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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依旧是由浓厚云层笼罩的平静湖面，两人行走其中。 “还有雅儿贝德、剑先鹤城、夏提雅，带上她们就走——我马上就找到她们、就在一个门，两个门，没错！两道门后……是夏提雅！我、” 恶魔的低落情绪快把整片天空点燃了。 “……对不起，我……我现在才找过来。” 进入虚空的恶魔再次失去了脸，不过这种语气安兹不可能听不出来他的心情。 “我说过了，没关系的，J。”安兹的视线落在恶魔头顶。 失去了rou体的恶魔又一次只剩下那具游戏中的躯壳，从缝隙中能轻易看到里面的骨架。 “你提到的跑路就是指这个，对吗？”回到原来的世界。 恶魔耷拉着脑袋，身后的链条啪啪作响，又从牙缝中挤出一个词。 “对……老天，我、我本来能再快点儿，就像我说的！带着纳萨力克。咻的一下——” “J。”安兹按住恶魔的肩膀，两人面对面。 “你做的很好，而且足够了。” 虽然有点难为情，不过恶魔总是喜欢蹭他肋骨——还有雅儿贝德，或许肋骨是个解压的构造？ 安兹按住恶魔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不太熟练的拍拍恶魔的背。 “安兹……” “？” “和我干一炮吧，很快的……”恶魔喘着粗气，散发浮尘的粘稠液体从面甲缝隙中溢出。 “啊？！” 恶魔猛扑过去，将骷髅压在身下。 “啊？啊？？住手啊！” 手甲掀开学术袍，带着尖刺的护膝伸入骨盆，上抬，恰好卡住耻骨上端，身体最中心的位置被压制，安兹没法挪动身体，眼睁睁看着那双尖利手爪插入肋骨缝隙。 那具人类的身体侧躺在两个异形种身旁，表情平静，像是在做着好梦，又好像随时都能醒来。 有点羞耻。 ……那明明是自己的脸。 “J，可以从我身上下去吗……杰斯特？” 面甲两侧无法抑制的淌出液体，顺着雕刻出的紧闭双眼滑向鼻梁，滴落在安兹脸上，穿过眼窝砸入空落的骷髅头内。 好凉，一股薄荷味。 “…唔” 恶魔无动于衷，发出一声哽咽。 这人哭了？ 安兹抬手，用指骨擦去面甲眼角处的液体。 恶魔这次发出了明显的泣音，双手撑在骷髅的腰侧，将脸埋进了安兹空旷的小腹。 液体滴在飞鼠玉上，有种某处被涂抹了薄荷油的辛辣感，安兹下意识挺起背。 如果能让他发泄一会，那也…… 安兹叹息，手指勾起恶魔的面甲，又重新将面甲四周的粘稠泪液抹去。 “膝盖，卡住了。好疼。” 这人…… “你，你，别动。” 骷髅抬高骨盆，向后用力一拽。 “嗷！”x2 恶魔捂着自己的膝盖侧躺在水面上，抖得能筛糠。 骷髅捂住下身跪趴在地上，像是承担了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安兹颤颤巍巍的扭头问恶魔：“怎会如此……” “特性。”颤抖的束起大拇指.jpg “所以，”安兹抬手，用力锤歪恶魔的头，“不要突然扑过来！！” “痛！”恶魔瘫平在水面上，像一条咸鱼，“好色，吸溜，我无法拒绝人外类角色。”尤其这角色芯子里还是你。 “我以为你难过的痛哭流涕。” “刚刚确实很痛欸！” 恶魔盘腿坐起，开始上课：“那些液体只有在我情绪激动地时候漏出来过，所以严格来讲也可以算是眼泪。” “……” “或者口水。” “！！！”安兹猛擦自己肋骨。 骷髅头面无表情看着恶魔。 “——我只是开个玩笑。”恶魔搓手手示弱，立刻扯开话题，“你在这里等着，由我来……” “你之前提到过的，你需要一个搭档。”安兹进行了一个对于骨架来讲有些难度的抱胸姿势，但小臂并没有卡进肋骨，“要怎么做。” “呃。” 这片空间回应了恶魔的思绪，湖面的雾气凝聚一处，重新筑起了巨大的门。 原来还真的是靠想的啊，那之前的经历就说得通了…… 安兹回想起，当时脑海里想着“离开这里”没有加任何判定条件，于是就真的离开了那个世界，回到了家。 这门甚至考虑到了他家没那么大的空间，将他放到了天台上。 太有意思了，但是不想经历第二次。 安兹后退了一步，将身体移出大门吸引的范围。 “怎么提起这个事了……”恶魔支吾着。 安兹换了个说法：“我想帮上你的忙，J。” 这东西的不确定性让安兹感到恐惧。并不是说他不信任杰斯特，只是恶魔的行事风格太……太过刺激。况且安兹不想再经历一次只能待在原地干等的事故。 “emmm” “做个交易？” “嗬——”恶魔倒吸凉气疯狂摇头，“你还是人类的时候可以。现在？我会死的，绝对不行。但是还有一个方法——” 恶魔困惑：“但你刚刚不是拒绝了？” 安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哈哈笑着来一句，你们外国佬真开放吗。 “……就，必须这样吗。”安兹，艰难开口，“你之前，就做的这个打算？” “哈哈……当然不，只是这么做比较快。” 安兹感觉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你和V女士——” “没有！她不合我的性癖！”恶魔大声嚷嚷，“……这东西是她研究出来的、你？” 一颗圆润的红玉被放在恶魔手上。 杰斯特捧着手里的玉，呆愣愣的看着。 “呃…”安兹解释道，“V女士误以为它是…某种器官，上次你不小心扎进去，在里面留了印记？听上去你是通过这个找人的？” 虽然不清楚之前浴池中发生那种事的原因，但安兹始终认为这颗玉只是一个装备。游戏时期，他将这颗玉装备在腹部，就是为了营造出“啊，这个玉是弱点，快来打它”的场面，效果拔群。 玉是他如今所持有的世界级道具中最强的一个，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多出一个生成柔软入口的功能。 或许真的是进食的地方，毕竟玉放置处和人类的胃部较为接近，安兹还是有些羡慕杰斯特能够利用战甲进食的能力的。 顺带一提安兹在自我检查时真的有认真测量过骨盆的角度，他的确是男性的骨架！千真万确！这副不死者的身体也并没有什么奇怪功能。 这次一脸复杂表情的角色换成了恶魔本人，嗯，他没有脸。 恶魔气势汹汹走到安兹面前：“我再问一句，你确定这么做？” 安兹摆出“请便”的手势。 恶魔压制住要把这副骨架cao到求饶的恐怖想法，将红玉重新塞回安兹腹腔内。 “你跟着我就行了。” 恶魔欢快的保证道：“没事，你到哪我都能找到你，而且会非常快！这次绝对绝对没问题，出问题你把我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安兹脑海中浮现种族为无头骑士的女仆由莉，拔下头颅当做保龄球仍的画面。 J的角色里包含无头骑士之类的不死者种族吗…？ 呃，这么想不太好。 安兹晃头，挥散了脑中的画面。 恶魔挥开面前的门，对着安兹示意。 “进去咯。” 45 面前的庭院，与纳萨力克截然不同，整体风格倾向于建造巨大的结构，仿佛要挑战天空的高度。它的外墙由白色的石质材料砌成，光滑如镜。建筑的四周环绕着高大的石柱，每一根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彰显其主人身份尊贵。 顺着大门向内望，建筑的内部更是奢华无比。长长的走廊通向各个房间，走廊的两侧挂着金边的镜子，映照出华丽的装饰和精致的家具。塔顶高得令人难以置信，仿佛要触及云端。 这座建筑就像是一个金色的梦。 非常符合奥罗金人们的美学——力图将所有来客的眼睛闪瞎。 杰斯特没那个心情看风景，他脚步虚浮的像个落魄的鬼。 怎么会传到这个鬼地方…… 杰斯特最不想接触，但又完全无法避免的区域。 虚空恶魔的意识有四，困于船难的孩童，沉湎酒rou的禁卫，还有两只意志不坚已被腐化的天使——一只天使的部分区域被乌尔贝特划走了，现在他们正因地盘儿大小不均的问题而互殴，类似左右手打架，头疼的只有首脑（杰斯特）。 这地方显然就是禁卫的区域。 庭院中的人们一丝不挂，面带愉悦沉于交媾。恶魔踏入庭院，数百双眼睛看向了他。 奥罗金真正拥有主导权的贵族们，能够利用成熟技术达到永生，而普罗大众则只能被他们如同神明的“主人”随意差遣。 禁卫是贵族们私有的最精锐士兵，有着被科技所改良的强大身体，和绝对无法违背其主人的脑内保险。 伊拉是位受贵族极其宠爱的女禁卫，她的爱人包括贵族本人，贵族的妻子，以及上百位由贵族赐予她的爱妾与奴隶。 “□□，□□□……” 随着恶魔所控制的战甲一步步深入，rou体们逐渐停下了欢愉，用浸透了液体的褶皱指腹触碰着恶魔的身体。各色族类簇拥着恶魔的双腿，恳请恶魔赐予他们新鲜温热的精华，他们的乳汁与jingye渗入甲胄，双臂拥抱着，不断诱哄恶魔加入这场欢宴。 这就是杰斯特为什么不想来这地方——每次必须要穿过院子才能走，穿过院子必被弄一身腥臭味。 可惜划分给这位女禁卫的部分，是占总比最多的那一份。 “J……带着他的幻想情人。” 光裸rou体中走出一位女子，同样一丝不挂，那对无法忽视的双球随着她的脚步上下颤动，心形软贴根本无法遮掩那下面的点状凸起，金链条在两者间搭起桥梁，其正中挂扣着圆形金环，第三条金链一路向下，深入双腿间的嫩丘。 女人夸赞了声杰斯特的双角，又向角下面的那张脸冷声道：“来我这还自带餐品？” 她的指甲镶嵌着金粒，轻易扣下杰斯特的面甲，亲吻在原本应该是嘴唇的位置。 双手都被占用的杰斯特面无表情：“滚蛋，伊拉。” 女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 “忘恩负义的小东西，别忘了构成你的绝大部分都是谁。” “正因如此我让你滚，因为你是个婊子，所以我才是个傻逼。” “你这个——！” 银色的流光从女人身上浮现，她头顶的血rou逐渐硬化，变为尖利的对角，腹腔和手掌皆留有空洞，反射着金属光泽。 杰斯特捏爆了手里的rou管，那两个男人发出堪比鸣笛的尖叫，被拖回人群。 “你这是在威胁我？” 恶魔站起身，身体的缝隙喷涌蓝色火光，毫不留情灼烧了眼前的女性身躯。 “我怎么敢啊，J。” 伊拉拍灭了身上的火焰，扶住恶魔头顶的角摇了摇，猛地拉近，“你最好祈祷小鬼头不会太忙，不然我迟早会把你cao到能塞进去我的脚。” “……那你最好准备一个大点儿的假rou。”杰斯特按住女性的肩甲，“你要怎么cao，和我脑交吗？噗——” 恶魔笑的喘不上气，在女性再一次爆发怒火前再度开口：“安兹在哪。” “下一道门后，滚。” “感谢你的明智之举，”恶魔捏着女性的尖角，两人鼻尖贴着鼻尖，“继续保持，永远、别碰他——” 恶魔将刚刚的怨气全部发泄在“这部分的自己”身上：“不要以为我少了那部分虚空就会变成和你一样的废物。” 徒留女性战甲在身后气得发出锐鸣，恶魔脚步轻快踏进门扉。 —————— 安兹睁眼，发现自己被倒扔进了垃圾桶里，脸正泡在垃圾渗出的水中。 恶，这是哪…… rou质的手指顶开了垃圾桶盖，道旁的霓虹灯光映在安兹身上，他左胸前只漏出了半截的东西闪闪发亮。 就是这东西缠住了垃圾袋子。 安兹cao控着已经发硬的手指，缓慢夹住握柄，用力扯—— 发臭的润滑油伴随血浆喷溅在垃圾桶盖上，但安兹没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事实上他连垃圾桶都爬不出去，这具身体堪比铅块儿，动起来像是几百年没上润滑油的古董门轴。 精神一阵刺痛，像是在提醒安兹，他死了，意识不能留在这具身体里。 安兹借着微光看向自己，那是公司配置的防弹衬里西装外套，下身是透气的增强生物棉公司宽松裤，常规款。 想起来了，这是误入械斗现场的那次…… 等等，他记得当时是被钝器打断了肋骨，之后被送去了就近的诊所，不是被刀穿心透肺啊？ 脑子里的内置芯片像是报废了，没一点动静，安兹选择用古法摇人。 他拿出手机，对着没有按键的触摸屏愣了会儿，用无法扳动的手腕压下侧键紧急呼叫，他一直存着杰斯特的号码。 然而……是空号。 类似害怕的情绪开始爬入安兹脑海。 又是一阵刺痛，视线内的一切正缓慢退去。 霓虹灯牌，垃圾桶外死掉的街溜子，桶盖子被撬开了一个缝隙，那是一截乌青的手指，冰凉。 “这不是我吧。” 视线中的模糊感消失了，安兹低头看向身体，还是老样子，华贵的法师袍内裹着惨白骨架，刚刚压制着他的那股莫名重力也不见踪影。 安兹抬手掀开了垃圾桶盖子，骨手钳住男性的腿扔向地面，男人整张浮肿的脸暴露在灯光下，无法辨认。 这人总有名片吧…… 骨手伸进西装上衣口袋，意外的什么也没掏到，又摸了摸尸体的裤子口袋，依旧空空如也。 不对啊，这件衣服的版型就是这样…… 安兹回想起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被频繁外派，于是习惯性将名片和贵重物品放入贴近心脏的内侧小兜里。 手指掀开一侧，抽出一张小纸片。 啊。 安兹看着纸片上明明白白的“铃木悟”几个字，眼眶中的火都不燃了。 他什么时候死在这里的！他怎么不知道！ 安兹从在垃圾桶里拎出手机，指骨捏着尸体的手指输入锁屏密码，点开邮件。 他记得前一周周末，上司有把工作安排发在邮箱里，这样就能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偏差。 从下往上看： 工作 工作 工作 女装发票 工作 咦？ 安兹点开邮件。 女装发票在……上周六。 是误发吧。 不管是人类还是不死者，都是大魔法师呢。 总不可能是买给自己的吧，上面的尺码成年男性可没法套进去，果然是误发。 安兹继续查看邮件，才注意到最上方有一个置顶。 一张墓地的电子发票，它被打上星标，收信时间在一个半月前。 安兹的拇指盖住了名字的一部分，他只能看到最后的字母r。 r、e、t、s、e、J 杰斯特。 “是这样啊……” 安兹了然。 ——那这个世界自己的死亡，也是没法避免的了。 46 “这门怎么瞎几把开啊——” 恶魔双手抱着安兹的人类身躯，一边哀嚎一边低头深吸一口。 平静多了。 恶魔脚步不停，顺着突出的房檐继续往前走。 “这门怎么瞎几把开啊——！” 再吸一口。 …… “啊——” 安兹大老远就能听见恶魔的哀嚎。 恶魔上半身抱着人类，稳得一批，双腿几乎能跑出残影。 有点像马里奥…… “安兹啊——”恶魔唉声叹气，“你打游戏前有喝水的习惯吗？” 寂静。 骷髅头缓缓张开牙关：“没有！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他还能坚持！” “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了，啧。” 这叫什么都没说吗！ 安兹伸出胳膊，示意同伴把人类身体交给他：“累了吧，我抬一会儿他。” “不要抢我的工作！”恶魔义正言辞。 安兹：真难搞哦。 不死者叹气，将手机递过去：“我大概知道夏提雅在哪了。” “哟！这个世界你成女装大佬了吗！” “住脑。这个尺码我十五岁就套不进去了！” “哦……”遗憾。 “你这个语气……”安兹想翻个白眼，但是他做不到，“[群体飞行]，总之带上夏提雅就走，也没必要躲躲藏藏了。别让雅儿贝德和鹤城等太久。” 恶魔心安理得靠在安兹肋骨边，又将那具人类身体竖起揽住，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安兹从低阶魔法中挑挑捡捡，撑出一个不起眼的透明盾面，免得风吹的听不清杰斯特说话。 “…我有点想问，人类的肋骨很减压吗？”你们一个两个都往这上面蹭。 “是啊，非常减压。”这个回答干脆的不像是在撒谎。 “好…吧？”安兹信了。 两个很刑的古怪生物抱着一个无意识的人类，旁若无人的从楼侧飞过去，一时间新的都市传说霸占了当地的新闻头条。 不过这一切对话题中心的两人产生不了丁点影响。 面前是熟悉的破旧公寓，安兹这次没管门锁，抬脚直接将门踹开。 “唔、帅的。”恶魔鼓掌。 “别瞎起哄啊……” 散发着光芒的赤红眼睛从阴影中浮现，漆黑毛发中浮动着血光，以迅捷的动作扑咬向门口的身影。 夏提雅能够召唤的七级魔物，也是她仅剩的两只召唤物，吸血鬼之狼，被杰斯特一枪一个崩开了头骨。 没有再出现更多的召唤物了。 墙后露出的一缕银发让安兹更加确定了屋内人的身份。 “夏提雅。” 屋内传出了惊呼声，紧接着是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安兹被柔软却冰冷的少女扑了满怀。 “…安兹大人，”少女哭泣着抱紧了不死者，“您终于来了……” 47 雨太大了。 这座城市上空中一直含有腐蚀性物质，被雨水溶解，砸落地面，再融入空气，周而复始。 少女双臂环绕着不死者的脖颈，被安兹用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她用脸颊贴着安兹颈窝，安安静静地靠着她深爱的无上至尊。 恶魔效仿安兹，同样为那具人rou之躯覆盖了数层防具。 夏提雅的蓝量见底了，但安兹和杰斯特都没有蓝药。 这游戏的经过十几年的更新，早把蓝药优化没了——脱离战斗区域自动回复状态，但什么状态叫做“脱离战斗区域”呢。 鬼才知道。 狗屎游戏策划。 现在的情况是，夏提雅被固定了状态，血量，蓝量，特殊技能的使用次数，均无法改变，道具也被全部禁用。 控制台上显示夏提雅是红名欸，难不成是脱离不了战斗状态，才被判定成“受到精神控制”吗。 但在那两只吸血鬼之狼后，夏提雅没有再摆出攻击的姿态。 两个知情人都没把这个世界铃木悟的事情告诉夏提雅，少女蹭着安兹的肩膀，同样注意到了杰斯特怀中的‘铃木悟’，便直接将他认成了这些天与她相处的无上至尊。 “啧。” 恶魔踩在天台边缘，陶瓷面甲反射着霓虹灯光。 他们现在正站在这座城市的最高处，脚下的车流攒动，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雨水，如同工蚁一样活动着。 “看下面，安兹。”恶魔用轻松口吻吐出话语，“你不觉得这些就像一个个垃圾吗。” 这种残酷的话，安兹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这些垃圾，又能产生极为强大的……东西。”恶魔深吸了一口气，陶醉于雨水中的腥味，“可以帮个忙吗，安兹。” “嗯？” “帮我处理他们，用你神奇的魔法，要范围大一点的。”恶魔笑了下，歪头看向身旁的同伴。 雨水正顺着不死者的兜帽往下淌，那片露出的白骨被水珠湿润，映射着被雨夜柔化的光。 真漂亮。 恶魔在心底悄悄夸赞，又再次开口：“没有群伤技能就是不方便啊。” 不死者无怒无喜，只是困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浪费mp。 咦。 安兹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想法一点也不人道。 不管是卡恩村的骑士，还是追杀乌尔贝特的人，或者那群不自量力的冒险者们，被杀死前都或多或少做出了冒犯的事情。 下面城市中的人们，与现在的他们可是一点交集都没有。 话说回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强制冷静”过了，大概从将那缕虚空还给杰斯特之后？ 忘记了。 “原因？”安兹问回恶魔。 “饿，没力气开门了。”恶魔直白回答，“让他们产生随便什么情绪，越激烈越好……我凑合吃点。”虽然这么吃必定闹肚子。 杰斯特将进食过程简化了一部分。 实际情况是，恶魔“提供”虚空所喜爱的情感，虚空才会老实的为他所用，和花费MP使用技能差不多意思。 恶魔回想起了难堪的记忆，从喉咙中挤出咕噜声，他决定等回到纳萨力克再多补偿一下这遭罪的“胃”。 激烈情绪，安兹首先想到的是恐惧或者愤怒，这意味着—— 只要用一个大范围的持续伤害类魔法就可以做到，或者直接杀掉人群中的一部分。 安兹脑袋里冒出不少合适的选择。 但是…… 不死者体内属于人类的残渣在呐喊。 “安兹？”恶魔发现了同伴的迟疑，有些不解。 对于安兹来说这么做太刺激了？可是他已经杀过好多次人了耶。 恶魔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温柔嗤之以鼻——但他永远不会在安兹面前说出口。 “嘿！安兹，这里可是千叶。” 安兹当然知道这里是千叶—— 他所居住公寓的一公里之外就是贫民窟。 铃木悟作为公司员工，日常使用的是公司统一要求的进口桶装水“降低生病几率，提升工作效率”。千叶的地表水满是化学药品的臭味，贫民窟那边的人明知如此，但也日复一日从那条河中取水。 安兹见过那的小孩，关节炎严重的和七八十岁的老头儿没有区别。 但这和下面那些人有关系吗？ ……是有点关系。 摧毁堤坝的庞大蚁xue可不是只由几只蚂蚁筑成的。 夏提雅将小脸从斗篷中探出，对着璀璨的雨幕伸出手，却立刻被骨掌覆盖，引着埋进斗篷里。 说起来夏提雅的特殊职业技能“血池”发动时，也能储存一定量的MP，但似乎本就不能补充本体的MP槽。 就算是能补充，安兹也不会让夏提雅动手。 安兹很愧疚，派出守护者是他提出来的，同样的，他也没有考虑充分，导致了夏提雅的中招。 不死者抬起手指，小小的火苗随着雨点不断晃动，好像随时可以被熄灭，他做出抛物的动作，火苗飞出了天台，霎时便没入雨幕。 那簇火苗不知附着上了哪个倒霉蛋，那人瞬间被黑色火焰吞没，蒸腾的热气让街道另一端的行人都有所察觉，火势周围的人们受不住蒸汽高温，盲目的冲散车流。 “哈……” 恶魔挺起上身，模仿他拥有rou体时的样子猛吸一口气：“没时间0元购了，可惜。” 那只金属利爪伸出，等着不死者将手搭上，背后是冲天的浓重烟雾，鸣笛、尖叫、哭喊……被雨声消融数倍。 就像落座于影院中央最好的位置品鉴惨剧，剧中人与观看者始终隔着一层荧幕。 安兹意识到，这或许……这就是，恶魔曾经所遮掩的生活。 蜘蛛丝已经垂下，其尽头缠绕着那枚金属指节。 在上方的恶魔无意识做着欢迎之态。 “走咯，安兹。” 恶魔拽住了不死者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