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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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辉轻撒,已是夜半。 阿妈叫我放下救人情节享受缺德人生。 救人呢,我逃了;阿妈走了,缺德和人生还健在;享受呢,哪里找。 她不会再回答我。 哼哧哼哧,小兽进食的怪声。本能的求生欲发作,我在地上弹起,收起流氓面前软烂卧地的倒霉样。 “小崽子。”手圈在青肿的眼睛上聚焦,我约摸看到个小孩。 他没理我,四脚着地地趴在地上啃食看不出原型的杂碎。像刚投胎做人一样。 嘶,这种垃圾我都不捡。 我找到了享受的出口。崩坏的世界,不执着所谓人格的存在应该会得到享受吧。 破烂的衣襟里掏出一个馒头,硬得邦邦响,我敲在地上,发出几个弹舌。 嗖得一下,什么东西扑过来,青面獠牙是我想象,他长得意外地软嫩。大概还没过新手保护期吧。 三两下冷硬的馊馒头被啃食干净。 幽灵乐叮铃邦啷地响。 经验之谈,垃圾车已到中转站换置。 200m外远,跛脚走3min可到。 我稳妥地走在干活路上,身后一臂展,咔哧咔哧的怪响。 我背后发凉。 风吹树叶,簌簌作响,摇晃一地月。 我果断转身,撕拉一声,前襟一道裂口,冷风往里加量地灌。 “嚯,嚯,呜哇,” 崽子空口咀嚼搅拌着磨牙声,听起来像随时能开个大变异,我看着他澄澈到恶意的眼睛,想象不到他的变异方向,果断把袖口的布料快速堵他嘴里随他吃。 看他不会说人话的样子,我勉强咽下那句“阿妈,是你吗?”的每日拾荒祝福。 惯例的踏月满载归之浪漫拾荒没有达成,在我挑拣的时间里,效率极高的崽子已经把我挑的吃完了,连张老员工蛇皮袋都给没给我留下个边角料。 我反应过来白干时,他已经吃到我就剩半拉袖子了。 索性跳上他背,伸着半拉袖子指着他驼我回家。 看不出日出的边界,霞光照进石洞,家徒四壁,就剩裸奔的我和嗷嗷待哺的崽子。 掌中血甩了一地,我看他能啃出个地下室的节奏,抓紧给自己揉两馒头吃。青苔团住早上磨好的石粉,加点精华的指尖血,鲜rou馅的哈哈。 阿妈搜罗了不少灵丹妙药顿顿投喂我,她走得早,我也不再是那个药罐子了。 我吃着馒头,想着她。记她所托,我就差个享受没得。 崽子啃了半个地下室已然睡着。他或许会给我一个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