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吉尔塞着跳蛋在全国典礼上致辞

    漆拉变了。

    这并非别人的感觉，而是来自他本人的认知。在其他王爵面前，他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高冷避世的样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严肃守礼的漆拉现在已经只是一层空壳，藏在里面的那个自己，而那个不为人知的，同时也是真正的自己，简直——坏透了。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吉尔伽美什。都怪吉尔伽美什。

    他和冰帝并肩走在宽敞的皇宫后花园里。亚斯蓝皇室风格一贯典雅清凉，除去由金松石砌成的皇宫主体建筑外，庭院里的凉亭祈祷室等构筑物多由纯白色的大理石搭建，立柱的顶端雕刻着水源标志的波浪形花纹，规则的巨大水面尽头点缀着喷泉和藤萝洞府。沿着主路往前走去，两旁是整齐的黄杨植坛，和行列排布的柑橘盆栽。冰帝艾欧斯边走边感慨：”自从我有记忆以来，亚斯蓝的皇宫就没有改变过丝毫。有的时候我走在这条路上，经常以为我还是十二岁。“

    他看向漆拉，笑道：”特别是看到您之后，这样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漆拉微笑摇头：”我现在可抱不动您了。“

    艾欧斯笑道：”看来时间也不是真的完全静止。“寒暄过后，他正色道：”漆拉，我有事想找你帮忙。过几天便是亚斯蓝建国四百周年的庆典，长老会让我请几位重量级的王爵发言致辞，你看……“

    漆拉道：”您是需要我露面？我知道了，没问题。“

    艾欧斯的面上泛起难色，他吞吞吐吐道：”不，其实……“他委婉地说：”我是听说你和吉尔伽美什认识，你现在毕竟只是三度王爵……“他观察着漆拉的神色，生怕惹他不快。还好，漆拉的神色并没有被冒犯的羞恼，只是平静地点点头：”所以，您是想让我找吉尔伽美什帮忙？我不保证他会来，不过我会尽力说服他。“

    艾欧斯面露喜色，东拉西扯地又和漆拉聊了许多以前的事。他不知道的是，漆拉的心里远没有自己看到的这么轻松：从刚刚开始，漆拉的手指便在袖口里捏紧了，他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艾欧斯刚刚的话。

    你现在毕竟只是三度王爵。

    是啊，他已经不再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一度王爵了，现在的一度王爵是吉尔伽美什，那个恐怖的怪物。他可以轻轻松松地摧毁自己拥有的一切，自己无能为力，最后还要对他的高抬贵手感恩戴德！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可现在，他偏偏又想计较了。

    但是他并不算败者、吉尔伽美什再强大又如何，还不是躺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漆拉的唇角勾起一丝笑容，目光真挚而友善地望向冰帝。对方看上去是在和自己追忆过去，可他脸上的喜色并非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吉尔伽美什有希望出席庆典……不过，现在还不到得罪他的时候。艾欧斯对他感情深厚，这一点是他在白银祭司面前的隐形筹码，他不能轻易丢弃。

    想到这里，他轻轻躬身，红润如同花瓣的唇轻轻开合：”陛下，我会始终效忠于您。“

    雾隐岛上。

    吉尔伽美什撑着腮，捏着加盖了皇室火漆印章的专用信纸，看起来兴趣缺缺：”亚斯蓝四百年庆典致辞？我没空，我要在家吃果酱。“

    漆拉看了他一眼，出奇地没有骂他，而是耐心地说：”这是百年来最大的庆典，举办好了对艾欧斯陛下的政绩很有帮助。“

    吉尔伽美什挑挑眉：”那和我无关吧？“漆拉见家国大义打动不了对方，干脆道：”你来的话，我就在庆典上送你一件礼物。“

    于是吉尔伽美什就这样被忽悠着去了。他特意换上了一身隆重的白金色华服，金色的滚边刺绣镶在层层叠叠的衣摆上，肩头披挂着珍珠串成的网格，扣子和腰带是纯金的。他把鬓发编制成辫子，用玳瑁发钗在脑后固定成一个松松的发髻，额头上是月桂树叶形状的白金发圈。他简直像一位闪闪发光的尊贵神祗，又或者是神圣高傲的教皇，一登场便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尖叫。

    ——这是吉尔伽美什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早在庆典开始前一个月，格兰尔特所有的客栈便已爆满，整座城市万人空巷。所有魂术师都听过吉尔伽美什的赫赫威名，史书上载满了他的丰功伟绩，他是众望所归，是亚斯蓝活着的传奇。

    就连艾欧斯都特意遣散了护卫，以便更近距离地观察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在亚斯蓝，冰帝和一度王爵分别代表了政治和宗教的两座高峰，统一听从白银祭司调遣。吉尔伽美什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此之前，艾欧斯从未真正见过他。

    当金发的男人还在后台休息时，他隐隐露出的侧脸和衣角就引发了魂术师们的追捧和议论。冰帝陛下主动走上前去同他搭话，更是印证了大家的猜想；距离太远，人们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看见那个男人风度翩翩地对冰帝轻轻躬身，唇角挂着和画像上别无二致的微笑。

    吉尔伽美什送别了艾欧斯，他面上依然保持着优雅得体，心里却苦笑连连。

    ——谁能想到漆拉送他的礼物居然是一只跳蛋！在庆典开始前，漆拉把他带进了皇室贵宾专用的小型接待室，美其名曰”避免太多人打扰“。吉尔伽美什只是瞥了一眼门外熙熙攘攘的人头——有亚斯蓝的重要官员，有各大魂术师家族的家主，最可怕的是，竟然还有许多牵着自家女儿的贵族夫人！吉尔伽美什只觉得头都大了，迅速同意漆拉的邀请，他跟着漆拉快步走进私密的接待室，心有余悸地坐在沙发上饮茶。

    漆拉坐在他对面，轻笑道：”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吉尔伽美什无奈地看他一眼：”我只是没有料到他们会这么……疯狂。我以为我的待遇顶多和你差不多。“

    漆拉淡淡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可是吉尔伽美什。“他帮吉尔伽美什把茶续上，同时推给他一个小小的精致礼盒，道：”喏，你的礼物。“

    吉尔伽美什奇道：”什么啊？“他拆开盒子，表情刷地凝固：包装精美的木盒中放着一只乳白色卵形的肛塞，底部是一个银色的拉环。吉尔伽美什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把盒子丢到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道：”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东西？“

    他生气了，因为觉得我对他欠奉尊重。漆拉平淡地想，面上却嫣然一笑：”你不觉得你带着这东西会很美吗？“

    吉尔伽美什冷笑道：”你多少也该分清场合。漆拉，上次你在宴会厅的时候就……“漆拉却打断了他的话，轻声道：”吉尔伽美什，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吉尔伽美什愣住了，他看着神色孤单的漆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你……“漆拉抬起那对如同蝶翼般的纤长眼睫，看起来有些脆弱和寂寥的意味。他说：”我总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

    漆拉的脸极美——他虽不喜别人公开拿自己的容貌说事，可心里倒也清楚自己的这份优势，并一直有些不动声色的得意。此刻他微微侧垂着头，纯白色的长发顺着脸庞滑落到膝盖，把他的侧脸修饰得更加纤瘦伶仃。他的眼尾天生有些上钩，唇薄而翘，看起来有种勾人的媚意，再配上他本就精致挺拔的骨相，当真是雌雄莫辨。他就这样沉默而忧伤地坐在吉尔伽美什面前，吉尔伽美什看了他很久，终于心软了。

    吉尔伽美什道：”好吧，下不为例。“然后他拿起那只肛塞，走到房间隔断后的洗手台捣鼓了半天，等他回来的时候衣衫还是一丝不苟，只是面庞微微有些红——漆拉知道，那枚小小的玩具已经放进了吉尔伽美什体内。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满意地看着高大英俊的男人，懒洋洋地想，看吧，我又赢了。

    直到登台前吉尔伽美什才知道，漆拉给他的其实是一件极其精巧的魂器，上面留着漆拉的魂术标记，可以随着对方的心思振动变化。他还来不及对漆拉说什么，便被侍女恭敬地请上了高台。青空辽阔，秋高气爽，冰帝的致辞刚到尾声：”……我希望亚斯蓝的每位国民都能够珍惜和平，因为这是白银祭司和皇室共同努力才获得的来之不易的局面。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位守护者……“

    还没等他说完，如同海啸般的欢呼声就此起彼伏地响起，台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爆发出的掌声震雷般响起，其声势浩大程度完全超过了之前的任何一次。艾欧斯微微一笑，远远对吉尔伽美什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自己的观礼席上。

    他也很期待这个男人会说些什么。

    高台上，吉尔伽美什抬了抬手，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喧嚣的人群逐渐安静，整座城市静的几乎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激动期待的神色，有些魂术师的眼中甚至闪着晶莹的泪花，他们在等这个男人开口，等待他的第一句话。

    然后，他们就看到这个光芒万丈的金发男人缓缓露出微笑，低沉磁性的男声随着魂术扩音装置传遍了整个广场，带着强烈的自信和毋庸置疑的霸气。他说：”我是亚斯蓝的一度王爵，吉尔伽美什。“

    人群静了整整三秒，然后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比刚刚更疯狂的呐喊和尖叫！有不少民众激动地把手中的鲜花高高抛起，全场白鸽和彩带纷飞，人们此起彼伏地呼喊着他的名字。足足五分钟后，海啸般的欢呼声才渐渐平息，所有人都等着他接下来的发言。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男人居然就此沉默了。他面无表情，薄唇紧紧抿起，显得异常冷酷和严肃。微风吹动他洁白的衣袍和黄金般的发丝，他的身姿依然高大笔挺，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全国最瞩目的高台上，冷冷地与无数民众对视，一句话也不说。

    吉尔伽美什有苦难言。

    就在刚才，他刚要说话的时候，体内那卵形道具突然”嗡“地一声振动起来，一边振动一边释放出无数微小的魂力激流，刺激得他尾椎一阵阵地发麻。他浑身一酥，心中惊怒，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打算强装无事发生先演讲完再说；不料那卵形魂器却开始旋转起来，同时往他更深处钻，那尖锐的圆头嵌在他最敏感的那块腺体上，仿佛是要把他凿穿一样吱吱地往里顶！

    吉尔伽美什腿一软，陡然传来的刺激感险些让他跪倒在地上，还好他记得自己的身份，咬牙坚持站住了。他浑身僵硬，深呼吸了几次后打算开口，可那小东西仿佛先知似的，每次都能在他堪堪说话的前一秒对他那块软rou释放出一阵强力的电流，让他滚动着喉咙几次差点呻吟出来。他的手不动声色地绕到了后面，手背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尾椎，却根本无法抵挡那东西的入侵。

    吉尔伽美什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锐利如同鹰隼般的眼神刷地扫过台下乌压压的人头，却完全看不见漆拉的踪迹。他懊悔极了，恼恨自己为什么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漆拉的要求！在那东西的持续刺激下，他感觉自己的后xue已经微微开始渗出水来，他忍不住缩紧了括约肌，硬生生把它挤在了里面。可让他更难堪的是，他的动作不知触发了那道具的什么机关，那东西底部的圆环居然慢慢膨大起来，最终隐隐形成了一把锁的结构，牢牢地把整个塞子都卡在他的直肠深处！

    台下，所有民众都在看着他，期待地等着他的发言；台上，吉尔伽美什仍艰难地和那只魂器搏斗。那银色的小圈本来顶多只有尾戒的尺寸，现在生生地张到了手镯大小，直接把男人的肛口撑开一条粗缝。男人徒劳地夹着后xue，依然无法阻挡后庭大开的状态，身体本能分泌出的肠液顺着股缝一滴滴往外流，沾到了他雪白的袍子上。吉尔伽美什浑身僵硬，呼吸控制不住地有些紊乱，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被别人看出来：万众瞩目下，整个国家最尊贵的一度王爵，正在被人偷偷玩后门！

    高台下，已经有民众发出了质疑的声音。吉尔伽美什面沉如水，终于，他缓缓举起一只手，五指慢慢握起，仿佛虚虚地抓着一柄权杖。

    人们疑惑而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逐渐地，他们发现——阴天了。

    本来庆典举办的时间是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可随着男人抬起手，在场的人们都感觉到了明显的气压变化：大团大团的白云遮住了天空，空气中的湿度急速增加，很快湿漉漉地全是水汽。人们议论纷纷，有不少无知的平民捂着脑袋匆匆跑回屋里，互相告知要下雨了赶紧找地方避雨；而一些有见识的魂术师在短暂的愣神后，纷纷不敢置信地站起来，震撼地望向高台上那道沉稳的身影。

    ——水源魂术师天生能够控制水。但是大多数魂术师和王爵都只能做到cao控近距离的冰棱水珠，像这样cao控天气，呼风唤雨，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更别提这个男人召唤的还是气态的水蒸气，范围更是覆盖了整个帝都！

    就连艾欧斯，也忍不住从观礼台上站起身，面带震撼地望着远处吉尔伽美什翩然而立的身影。cao控这么大范围的水汽，他自付也能做到，可万万无法像吉尔伽美什这样消耗这么少的魂力……他的小臂上甚至连黄金刻纹都没浮现！

    更让人们震骇万分的还在后面。很快的，有不少人觉得胸闷气短，脊背传来淡淡的寒意——那些高级魂术师难过更甚，他们简直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庞大威压笼罩在他们的头顶，直让人颤抖着想跪下。人群中，不知谁先惊呼了一声：”天哪，快用希斯雅果实看他……“一些富裕魂术世家的成员纷纷取出随身的希斯雅果实，将汁液挤到眼睛里，然后就见到了让他们此生无法忘怀的一幕——

    高台中心的男人依旧形容淡然地傲立原地，浩大磅礴如同天幕般的黄金魂雾以他为圆心冲天而起，他整个人仿佛一座金色的火山，又像是一团金色的风暴！从涂抹了希斯雅汁液的魂术师眼中看去，入目都是一片混沌的金色，浓郁到仿佛可以凝结成液体的黄金魂雾环绕着男人，无数稀薄的魂雾丝丝缕缕地从人群中抽出，汇入那个宛若云窝般的漩涡，浩瀚磅礴地冲入云霄！空中聚合的乌云被冲出一个巨大的云洞，金色的阳光利剑般穿透云洞，直直洒在正中心的那个男人身上。

    这是仿佛神迹一般的景象，别说是普通魂术师了，就连很多低位王爵也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阵仗。而那个男人只是神情淡淡地负着手，他的金色长发被狂风吹起，猎猎地与金色的汹涌魂雾涡流融为一体，他的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无数魂术师纷纷自发跪倒顶礼膜拜，虔诚地把白银祭司的塑像放在胸口。

    可男人连给他们一个眼神都欠奉。下一秒，风暴戛然而止，他的身影从台上消失。

    那场庆典的最后，吉尔伽美什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只是直到很久之后，那场庆典都是亚斯蓝人最津津乐道的一场盛会。一度王爵吉尔伽美什首次亮相，他没有说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只是用了最简单直白的方法，强势而优雅地向所有人彰显着自己的强大。那近十分钟的魂力风暴，以及风暴眼中男人长发纷飞傲然挺立的身姿，被各种留影装置从不同角度记录，深深烙印在每一位在场魂术师的心中。最直接的结果就是，那次庆典结束后，投奔皇室的自由魂术师数量暴涨，艾欧斯陛下的支持率首次超过九成……当然，至于其中真相如何，又经历了哪些波折，便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秘密了。

    至于吉尔伽美什本人，他像一颗金色的陨星，轰然降临到帝都东面最高的钟楼楼顶。金色的雾气渐渐消散，男人面如寒霜，冷冷盯着美艳的白发男子。他脸颊的肌rou收紧了，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漆拉，你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