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剧情章
蔷薇失去了一只眼睛，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反而难得主动的探望悠仁，用刀给他削起了苹果。 “伏黑已经继续出任务了，他倒是很积极嘛。”蔷薇抱怨着切了一块苹果，然后自己一口吃掉了。 悠仁很想说原来不是给他切的啊？ “我又没什么事，还要做什么观察……”蔷薇不满的把苹果咬的咔嚓响，又安静了片刻，烦恼的挠了挠头。 “日本一年的失踪人口你知道是多少吗？”蔷薇开口问道，没想到悠仁回答说知道，因为五条老师一开始就说过。 有点尴尬，但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也不能不继续，“总之，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你明白的吧？” 悠仁低下头萎靡不振，惊得蔷薇站了起来，“喂！给我振作一点吧？” “……我知道。”悠仁迟缓的点点头，思绪乱的要死。 你拥有力量，去帮助他人，要死在众人的拥护之下，最初是这样想的，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其实根本不想死，悠仁的生活没有多少完全属于自己，会卷入咒术师的纠纷，多少也是因为害怕孤独，因而无所畏惧。 为了他人死去，逐渐也不再是什么可怕的事，可怕的是就算死也救不了人。 即使已经付出能付的最大代价，也仍然什么都改变不了的绝望。 无法挽回，无法前行。 他忽然想起顺平说假如咒灵是列车，咒术师只是被绑在轨上的那个人，高专转动了把手，把撞向大多数人的轨道转移到咒术师的轨道。 以正义之名。 现在他们又将把手转了回去，保证了自身的存活，导致了更多的牺牲，可这也是正义。 怎么做都对，怎么做都错。 要是宿傩还在的话，肯定会大声的嘲笑他。 谁都好，来斥责他的愚蠢，然后告诉他什么才是正确的答案吧。 胀相背着书包溜了进来，他在悠仁醒来之前就已经来确认过伤势，埋怨着五条凭什么不让他跟悠仁一起任务，然后望着悠仁无精打采的脸，忽然开口说道，“我来教你反转术式吧！” 嚷嚷着早就应该这么做，胀相连赤血cao术也一起讲解，总算让悠仁笑出了声，“啊——这样不行，教的好烂。” 笑闹过后悠仁终于忍不住询问背包，“这里面是什么？” 胀相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九相图容器，“我拜托九十九做的咒物包，可以很安全的放在里面。” 虽然没有阻止祂的降临，看来五条老师还是遵守了承诺，悠仁松了一口气，这大概是他这些天听到的唯一好消息了。 有一点胀相没有说，五条并非遵守所谓悠仁的遗愿，而是作为交换。 五条无法杀死野良，即使把人困在高专也阻止不了他失控，而他已经为此做出太多荒谬的决定，他可以承担责任，但不能再保留风险。 非常合理又简单的决定，胀相的血可以师野良昏迷，那么理论上可以使其一直沉睡下去。 “怎么我早没想到呢？”五条像顺口那么一说，得到胀相愿意帮助的回答后，发自真心的松了口气，“太好了，我说真的。” “我的弟弟们，你发誓之后不会以任何理由要回去，也会阻止其他想要夺走的人。”胀相却不认为这是什么顺便的事，他可被羂索的言语陷阱坑太多遍了。 “这倒没问题，”五条不认为仅仅只是几个一级咒物，有什么重要到会有人抢夺，“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放心吧。” 但胀相的神色还是很沉重，五条好奇的多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胀相什么都没说。 并不是很难选择，胀相也留了言语上的陷阱，他们没有约定时间，但胀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悠仁，意识到自己拖不了太久。 尽己所能的把一切都教给悠仁，即使没有他也可以强大的活下去，作为大哥的责任，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就是没想到自己根本不适合教学，两人在病房里争吵到被硝子拿冷敷用的冰块砸。 即使非常，非常的不情愿，胀相还是去求了加茂宪纪来帮忙。 “原来如此……”性格温柔的少主所做的系统性教学，悠仁很快就听懂了怎么回事，总算找回了点自信。 胀相本就不咋地的表达能力，越急越烂，被宪纪礼貌的打断，重新描述一遍，悠仁就能听明白，变成插不进谈话的没用大哥。 “……啧。”胀相气呼呼的只能坐一边冷板凳，观察悠仁的练习。 偏偏宪纪还神经大条的补了一刀，“毕竟是野路子，没有理论基础，说不清楚也很正常。” 这哪是劝架，根本是来干架来了，悠仁警铃狂响紧急转移话题，“说起来宪纪最近没出任务吗？一直在我这边会不会耽误……” “……不会。”宪纪被戳中心事，看了一眼明显毫不知情的悠仁，倒也并非恶意，只是难以启齿。 就像悠仁不会问胀相为什么没有任务，咒灵能在高专不被当做敌人已经是很好的待遇，真像学生一样交给任务，哪有那么多的信任，在这点上宪纪也是同样尴尬的立场。 需要用任务证明自己，但在此之前很难给他重要的任务，加茂家已经完全投敌，无处可去的宪纪到底会选择哪边，作为前少主，投奔高专算不得明智。 也没有足以证明绝对不会回到加茂家的理由，区区杀父之仇，对不重伦理的咒术师来说啥也不是。 不管是说我最近很闲，或者说其实一直无所事事，都只会变得更加尴尬。 宪纪索性什么都不说，这下尴尬的成悠仁了，哪怕跟胀相吵架拌嘴，也好过这突如其来的安静。 悠仁恢复的很快，两三天又是一条好汉，但这次却失去了真人的踪迹，由于大地震造成的伤亡，咒灵比平时多了很多越发忙碌。 这种时候名为日车的男人被五条悟领了回来，脸色阴沉的像咒灵一样，对高专也没什么兴趣，只有五条干巴巴的介绍，别看这个样子其实是个好人。 堪比乙骨的战力让高专总算喘了口气，日子平静下来，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伏黑惠甚至能一天遇到几次五条悟在高专里转悠，虽然用老师很忙的理由一直拖延，再拖下去就真成故意隐瞒了。 如果晚上也在的话，就老实交代，抱着侥幸的心理伏黑惠敲响了门，“在哦，请进。” 结果真的在，紧张到吞咽口水，伏黑惠走进了门，倒没有他想的那么悠闲，五条悟正苦恼的咬着笔杆，桌子上摆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资料。 抬头看见是惠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噢，惠有什么事吗？没事也可以找我相谈哦。” 脸上写着不想工作，不管伏黑惠说什么，都能作为从工作中解救出来的借口。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还是这副不靠谱的样子，伏黑惠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拖着图什么，眼神飘忽着，“嗯，就是，之前那个……” 那蓝色的瞳孔慢慢变得暗沉，伏黑惠还没说清楚，但他已经看清楚了变化，“你去找过野良？” 确实找过，但那只是咨询，伏黑惠本能的觉得不能这么回答，“不是，只是有一天一觉醒来就已经……” “多久？”五条变得不耐烦起来，“我问你多久了？” 伏黑惠没敢吭声，他可太明白生气的五条有多可怕了。 一看就不是一两天，甚至不是一两周之久，才会不敢说，五条折断了手里的笔。 咔嚓的响声让他回神，他扔下笔的残骸，双手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抱歉，惠，最近可能有点压力，我会好好听你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变化……”伏黑惠小心翼翼避开七海的名字，他们没有为七海开追悼会，五条坚持变成那样的七海还算活着。 顶着五条颇具压力的眼神，伏黑惠艰难的开口，“只是，一旦死去就会复活。” 那意味着，伏黑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死去，且不止一次，惠的性格不会只一次就大惊小怪的告诉他，五条闭了闭眼，深呼吸几次平缓情绪。 忽视伏黑惠是他故意的，五条再明白不过他已步入悠仁的窘境，他也见过谷雨死前的癫狂，虽然他也碰过惠，可只有这个他亲手养大的孩子，无论如何不想卷进来。 其结果是惠在不知何时，为什么，意料之外的死去，借由祂的力量重生。 哈，甚至要感谢祂，否则他此刻应在惠的墓碑前。 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对不起，惠，我不知道对你忽视到了这种地步……”五条强撑的精神一旦垮掉，整个人就显得十分疲惫。 伏黑惠连忙凑到了他面前，急切的解释，“没有，我……” 他的声音停止在五条牵起他的手，吻落在手背上，近乎虔诚的贴在脸颊，毛绒绒的白发蹭在指尖，头一次意识到五条的脆弱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