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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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什么为别人或者为自己过生日的经历,除了跟桑煦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s市的网红最爱在ktv包厢过生日,几十个并不相熟的网红一起去包厢,过程中穿插一段vcr和唱生日快乐歌(这也将是这个ktv包厢唱的唯一一首歌),吃个蛋糕后开始各自玩手机或摇骰子喝酒或出去拍个tiktok热点小视频,最后一起合个照结束,回家再每个人把照片p好发在群里,群聊过不了多久就解散了。 我也不该留在金徉薰家里的,但是那里好像才是我的家。 因此我的时间不是金子,也一点都不珍贵,由时间堆砌起来的他才是,想把缺失的陪伴都弥补却是一种奢侈,这是我无法停止的属于我个人对他的依恋。 但总有人来打搅这点温存。 “嗡.....“ 我翻了个身,伸手去胡乱抓摸音源之处,把真丝眼罩拉上去压着乱糟糟的头发,眯起眼睛辨认屏幕上的字——孙小霸王。 “孙...英载?”我咽了咽口水,“英载哥..”能让我在如此神志不清的时候,还能打起精神来叫哥的,可以说,人如备注。名不虚传。 “小公主,再睡下去我可就不管谁罩着你了,无论你现在睡没睡醒今天的行程都不能推迟,给你二十分钟收拾好下楼。” 接起孙英载电话的一刻我彻底清醒了过来,刚想清清嗓子回应,又忽然被身边的场景惊得差点没把这个难缠上司拨来的一通电话挂了。 “啊!——” 双人床的另半边躺着的人,可不就是金徉薰吗。昨夜的回忆霎时间翻涌上来,白色的被子正好半掩住他的腰际,突如其来的空调冷气窜进脖子,我急忙伸手去捞我的衣服,可就在我低了头却看见我和半裸的金徉薰的衣服交织着散落了一地。眼神停滞在我黑丝蕾丝内衣上的palm angels牛仔裤时,我的手僵持在了半空中。 “我的祖宗啊....请你宽恕我。” “死公主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随即,孙英载在电话那头的一声怒吼把我的思绪全部拉了回去。 “.....” “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啊?我祖宗在烈士陵园里躺着你想见他就麻溜儿地去,我不拦着你!” “不是,不好意思啊英载哥…我这有些…”我抓起衣服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朝他小心地开口。 “你对我什么时候好意思过了?我说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我不是让经纪人和你说了今天要去见叶导?” 好像是有这事,最近厉宰羡一直没有消息我浑浑噩噩的居然把组里开会这么大的事忘了。 听到炮火三连我已经能想象出来孙英载皱着眉头揉太阳xue的场景了,于是我加快了速度穿衣服。 为了不吵醒金徉薰我更压低了声音和他通话,“哥我昨天…” “你昨天干了什么我不想知道,你要迟到了你知道吗?二十分钟嫌太长了?” “不是,哥我不在我家呀…我在城西的…” “你是不是想让我过去接你?” “可以吗!?”我抓着手机音量高了一点。 “香野,你别想得太美了。”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我认命地穿戴完毕挎上包包,立马拿了车钥匙开了门就往楼下冲了出去。 当我把我的白色panamera停在棕榈庄楼下的时候,才看见经纪人正拿着手机在门口不停踱着步子。 我踩着高跟鞋小步跑了过去, “野姐你算是来了?我叫不动你只好让老板上场咯。”经纪人歪头挖苦我,“算你运气好,艺术协会一级巡视员飞机误点,跟我上去吧。” 我一路跟着他来到了二十八楼的会议室。这间会议室的气氛果然很紧张,坐在长桌主位的男人染了一头白发,他的眼窝凹陷,眼眸深邃,而且眉骨很高,为其增添无限的神秘感和探索欲。鼻子稍微宽大,不过线条流畅,下巴的轮廓自然,如果单论五官,其实并不出众,但加在一起就显得俊美非凡。皱纹在别人脸上会使人容颜衰老、失色不少,而在他脸上则显得沧桑但不衰老,反而使他更显中年男子成熟的魅力。 叶跃群刚出道那些年,一度被大家评价为有抑郁症,不拍戏时不爱讲话,也不和其他演员主动接触,总是一个人闷头坐着,但是对人很有礼貌。后来他改行当了导演,找到了更适合他的道路。 叶跃群是一个很相信天意的导演,当年《狂恋》在与金球奖最佳影片失之交臂的一刻。他在屏幕上看见了黎柱演,那一画面,反复填补在他闭上眼后的空白。叶跃群的下一部戏男主剧本就交到了黎柱演手上,也助力了他们斩获了更为璀璨的最佳满贯。自那以后他便视黎柱演为贵人,自然而然接受了黎柱演的引荐,让我参与了女主角的选拔,我很争气地脱颖而出获得了这个角色。 “小野,你迟到了。”叶跃群朝我笑了笑。 我愣着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导演,来晚了。” “没关系,孙英载说你刚好在看他家祖上,从烈士陵园过来这条路是有点堵。” 我听着这句话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望向孙英载,他靠坐在座位上抱臂,给我来了一记眼刀。 “噗嗤。”我身后传来冷笑,不由自主将身体往边上挪了挪让路,而紧接着出现在我身侧的人,是桑煦。 他在桌上标着自己姓名立牌的座位坐下,桌上的小册被翻阅过摊开着,看来他已经来过了,来得还挺早。 之前拍摄我的一部分情节的时候,除了惠昱澜这个中年女演员和黎柱演,我还没见到过剧组其他演员,虽然略有耳闻桑煦参与过考核,由于他的角色设定中有踢足球的技能,他极占优势,但是我想不到他真的会被叶导看上。 我找到自己的位置,挨着惠昱澜和黎柱演坐下,没过几分钟门口就进来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是那个艺术协会一级巡视员。 环顾四周,桌上彰显身份的牌子净是写着些专家学者的名号。最外圈架了很多摄像机,原著作者,编剧,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上渊日报海外版总编辑,电影学院研究中心主任,文史研究馆馆长,艺术评论家,艺术委员会秘书长·········这些人都来了,我有些怕,但是还好身边有黎柱演,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让心情平缓下来。 “你一会要发言的,我打好稿子发到你手机上了你先记着,记不住少说点也没事。”趁着那些专家多维诠释的空档,黎柱演跟我咬耳朵。 我感激地看了看他,把文件打开在心中默念几遍,就大致打好了腹稿,然后专心听起别人的发言。 “虽然关于《人间无双/This Transient Life》的节目或专题片有很多,但相关的电影比较少。” “我们希望通过电影的形式,再一次完整讲述《人间无双》的故事,完美地重现战争年代。” “虽然大家觉得叶跃群导演在现场拍摄挺随意的,但是他在幕后是一个非常不随意的人。从我这里发出去每一天的飞页必须非常准确,他连错别字都要改,可能到了现场他会做调整,这种改动都要插进整个剧本中,相应地调整剧本后面的关系。” 很快到了主演发言,按照顺序先是桑煦,然后是黎柱演,之后就是我和惠昱澜。 “我在拍摄前,和导演聊过很多。大部分时间并不是跟我聊角色和人物,而是在聊我的成长、家庭、学校,包括情感经历。我之前一直以为导演是在观察我适合不适合这个角色,但是我后来发现他是把我的人生经历揉碎了,全部加到人物身上。” “叶导跟我合作过《玫瑰渡口》,《诱饵》,《蛇鹫》,导演跟我接触的时候已经做完了对我所有的功课,也看了我之前演过的几乎所有的戏;导演对演员的爱还体现在他是根据每个演员的特点取长补短,用这个演员最适合的最能绽放他光彩的方式去写适合他的戏。” “我非常感谢叶跃群导演对我的信任,能够把叶卡琳娜交给我,所以我在整个创作过程中,非常珍惜,我仍然记得第一次踏入片场那种感觉、那种忐忑、那种小心翼翼,一步一步,以很慢的步伐走到我们拍摄的27号场景,导演给了我很大的力量和信心,他一直非常坚定地告诉我说:“你就是艾粼。”在这个影片中,女主角遇到了很多陷阱,对我香野个人也是,就是一次次的躲避、心态上的躲闪,一次次信心重建,突出重围,这一心路历程我自己非常知道。所以我觉得无论是剧中的昱澜姐也好,还是柱演哥,他们是女主角的贵人,同时也是我香野的贵人。” 我恰到好处地扬起微笑,端正体态,保证了传播在媒体上的将是状态最完美的照片。 “临场发挥得很好啊。”黎柱演从不吝啬夸奖我。 而随着会议结束,我家总裁迫不及待就离开了,专家学者记者都陆续退场,导演将我们留下单独开了小会, “尤里西斯的扮演者最近卷入吸毒案件,所以剧组不得不替换演员,情况紧急,这次研讨会也是空缺的,我们需要尽快补上这个缺陷,有推荐的人选吗?” 一向随意的导演先生也是rou眼可见的焦灼,一看就是在挑选演员中失望过太多次的心态,所以需要求助于我们。 “我有。” 桑煦听见我开口,抬眼撇眉仿佛知道我下一秒要说出谁的名字。他有些不悦,搭在桌面上的一只手五指慢慢握紧了拳,但是也没有很介意,因为他查过金徉薰是我的哥哥,更何况这部影片中,作为女主角的我最爱的人,不是尤里西斯也不是黎柱演饰演的那罗延,而是他演的兹锡安。 所以,他幼稚的认为自己是赢家。 “导演,我觉得金徉薰很合适。” 我也如桑煦预想的那样说了出来,但他还是试图给我制造障碍。 “我推荐池畅旻和崔灿席,池畅旻是我们公司演员部的,他演过医生。” “嗯,我看过池畅旻的戏,崔灿席在《钢铁蝴蝶》,演得挺好,《铜雀》里,金徉薰的表现 也不错。” “桑煦认识的人很多啊?听说给片尾曲唱hook的是蕾洛,想必这次一定也能抓住机会拓展 人脉吧。” 黎柱演突然点到桑煦,与他对话使得气焰瞬间嚣张起来。 “实力相当的人自然惺惺相惜。”桑煦回以闪着刀光剑影的似笑非笑。 “这样啊,难怪我和你不熟。”黎柱演呛他。 “毕竟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啊,影帝的座位还没坐热就要被夺走光辉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吧? 我做什么都是能做到最突出的,不像有些人在大赏上唱个歌都不开麦像个哑巴,你,要有危机感啊。” 桑煦歪头对他瞪了瞪眼睛。 “好,好一个全能的桑煦啊,我拭目以待咯?叶导让我多指导你,这下应该是不需要了吧。” 黎柱演嘴角噙着笑看起来很和气,只有叶跃群知道他这时已经颇为气愤,他从来没见过黎柱演这么与人争执过。 “咳一” 导演这时候夹在中间犯难,尴尬地干咳一声。他吩附我们让三人都来试镜,这场会议便在黎柱演玩味的笑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