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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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楼修璟的妻子是谁？]

    [XX　，明年会风调雨顺吗？]（承德十二年豫州汝南郡）

    ？？？

    胡言一时间成了懵逼树上懵逼果。

    他很难理解这两个问题到底是哪两个卧龙凤雏问出来的！

    【呃，　ID　为［楼修璟］的水友提问“楼修璟的妻子是谁？”，这是什么　cosplay　乐子人行为？这跟　cos　秦始皇问大秦是不是千秋万代一样离谱！！！】

    胡言转了转眼珠，一脸“天真无邪”地微笑道。

    【面对始皇，我会说“大秦二世而亡”！】

    【面对楼相，我会说“楼相未婚妻早亡，心上人另嫁他厢”！】

    楼修璟默了。

    他本是想通过自己未来是否和博陵崔氏结亲，推测一下后面的局势，以及楼家有没有在夺嫡之争中受到损伤，现在还能动一动。

    光幕之上提问题全天下人都看得见，不能问太过戳人肺管子的直白问题，当今可还是宣帝。

    但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自己的花边新闻，他自幼体弱又聪慧自我，认为世界上蠢人十之七八，他不是很信他未来会心系于一个女人，甚至钟情到史书盖棺定论。

    刨去这个未知的“心上人”，他的未婚妻并没有“病弱”的名声，在过门之前就亡故，如果不是身体原因，那又会是因为什么呢？

    与博陵崔氏和四皇子有关吗？还是因为楼家？

    千里之外的一处道观的后山里。

    楼修璟的父亲楼琮正（楼阙，字琮正），抖了抖手里的钓竿，淡定听着他儿子的笑话，心想着要不过两天把婚给退了。

    虽然有些对不起崔氏的小姑娘，但总归是儿子的意愿更重要一些。

    而且。

    这说不定还能救小姑娘一命。

    楼琮正眼尾露出点笑痕，儒雅又温和。鱼钩抖了抖，水面上泛出一圈涟漪。

    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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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楼修璟终生未婚，妻子之说就无从谈起。】

    胡言屈指敲了敲桌子。

    【而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如果问的是其他年份或者其他地域，我可能还需要查阅一下史书县志之类的记载，但是偏偏是承德十三年的豫州汝南——】

    声音悠远飘渺，将人的思绪拉入春光正好的豫州。

    【那一年，据说汝南未名湖中集方圆千里的灵萃，汇聚出了一朵直径两米长的巨大莲花，花中间孕育了一只白鹿，这鹿不仅身姿窈窕秀丽，还异香扑鼻。】

    【此时，四皇子已经被勒令卸职在家，大皇子和巡察御史庄轩，奉皇命前往审理豫州刺史的贪污案件，恰在汝南郡停留时，发生了如此祥瑞。】

    【汝南郡守对大皇子说，“殿下来到了汝南，汝南就出现白鹿”，于是郡守将白鹿进献给了大皇子。】

    【但大皇子担忧被人构陷，李焘没有收下这份礼物，而是借花献佛，把祥瑞进献给了景宣帝，写了一篇文采斐然的《进白鹿表》，大意就是——】

    【啊，俺滴父皇！我在过去那几年和门客修书的时候，曾经在几千本描写鹿的古籍里看到过，这种白鹿1500年才会转白，也就是说它活了至少1500年，代表着万寿无疆！】

    【这白鹿是个大大的祥瑞！一定是看到父皇身体微恙，才出现在我的面前，希望我把他带到父皇面前！】

    胡言用一种夸张的译制腔，饱含感情地朗诵这种拍马屁的话，最关键的文中那些花团锦簇的对白鹿的夸赞和对景宣帝的夸赞全部被人为省略了。

    显得这文章“目的”过于明确和谄媚。

    事实上，被揭露出来后，最尴尬的不是写小作文拍马屁的李焘，而是被花样吹捧的景宣帝。

    前面视频里王铁牛、王大将军就说过他们这个皇帝啊，最是好面子爱惜名声不过，即使他再怎么喜欢祥瑞，再怎么欣赏说话好听的儿子和官员。

    但是他绝对不能暴露出来，表面上一定要是谦虚的体面的，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他儿子都这么溜须拍马了，真的很难说这个皇帝是不是就爱这么一套。

    虽然他真的很爱。

    景宣帝已经不知道他被天幕背刺了多少次了，他现在气着气着就麻木了，他虽然不是个顶好顶厉害的皇帝，甚至执政手腕也比较平庸，但他好歹明白有灾就要赈的道理。

    当然赈不赈的成那是另一回事。比如说王将军幼时那场旱灾，基本上百姓死了十之七八，赈灾的队伍才姗姗来迟，而且带的粮食也就勉强够剩下的人活着。

    刚刚胡言那个态度，背后的意味可不是个好征兆。

    最关键的是这个事件，里里外外透着股阴谋的味道，不会是李烬之那个小畜生又做了什么吧？

    历史上的他应该没有蠢到相信这个明显是人造的“祥瑞”……吧？！

    【但就这么个粗糙的设计，景宣帝他…居然！真的信了！】

    景宣帝脸又青了，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不过周围的臣工和皇子没人敢看皇帝的脸色。

    胡言一脸卧槽和无语，但是他还是浅浅给宣帝平了个反。

    【当然，这主要是咱们后人知道白鹿主要是因为白化病或者基因突变产生的白化个体，而且这本身对小鹿来说是非常不利于生存的。】

    【因为梅花鹿会随着季节从栗红色变成烟褐色，在豺狼虎豹这些“红绿色盲”的天敌眼中，栗红色的皮毛与绿色的山林融为一体。】

    【但白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基本上是一个活靶子，本身就个数稀少，大都又在出生不久后就被天敌捕食，因此很难得一见，被认为但凡是白鹿经过和栖息的地方，一定会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万木茂盛。】

    【随着自然的选择，白鹿越发稀少起来，祥瑞之名也越发流传起来。】

    但胡言觉得这个设计里最难以接受的就是违背了自然规律。

    【先不说为啥4月份莲花就开了，就说那两米长的莲花真的是湖里能长出来的？？？】

    【还有鹿怎么可能从花里长出来，这哪是祥瑞，这分明是神迹啊！要这是真的，那莲花里的哪吒也不得是真的？！反正植物都能生出动物来了，再生个小孩，那不是手拿把掐。】

    胡言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但他不知道，大景这边陷入了一场更怀疑人生的纠结，白鹿怎么可能不是祥瑞？！白鹿不是祥瑞吗？难道白鹿真的不是祥瑞吗？

    【为什么说这场祥瑞现世是一场妥妥的阴谋，咱们继续往下看。】

    【在白鹿千里迢迢地被从豫州送到京都后，本身因为十一皇子死得太过明目张胆而惊怒生病的景宣帝——】

    【居然一下子就好了！】

    大景百姓：所以说嘛，白鹿必是祥瑞！要不皇帝老儿的病怎么可能见了白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