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小鱼

    它靠得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就要往后退，这张越来越大的脸虽然很漂亮，但对于男性相处的距离太近，我实在是无法接受。

    煜看着我的眼睛，说：“要对你救下的小动物负责哦。”

    我不自然地别开眼，根本不敢对上它的眼睛，那双眼睛过于坦诚，过于真挚，过于深沉。

    我又怎么敢告诉它，我以为自己会救下一条女人鱼，在得知它是男人鱼时也有过那么一丝想要告诉所有人的念头。

    让它哭，落下的珍珠让我们盘起来做排头。扒下它的鳞片，做成锋利的武器抵御杀敌。流干它的血，用来熬制汤药，剩下的皮骨塞进肚里。

    善良打败了恶念，不然它就该对人类充满警惕，也不在这世上了。

    我叹了口气，“我当时告诉过你，不要再上岸来了，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煜瞪大了双眼，微微低下头，失落之情也浮于表，轻轻吐出几个字，“原来是这样……”

    换到我愣住了，原来它听不懂吗，我一直以为它听得懂呢。毕竟那些天，我捡贝壳跟它说我需要什么样的贝壳，它都能找到。

    “我当时不知你听不懂，我……”我能说些什么呢，抱歉的话，可是我和它都契约了，还能解除吗？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隔着衣服贴在它的胸口，“你……疼吗？”

    “疼，当时还流了好多血。”煜笑了笑，“但一想到是和你契约，心里就像涨潮了一样。”

    说不出什么感觉，我也没想到它居然会把我看得如此重要，想问的话到底是没能说出口就胎死腹中。

    “我是你的主人。”

    煜点了点头，看起来心情很好，“你是我的主人。”

    我带着它往神女赋的方向走去，竹枝见我出来后也一路跟着，不知为何，平日里走这条路倒也没多久久，今日像是十万里路走不尽。

    沉默很快被煜打破了，“我姓祁，祁煜。”

    听到竹枝略有不满的回它，“居然还没改姓姜，谁负责你的？！”

    “我……”

    我打断了两人的聊天，“你闭嘴。竹枝，它是我的灵宠，与我分散多年，现在自己找上门来了。你给它安排一个小屋吧，靠近我就行。”

    面对祁煜委屈的脸，我选择摸了摸它的头，“我说了，不要再上岸来，哪怕你听不懂，听到后就该回去了，可是你没有。”

    “那日的天空很阴沉，可你却出现了，此后我再也没看到如此灿烂的阳光。”它似乎很喜欢我的触摸，手离开它的脑袋时，还顺着我手的方向蹭去，总叫人于心不忍。

    “为什么姓祁？”

    “因为我在翻你们人类的书时看到‘更阑烛影花阴下，少年人、往往奇遇’这句词，刚好又看到有姓祁的，遇、煜同音，莫名的就很喜欢。”

    “上岸很久了吗？”

    “嗯，很早之前就上岸了，不知道你对神女赋池塘里的那条鱼有没有印象，那是我在亲吻你。”

    神女赋的池塘？

    我不由笑了笑，夏天时我很喜欢在池塘边坐着，把鞋脱了，脚伸到水里，里面的小鱼都喜欢和我玩。

    “有，那条特别的，蓝色的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