用动不了的大臣们。 诚然她可以靠以武建国的余威震慑臣子,但是治国和打天下是两码事。 她不得不妥协一点,至少稳到有人可换的时候。 恩科在开春就会进行,也就是下个月,届时那一批学子将会成为最幸运的一批,但凡可用之人,都会作为天子门生安插到朝廷的角角落落。 即使如此,也还要考虑到这批新人学习的时间。 辛月澜给的名单里那些人,就基本属于朝廷的蠹虫,既无能,又贪jian耍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塞在一个还算重要的位置上,背后支持的人也就那个样子,不算太核心。 动起来盘根错节,但是却又不伤筋动骨,就是麻烦而已。 风凌一边似笑非笑地应付那些个支持者们,一边心里想着自己大概什么时候得罪了军师,给她整了这么个麻烦事。 虽然不能说是纯粹给她找麻烦,处理那些蠹虫也是必要的,但是她不信军师没有更好的方法处理。 哪怕等到春闱之后呢? 有了新人换个旧人理直气壮,远比这样直接调动要好的多。 毕竟在这群旧王朝的旧臣眼里,用旧臣换旧臣,对他们来说玩的是旧王朝那套他们玩得非常顺手的老游戏,情不自禁地就觉得自己有插手的余地。 而在用新人的时候,他们还是能意识到他们已经换了新主,一切都不会按照他们想的那样来运转的,接受起来也容易得多。 就好比风凌把自己的旧部塞进朝廷里,那群旧臣们闷声不叽的一句话都没敢说。 新帝用自己的心腹,这有什么好说的。 不怕新帝看你不爽把你砍了吗? 总之,风凌就这样忙了一整天,她不是非常喜欢处理政事,却也不是不能做,就是处理的时候忍不住会挂上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这群人在她面前喋喋不休罢了。 至于朝中传言女帝心思深沉,威不可测,那都是后话了。 到了晚上终于得了空在回到寝殿的时候,风凌也差不多忘了她还在上午见过一个道士了。 实在是太忙,上午的事就像两三天前发生的。 揉着额头泡了个澡,也没有心思去想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倒头沉沉入睡。 然后… 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风凌第二天梦醒之后在床上呆坐了许久,都没理清楚梦里的逻辑关系。 但她大概能记得一些破碎的片段。 就好比她和何洛心在大殿里白日宣yin,朝臣在下面安静如鸡地低着头,何洛心却丝毫不在意地在她耳边喘息呻吟,再一转头就发现何洛心变成了一只雪白的狐狸。 她抱起这只狐狸,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又撞上了辛月澜。 辛月澜委屈地看着她,说,明明陛下都已经有我了。 然后原地也变成了一只狐狸,火红色的那种。 风凌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白狐狸,换上一只红狐狸,那只白的却毫不客气地盘在了她的脖子上,像一条毛茸茸的白围脖。 再然后她就像捅了一个狐狸窝了。 看不清面孔的青年向她行礼,变成了黑色的狐狸矜持地行走在她的身侧,后来还有一个白得五颜六色的七彩狐狸飘在天上,开口就是人言。 等到她走到大殿上的看到一地的桌案,每个桌案前都坐着一只狐狸的时候,她的人已经麻木了,满心都是这么多狐狸真的不会sao吗的问题。 然后就听到狐狸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 一直到风凌转醒,她都满脑子都是狐狸叫… 等等,狐狸怎么叫的来着? 嘤嘤嘤,嘤嘤嘤? 叮叮叮叮叮叮? … 辛月澜来找风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陷入沉思的主公。 因为某些特权,他可以直接进风凌的寝殿,无论是风凌的旧部,还是朝廷的旧臣,都默认了这位一直住在自家主公/女帝地盘上的雄性生物是女帝的所有物。 现在后宫还没正式开启,等到开了,这位说不好就在后宫里当皇后了。 不过说是皇后…现在礼部都没想好女帝的“皇后”该怎么叫,凤君?凤后?凰后? 四妃又怎么对应?德贤淑贵怎么对应? 娘娘的称呼又怎么对应? 礼部的人现在每天的日常就是抓耳挠腮地对对子。 就为了在女帝正式开后宫之前想出来一个听起来合适的称呼。 他们也不容易,人家礼部东抄抄西抄抄,抄抄古代抄抄邻国就可以了,只有他们得从头开始对对子,还不能完全对对子,实在是太难了。 “陛下?”辛月澜叫了一声。 “嗯?月澜啊…”拜乱七八糟的梦所赐,风凌第一眼看辛月澜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只油光水滑的红狐狸,眯着眼睛的样子和辛月澜实在是像。 “…臣可是有哪里不对?”辛月澜被盯得发毛,尤其是风凌的眼神格外的宠溺,让他实在是不适应,虽然他家陛下对他一向是有求必应,但却不是这种看小动物似的宠溺法。 “没有,我就是觉得月澜今天格外地可爱。”某人说起情话来像不要钱一样。 辛月澜的耳尖动了动,泛起了一点红。 “陛下…慎言…”反抗得一点都不认真。 一声轻笑。 辛月澜被拉近了风凌,抱了一下,还被用脸颊蹭了蹭肚子。 “还没洗漱,就不亲你了——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一边玩忽职守一边尽忠职守的某人如是说着,认真工作了但是没有完全认真。 “…科举的安排事宜准备好了,拿来给您过目…”辛月澜脊背紧绷,还没习惯风凌的亲昵,比起女帝的入幕之宾,他还是做肱骨之臣的时间更久一点。 “嗯?我看看?”呆在床上的某人就这样看起了公文。 辛月澜被她拉着坐在床边,因为军师这么娇弱能歇着就歇着,看到风凌在认真地看公文,状似无意地看了一圈风凌的床,看起来不像是有第二个人睡过的样子。 “月澜…”风凌头也不抬。 “陛下?”辛月澜的声音沉稳得像是于理不合地窥探女帝床铺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昨天没有留下来。”他们都知道这在说谁。 “嗯。”辛月澜没有接话。 “唉…”风凌抬起头,想了想还是亲了一下辛月澜。 辛月澜别扭地没有看她,却也没躲。 “吃醋了?”风凌无奈地笑着问道。 明明是这人把人送到她床上的,结果吃醋的人还是他。 “…臣没有。”辛月澜低声道。 他不觉得他的这种情绪是叫做吃醋,女帝必然会有一堆后宫,却只有一个军师,他没有理由去嫉妒那些人。 风凌挑了挑眉,选择牵起辛月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月澜,这里,有你的孩子哦。” 辛月澜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立刻缩了回来。 他甚至畏惧地看了一眼风凌的肚子。 风凌轻笑了一声。 “一个月后,你就能见到它了。” “…”辛月澜抿了抿唇,似乎并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不用太担心,孵不出来也没关系,蛋的夭折率本来就不低。”风凌安慰道。 “…可是…这是…我们的孩子…”辛月澜小声道。 风凌倒是没想到辛月澜竟然真的这么在意这个甚至还没变成蛋的受精卵,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夭折率很高不一定出生的蛋而已。 或许是没受精的蛋吃多了,她对这个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觉得自己得防着点自己别一个顺手把蛋给煮了… “没事,下个月还会有的。”风凌试图用蛋的易得性来安慰辛月澜。 辛月澜看了她一眼,目光幽幽,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风凌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啊哈哈哈… 确实,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太能保证下一个蛋一定是他们的。 甚至说现在已经有蛋也只是一个猜测。 受精又不是百分百的事情。 “…”风凌觉得自己像个广开后宫却连个孩子都不给人家的人渣。 换作是别的人,她都可能没这么心虚,但是军师确实是特别的。 “…我保证会有我们的孩子的,好不好?”风凌耐心地哄着。 “陛下不必如此…”辛月澜扭过头去,语气却软了不少:“无论是谁的孩子,澜都会为您孵的…” 风凌觉得自己心上被扎了好几箭。 她叹了口气,在心里把未来一个月的行程都排上了和军师同床共枕,务必要睡到有蛋为止,不然她实在是没脸让辛月澜替她孵个大半年的蛋,还是别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