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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垠的宇宙对我都是虚幻;你才是,我的玫瑰,我全部财产。”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元稹其实一直记得他见到白居易的第一面。 那时他还很小,约莫七八岁,父王母后尚且都还在世,带着他来到白家的城堡之外。小王子刚下了马车,视线越过向自己和父母行礼的、身着华服的伯爵夫妇,看向连通大门那道又长又曲折的石梯。 伯爵次子就站在那阶梯的顶端。王子那个时候还不知他名讳,只见他一身镶了一圈细细金线的白袍,绸缎一样的白色长发披散,低头垂眸从台阶上走下来向他躬身施礼,像走下来一段月光。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说话。说话的是彬彬有礼的大人,即使他们是贵族的孩子,暂时也学不会这样高雅里带着三分虚伪的语调。 所以刚刚分化成Alpha的元稹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那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看他一直垂着的白色睫毛,看他藏在长发里被隐蔽得很好的一对兔耳,还有他灵敏地嗅闻到的、对方身上柔软的桂花信息素香气——很明显,这是一个Omega。 自从行礼之后,他那双碧色的眼睛就没再往自己这里看过。有着纽芬兰白狼纯正血统的小王储有些讶异和忿忿。他虽然在整个家族中行辈第九,但一直以来都是王室正统里最备受瞩目的那一个,眼前这个漂亮的伯爵次子对他谦恭有余而关心不足,高等Alpha血脉里那点掌控欲已经开始影响尚且为孩童的小王子。 如果我拥有他,我就要让他日日都看着我。他想。 是以大人之间的谈话元九几乎是完全没有听,反应过来时只听到父王的一句“毕竟很少有这么高的匹配度”,对面的伯爵夫妇又是轻轻躬身一礼,那个Omega却因此抬眸,飞快地瞟了他一眼。 这场对话并没有持续很久,一直到坐上回宫殿的马车,元稹还没有意识到它的意义所在。 然而当时的王后握了握手里小王子的手,弯下腰很轻柔地问。 “刚刚的那位小Omega,小九觉得他怎么样?” 王储被年幼的童真暂时掩盖住的、对大事的敏锐感知此刻已经悄然探出头来。母亲的这一句看似无意的问话,让元九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是一个沉甸甸的选择权。 关乎他的终身大事。 所以小王子低头想了一下,很认真诚挚地回答。 “很漂亮。” 这也是他从几乎为零和确实为零的眼神交流及语言交流里,得出的对白居易的唯一印象。 然而这三个字似乎就是王后最想要的答案了。这个在整个纽芬兰白狼家族、整个王国里最尊贵的女人笑起来,也没有如王子料想的那样继续追问,只是很温柔地抚摸了儿子的头顶,还有那对毛茸茸的狼耳。 作为未来王后的Omega,只需要有王储欣赏的容貌就足够了。 于是这一天,王储与伯爵次子正式签订婚约,皇家的玫瑰族徽和象征白家的紫薇花茎相互交织着攀援在婚契之上。而这场明眼之人都能看出是政治权力相互勾连的婚姻,将在王储正式登上王座的那一刻起生效。 两段本全无交集的人生就这样倏地被上帝之手捆绑在一起,只是此时,不谙世事的王子尚且懵懂,而伯爵次子早已在分化当天预料到了今日的结局。 “您把王冠放在这里就可以了,”侍女递过来一个木盒子,镶着银质的玫瑰纹样,让白乐天把手里象征王后的沉重王冠放进去,随即下意识就要去拿梳妆台上的梳子。 白居易轻轻拦了一下她的手:“我自己来就行。你出去吧。” 女人抬头看了看钟,估算着国王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于是躬身顺从地退出去,还留心关上了门。 偌大的卧室里很快寂静下来。冰凉的银梳子穿过发丝之间,白乐天小心翼翼地避开藏在其中的、垂下的兔耳。 兔族耳朵敏感,这也是他从来不让人替他梳头的原因。银白的长发到了腰臀,自当年初见之后,几乎就没有剪过。 就因为家里的下人听到当初的王后赞了一句他的长发。 从他分化第一天见到王储起,再到如今正式缔结婚姻,人生万事就已经非他能决定,他的梳齿顺着一瀑长长的月光流畅地淌下来,像他随着莫名潮水冲刷至此的命运。 白居易垂着眼,和他七年之前走下楼梯的神态没有任何区别。所有人要他顺从,他唯一的反抗是在顺从的缝隙里填满冷漠。 他想起来今天的阳光透过教堂的彩色花窗投射在面前那个过分年轻的新王身上。锋利而俊朗的少年新王。他们的手在大祭司的引导之下交叠在一起,国王身上凛冽的风雪信息素味道盖过来。 他能感觉到,对方彬彬有礼,但是礼貌又疏离。 说是完全没有失望,白乐天还做不到。过分高的匹配度让他的身体本能地被对方吸引,但是元稹自始至终冷淡自持——说白了,没有对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礼制之上的兴趣。 匹配度对Alpha难道全无影响吗。白居易闷闷地想。但是很快被打断思绪。 风雪卷地而来。带着竹子特有的清苦香气。 国王带着他的信息素推开了门。 白居易反射性地站起来,看到元稹礼服之上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鎏金纹饰,才想起来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已经不用时时向他行君臣之礼了。 陛下。他试探性地唤了一句,却还是低着头,没有直视国王的眼睛。 下一刻他听到国王带着笑意的气音,然后被捏着下巴抬起脸,视线直直撞向他灰黑色的眼睛。 元稹的眼睛和他周身的气质如出一辙的锋锐,在烛光里冰一样清透,就像北境边疆的黑云压城,翻涌着一些复杂的、被压抑情绪。 他的信息素比方才进来的时候又浓郁了一个度,缠得王后有些密不透风的窒息。白乐天在雪竹味道的压迫和诱导之下隐隐约约意识到了对方的不对劲—— 易感期。 下一刻,元稹把白居易颈后的长发撩开,露出修长流畅的脖颈线条,还有白皙皮肤之下,微微凸起的腺体。 王后感觉国王低头凑到了自己颈后,在那块敏感的地带的灼热吐息让Omega几乎微微战栗。元稹尖锐的犬齿磨了磨他的腺体,声音沉沉响在耳侧。 “这就是你想要的?” 带着浓烈风雪冰冷气息的气味压下来,烛火骤灭。白居易的视野落入一片空虚的黑暗里,身体却被Alpha炽热的体温包裹住,在几乎满值的匹配度cao纵之下陷入柔软的绸缎床笫之间。 白居易的体质有些特殊,发育比其他Omega晚了两三年,从分化到现在,也不过是腺体刚成熟不久。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发情期。 因此他对于情事只是朦朦胧胧知道一个大概,到了真正关头还是一张白纸,只是有些愣怔地放弃了所有动作,任凭Alpha不甚温柔地半撕半脱地把他身上华丽厚重的衣物一层一层剥开,再被翻过来,被摁住脖颈与后背相连的位置压下去,塌腰折成一个无比顺从、任人宰割的姿势。 王后轻轻地颤抖起来。 元稹的指尖从后颈一路往下,抚过他光裸的脊背,游移到腰际和雪白毛绒的尾。白乐天在一片黑暗里感觉到他没有再多的动作,指尖靠近股间的隐秘之地。 他下意识蜷缩起来,试图逃离,却被身后的人不由分说地箍住腰拖回来,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接破开身下。 白居易喉间发出一声疼痛的呜咽。 王后在情事上是一张白纸,国王也没好到哪里去,三个月前才经历了第一次易感期,还是自己靠着抑制药剂手忙脚乱强压下去的,这一次的易感期来得猝不及防又气势汹汹,大约是叠加了上一次未宣泄的欲望,新仇旧怨一并找上门来。 白居易咬住下唇,忍着他手指毫无章法开拓的异物感,身体绷得很紧,在对方血脉的压制影响下,紧张和些微的恐惧让他甚至无意识地收敛了自己的信息素。 然而他不知道易感期的Alpha最需要Omega信息素的抚慰。 元稹几乎是有些焦躁地覆上来,另一只手探到他长发披散的颈后去揉敏感的腺体。白乐天因着这一揉直接软了腰,眼里的雾气蒸腾起来,第一次尝到了被情欲cao纵的禁果,桂花白茶的香气终于柔和地弥散开。 然而这还不够。 过高的匹配度让他们之间的依赖本能几乎成了瘾,这点杯水车薪的信息素释放起了火上浇油的反作用。元微之有些贪婪地用鼻尖蹭了蹭他后颈,下一秒尖利的犬齿刺破皮肤,Omega信息素浓度极高的血液渗出来,融化在舌尖,才能让Alpha一时餍足。 此时在xue道内不断深入的手指恰好擦过那一点凸起,王后被咬着后颈压住一声低喘,被沾湿的睫毛下眼神涣散。攻击性和压迫感极强的信息素在无形之中控制着他,让一切理智在欲望和本能臣服面前碎成齑粉。 而他们之间除了元九偶尔下流羞耻的调情话语,没有任何交流。 所谓新婚之夜缱绻的性爱,不过是一场粗暴的、服从于原始生物本能的狩猎。 白居易其实不太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第一次真正贯穿的。身后的Alpha明显缺乏经验,然而动作强硬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占有欲和命令感,天生契合的信息素勾得他头脑中只剩下潮水一样翻涌的快感。 王后在因被不停顶撞而颠簸晃动的模糊视线里彻底丢失了反抗的力气和意愿,顺从地任国王把他的手牢牢反扣在背后,几乎是以献祭的方式沦为白狼爪牙下的第一只猎物,只能在他的支配下发出破碎的低吟和喘息。 白居易在最后一点点残存的理智下隐约感觉到自己开始异常升温,好像要融化一样将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泥泞塌软下去,身体、嗓音,甚至是信息素的气味,都染上一层暧昧guntang的媚意,眼尾通红,后颈腺体和周围的皮肤渗血红肿,柔顺凄怜得不成样子。 他甚至想求着身后的人,再更彻底地占有他。 我是怎么了。他在恍惚的意识里惶然地想,我是怎么了,变得陌生又奇怪。 他明明没有问出口,身后的元稹却仿佛觉察到了他不为人知的疑问。国王的指腹捻过他乖巧服帖在脑后的长耳,犬齿不无威胁地摩擦过耳朵末端毛绒下敏感的皮肤。 Alpha就像他刚进入房间时一样,俯身凑到他耳边,像是鉴定审视自己的作品得到了令人无比满意的结果一样,兴奋地,愉悦地,对他的Omega下了论断。 “王后,你发情了。” 被我干到发情了。 这两个字激得白乐天一颤,蓄满眼眶的泪霎时重重砸下来。 他急促地哭喘了一声,旋即感到已经鲜血淋漓的腺体再次被咬开,咬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而重。 Omega在窒息的痛苦和极乐之中感受到对方被情欲浸泡过的信息素猛然灌进他腺体内,雪竹和白茶桂花的气味天衣无缝地糅合起来,彻底昭示着占有。 终身标记。 随后将他们拖入更加混沌的情欲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