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远又亲密
疏远又亲密
“没事。”听到她又一次对他说了谢谢,又感受到她对他态度的缓和,淡淡的喜悦浮上江淮序的心头,“你怎么周日来学校了?” “在家里看书做题总是容易犯困,感觉还是来学校和大家一起努力更有学习氛围一点。”今天来图书馆的学生不多,放眼整个图书馆,总共就只有寥寥几个人,但在图书馆的感觉就是和在家里不一样,来了学校以后她学习时基本都没走神过。 注意到江淮序正在从他的书包里拿书放到桌子上,苏挽清问他:“你今天也打算在这里学习吗?” “嗯。”江淮序点头,”数学竞赛的押题卷你做完了吗。” “做完了。” “你带来了吗?” “带了。” “要不要对一下答案?” “好。” 看来江淮序这是又来找她当他的学习搭子了,苏挽清心里又不由得感叹了一次江淮序真是个学习脑袋,成绩拔尖还不放过周末的时间,也印证了那句话,比你优秀的人总是比你更加努力。 不过,虽然超过他希望渺茫,虽然江淮序可能都没把她当做竞争对手,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就这么轻易退缩。 老师没有把标准答案给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遇到不一样的地方,苏挽清和江淮序便停下来分析各自的解题思路。 在图书馆柔和的灯光下,女生和男生低头对照着手中的试卷,怕会影响到别人,他们交谈时的声音如同细语般低微,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中拉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深入的身体纠缠都已经有过,今天他们连手都没有碰到,江淮序却觉得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拉进到近乎亲密,他的目光偶尔与她的视线相交时,他的心里像是点亮了一团火般,热烈又明亮。 苏挽清觉得江淮序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低下头去专注地看着试卷,刻意回避了和他的眼神交流。 下过雨后的天气总是很闷热,尤其是室内,苏挽清感觉图书馆里也闷得不像话,以至于她的心跳都失去了节奏,时而急促,时而迟缓。 “所以这道题应该是有两个解,我分析的没问题吧。” “嗯,你做的是对的,这道题我做的时候想的不够全面。” 听到江淮序这么说,苏挽清的心情如同烟花般绚烂绽放,她努力想要压抑内心的喜悦,嘴角还是忍不住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江淮序太聪明了,这张试卷她和他对到现在基本都快要对完了,前面不一样的地方全都是她出了错,现在她终于掰回了一城。 “看来你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嘛。” 注意到苏挽清脸上的笑意和她那明亮的双眼,江淮序心里也不禁泛起涟漪,过去他就一直都很喜欢和她一起学习的感觉,每次得知她的成绩又进步时,不仅她心里开心,他也会为她感到自豪——他很喜欢她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喜悦时的模样,眉目含笑的娇美脸庞像是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张扬着充满了活力,眼眸则亮闪闪的,似是璀璨的星辰般熠熠生辉。 “我当然也会有做错的时候。”江淮序的嘴角也轻轻扬起,“而且,你很聪明。” 苏挽清终于又抬起头去望向江淮序,这一眼恰好和他正望着她的目光对上。 前世江淮序夸她“你很厉害”的时候,看起来懒散又漫不经心,让她感觉他并没有那么地真心实意,今天的他眼中却满是真切的肯定。 但除此之外,他眼中似乎又还有着什么其他的情绪,只是她无法仔细地辨明。 她又匆匆地低下头去,心湖却仍似被风吹拂着般有些波动难平:“你真的觉得我很聪明?” “嗯,你的解题思路很灵活,对知识点可以融会贯通,我给你讲题时还能经常举一反三,在分析问题时,有时候我的心思都没有你这么细腻,我一直都觉得你很聪明。而且,你很谦虚,不仅善于总结反思,进步时也不会骄傲自满,总会在下一次做的更好,我……” 明明是在夸她,江淮序的脸上却不禁有些发热,这么直白地表达对她的赞赏和肯定时,他都怕会不小心暴露了他对她的情意,可他又忍不住想多说一些,想看到她更多的欣喜。 他迟疑了一下,心脏似乎跳动得更加剧烈了,好似要将他的胸膛撞破一般在里面横冲直撞,但他还是把话继续说了下去:“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孩。” “是吗。”苏挽清一直以为自己在江淮序心里是那种我行我素、骄傲跋扈的恶女形象,没想到她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么多的夸赞,她的身体好似发起了麻,浑身上下都很不自在,心头也泛起了被电流刺激着一般的酥麻感,球鞋里的脚趾都紧张地蜷起。 心慌意乱之际她又一次下意识地想要逃离:“你先做会题吧,我想去看会书。” 把笔放到桌子上后她就急匆匆地起了身,完全没有给江淮序开口说话的机会。 说是要来看书,苏挽清实际上却是去了书架那边靠窗的地方。 昨天刚下过暴雨,现在吹过来的风中还带着些微凉的湿意,身体那不适的感觉才稍微得到了一点缓和,她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苏挽清回过头去就看见江淮序正在朝她这边走来,她紧张地抓了抓自己的衣摆:“你跟过来干嘛。” “你不是说来看书么,怎么在这里发呆。” “我就是想先休息一会,不行吗?我现在就准备借书来看了。” “先等等。”江淮序又朝她的方向走近了些,苏挽清心慌得往后退去,身体都贴到了窗台上,不过他及时地停了下来,他和她连衣服都没有触碰到,“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苏挽清小声地问他:“什么问题?” 江淮序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才道:“其实你现在,没有以前那么讨厌我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