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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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利说完这句话,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尘土,背着手打量起暗房,鼻尖还挂着血。 “这里很漂亮,你们二位觉得呢?”他侧头向我们狡黠地问。 我和卢卡斯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几天二位就住在这里了,你们的餐食我会帮你们安排好,这几天逃亡辛苦,看来你们需要休息,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再拜会。那就不打扰了~”说完,他揪起自己的衣领说了什么,之后房门开了,来了两个带枪的人。 “好好休息。”库利临走前继续说,“特别是你艾比小姐,等你休息好了,我们还要谈生意。” 我不善地盯着他,他用被打伤的嘴角优雅地笑了,逆光中笔直的西装被衬得格外服帖,尤其是他的细腰。 库利关上门走了。 我和卢卡斯被留在了这间暗房里,库利贴心地派人在暗房中挪进来两张大床,看来他是临时起意。也许他也在猜我,外界有风声,认为我是个疯子的传言从不会少,劫持记者、捅伤编辑、洗劫别墅,还留下两具尸体,加上之前杀死杰罗姆的前科,我是疯子的事,或许坐实了。有这么一位肆意狂妄的“杀人狂”作为模范,我暗自猜测,大约库利是想把我当作动物一样观察。 我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我和卢卡斯决定关掉暗房的灯,这样还能将疯狂的因子安抚,沉静地思考一会。 我要去做什么来着?我张开双臂,尽量让自己舒展起来。 哦,去杰罗姆的故乡,帮助卢卡斯收集材料。 明明是朝圣之旅,为什么如今这么抗拒去想杰罗姆? 我恨杰罗姆。 我恨他总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阴魂不散,死了都不放过我。似乎他生前也没放过我。 可他具体做了什么呢?我反而想不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睡不着吗?”卢卡斯闭着眼问到。 “嗯。” “我们会出去的。”他安慰我道。 “谢谢你卢卡斯。” “谢什么?” “谢谢你安慰我。” 他没再回我。 第二日,有人送来丰盛的早餐,我困得睁不开眼睛,是卢卡斯拿来放在桌子上的。我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准备进食。 “他的东西可能有毒。”卢卡斯提醒道。 “……哦。”我停住了动作,放下餐具,“不吃饭的话,几天会死?”我问。 “……少吃一些吧。” 卢卡斯说的没错,库利不敢下致命的毒,至少我对他还有用。 我拿起叉子开始吃水果,边吃边努力思考。 他说,他是来和我谈生意的,他想知道如何让像杰罗姆那样的人甘为人下?他对我感兴趣? 可能,他也对杰罗姆感兴趣。 看来我真的得和他谈谈。 至少装作要告诉他什么。 我和卢卡斯讨论再三,最终决定去找库利谈谈,卢卡斯猛捶房门叫来守卫,告诉他我们要见库利,很快,就有人来接我们了。这次我们并没有被戴上手铐,但仍有两位持枪的人跟在我们身后,前面是一位穿着礼服的侍从为我们引路。我们来到一间更为奢华的房间,一开门,便见整齐的四扇巨大琉璃落窗散着鬼气,那是由阳光照射烟雾与尘埃所蒸腾的,由此滤出的霞光光怪陆离,宛若鬼魅。 库利翘着二郎腿慵懒地坐在红艳至糜烂的沙发上,妖艳的光晃在他的脸庞,口中轻吐,条条小青龙争抢着钻了出来,弥散在空气中。他的脸上仍带着被我殴打留下的伤痕,更显得邪祟了,手中还捏着一支烟杆。 红焰似火,蓝焰如磷,一只只勾人缭绕的小手一下一下扒着琉璃窗,又逃窜在屋内各处,遮住他半张迷蒙的脸。库利细长而又好看的眼睛眯着,仿佛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颈间好似盘了一条巨蛇,走近一看,才发觉是他的银色蛇纹领带。 “咳,”卢卡斯好像被呛到了。 “哦?我们的贵客来了呀~”库利回过神来,摁灭了手里的烟,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他仿佛不太清醒,口齿不清。 “快请坐。”他说。 我和卢卡斯分别坐在对面的两张座椅上,看着他。 “我很高兴你们想清楚了,终于愿意和我这个落魄商人谈一谈了。”库利看着我,依旧笑着,只是这个笑容让我觉得不适。 “艾比小姐…你知道的,我想做生意,所以我想问你许多事,可不要嫌我话多呀~” “你想问什么?”我问。 “我想问……”他呵呵笑了一声,然后:“你和身边的小记者先生也做过吗?” 我的表情暗了下来。 这时,卢卡斯开口了:“这种下流的问题不用问了。” “呵呵呵……”库利自顾自地笑着:“为什么不做?你对她不感兴趣吗?”他眯着眼,像狐狸一般,看着卢卡斯:“你也长得很漂亮,记者、小先生。”库利的眼珠上下翻动,描摹着卢卡斯清风朗月的身形。 “你吸嗨了,”我说:“等你状态好点我们再谈。” “不不不宝宝……我没有,我只是嘬了一小口……嗯,好,我想问的是,杰罗姆死的时候,和你zuoai了吗?嗯……可能也不是,我想问,你们zuoai的时候,是他主动还是你主动?” 我握紧拳头。这些,都是我的隐私,即便是真正发生的事实,我也不希望被别人过问。 “宝宝,你是个主动的人吗?主动的话,他就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听你摆布吗?”他忽地像蛇一般蜿蜒而来,一手撑住座椅把手,罩在我的上方,单手提起我的下巴: “我是个生意人,只对钱感兴趣。”他的眼神迷离,深情地注视着我,我屏住呼吸,抿唇。届时,他忽然吻了过来。 “——!!”我正要提手抽过去,旁边的卢卡斯迅速扯住了他的头发,把他制止在离我咫尺的半空中,逼迫他后仰脑袋。 “不许动——!松手!!”一把枪抵在了卢卡斯的脑门。 库利登时清醒了,他怔了一下,随后又从容地勾起唇角,二指并起挪开卢卡斯的手,向守卫说道:“诶,怎么能对贵客这么无礼?快把枪放下。” 一旁用枪指着卢卡斯脑门的守卫放下了枪。 “汉姆·库利,”我冰冷的眼神看着他逐渐恢复神智的眸子:“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当然。”库利回到沙发正襟危坐。 “我想请二位参观一下我们会所,指点指点。” 我不喜欢库利,他很随性,思考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和我不一样,我无法像他一样不带大脑而去做一件事,我尽可能的清醒、清醒,乃至极度清醒,以确保这件事的结果不会让我后悔。而他,似乎根本不考虑所谓的“后悔”,他只享受做事的过程,即便有所差池,他也能安然接受。 库利走在我和卢卡斯的前方,带领我们穿过一条黝黑的狭长走廊,这里燃着星星烛火,被黑色灯托托起。我们走过之处,烛影摇晃。 库利停在了一间隐秘的大门前,是这条走廊深处最后一扇门,我看不清门上的纹路,估计又是什么庸俗不堪的图案,只听他说:“到了,就是这里。” 他在门上的密码锁处输入一串数字,随着“滴”的一声,门开了。 和我猜想的不同,这样一所风尘会所中,俨然设有一间森然的停尸房。 这是一间四处装点着白色缟布的房间,房间中间摆了一具由水晶制成的透明棺椁。漂亮又清透的玻璃在白烛的下折射出薄薄的彩光,和刚才的房间不同,这里倒显得清纯可人。沿边摆满了白玫瑰、白百合,花蕊间漫出幽香,似乎是晨间迎着朝露采来的,还有一些漂亮的白纱罩囊作粉饰,在这间庸俗yin靡的会所里,这样一间给死人住的房间,反而十分圣洁。 这具水晶棺的表面没有一抹指纹,大概是被人每天擦拭、精心照料过,棺椁里是一具面色惨白却十分安详的女人尸体,她双手平易地放在胸前,怀里抱着一支银光璀璨的百合花,是由银制成的。 这间房间透着冰冰寒意,空气却十分干燥。 我并没有沉湎于棺椁太久,比起棺材中躺着的女人,我更想快点出去,于是便注意着库利。库利戴着悲悯的神情,像是一下子落在悲痛的回忆中了,没想到他这样混世魔王般的人物,也会有这般沉重的表情。他缓步向前,蹲下身深重地怀抱住棺椁,将脸亲昵地贴在水晶玻璃上,嘴中小声嗫喏着什么。接着,又莞尔一笑,挑起眼,看向我,说:“你认识她吗?艾比小姐。” 我低眸盯着棺椁内恬静的女人,说:“不认识。” 库利用他的身体在棺椁上蹭了两下。 “是吗?那我为你介绍一下吧。” “她呀…是世界上最sao、最下贱的女人了,没有男人,她就活不下去呢。”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卢卡斯问:“你喜欢她?” 闻言,库利忽地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哈,记者先生你真幽默,她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娼妓,怎么能让堂堂‘红灯送葬人’喜欢呢?” “看你的样子,我以为你jian过尸。”我语气平淡地说道。 “哼哼哼……”库利低声笑了笑,声音由低变高:“jian尸嘛……说不定她也喜欢呢?” 卢卡斯蹙紧了眉头,嘴唇快速动了动,又紧紧闭上了。 库利依依不舍地从棺椁上起身,他的裆部明显地隆了起来,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足以让他兴奋。 “你真的不认识她吗?艾比小姐。” 我感到奇怪,于是问道:“为什么要认识她?” “她可是你的前辈呢,怎么会不知道她呢?”他笑眯眯的。 我握紧了拳头,我能听出库利话中侮辱的意味。可能她生前也杀过人,也和别的男人同居过。 卢卡斯握住了我的手,我的心松了一下,呼吸淡了些。 “是吗?她也杀人了吗?”卢卡斯循着逻辑问他。 库利摇了摇头,用食指触摸着棺椁玻璃表面描摹起墓中人的脸型,很是珍爱的模样: “怎么会?她可没有那么大胆量。” “她是谁?”卢卡斯说。 “啊……”库利停了下来,望向我们:“她呀,她是……格雷厄姆的一名性工作者,以前可是狠狠地接待过我呢~”说着说着,他的脸庞露出一个貌似回味的神情,眯眼带笑,似乎已经神游到别的地方去了。 格雷厄姆? 我脑中某处抽了一下,那张白天看过的便签纸上写着一串不知名的地址,最开头的几个大字便是“格雷厄姆”。那是克莱尔钱包里的便签纸,看上去似乎很皱了,但依然保存完好,她一个与亲人断绝关系的怨妇,能让她细心保存的东西,或许只有和她曾经的辉煌有关——在她还是杰罗姆的经纪人时。 我的心中忽地出现一头狮子,它凶猛无比,躁狂不安,猛地冲到灌木丛中扒开草叶:“她和杰罗姆什么关系?!” “啊?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库利此时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以为你认识她呢,正想从你那里知道答案呢。” “她和杰罗姆认识吗?”我接着问,明显声音有些急切了,边走上前边问,我忍不住,仿佛知道答案就能解决我的困惑。我恨杰罗姆,但杰罗姆似乎无处不在。我有些冷静不下,心脏突突跳,某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我的脑际,总觉得她的死会和杰罗姆有关。 “那个渣宰啊……可点过她好多次呢。” “你胡说!” 库利又低沉着嗓子笑了起来,他站直了身子,看向我:“怎么能是胡说呢?”他说着,又向我款步而来。 我似乎被他这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吓到了,但我没有时间思考这件事,只能随着他前进的步伐一步步后退。 直到卢卡斯扶住了我的肩,他稳重的声音从我的后上方传来,清脆又直白:“你说杰罗姆和她有关系?证据呢?” “还需要什么证据?”库利声音忽然大了起来,紧紧扣住我的手臂,像是要把指甲也陷了进去。 好痛!我下意识往回抽手臂,却被他握得牢牢的。 “她都为他死了!!” “不可能!!”还没等他话落我便失控大喊,杰罗姆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为了zuoai而专门和性工作者发生关系,他不是,他有他的底线,也有身为大明星的浩然正气。那时的我希冀这样就能彻底推翻库利的话论,气势强地好似飓风袭来,吼得库利的身体向后一缩,放开了我的手臂。 杰罗姆……杰罗姆…… 我迅速扭头看向一旁躺着的尸体,她身着端庄,丝毫不像性工作者。杰罗姆……杰罗姆真的认识她吗?她的死,不应该和杰罗姆有关。可眨眼瞬间,她又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正微笑着和身份弓腰的杰罗姆耳鬓厮磨。 不是……不能被库利扰乱思绪。 我想睁开眼睛,却似乎有一股力量强行压制着我的眼皮,沉若千斤,根本无法动弹,旋即,我的脑子忽地剧痛,像是有一股强劲的电流在脑内横冲直撞,猛然击中我的脑仁。好像有人把我按在了医院,用电疗仪狠狠压住我的太阳xue,有人想要把我杀死!! 我紧紧咬住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