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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本来想借此机会,给向也讲一下灯光设计的应用,并不一定局限于舞台,如果他有兴趣可以往其他方向发展。可惜啊。她举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个硬菜一个素菜,和一份米饭一起打包。*回到静莲湾,向也依旧同样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看的似乎也是同一个电视台。但天知道他是不是在听到汽车引擎声后才做出样子。陶燕坤先进门,吴妈提着三个打包盒跟在后面,陶燕坤没出声,她也不好先热情招呼。把打包盒放餐桌向也一贯的位置先行离开。“还不过来吃,还让人请吗?”陶燕坤在自己的位子坐下,那副可敬可畏的美貌极具压迫性,向也一时活泛不起来,耷拉着脑袋过去。他的确饿了,吴妈算准今天外食一般,冰箱里没有多余的食物,只有陶燕坤那该死的牛奶。刚诅咒完,吴妈就给她端上一杯,还体贴给他递了双筷子。向也把打包盒一个个摆出来,掀开塑料盖,川菜的味道很家乡,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你这么白眼狼的吗,大老远给你带回来不懂说声谢谢?”这顿外带的确让他气焰矮了三分,咬光粘在筷子上的饭粒,煞有介事朝她一点头,闷头闷脸,“谢谢坤姐。”别扭的诚意熨帖了陶燕坤,她淡淡道:“该谢的。”男人大口扒饭的声音听着让人很有食欲,听在陶燕坤耳朵里,好像在夜晚的森林里偷听动物吃食。“多吃点青菜。”她忽然提醒。向也顿住,呆呆看着筷子头的一块牛rou,那盒素菜的确没夹掉多少。他咽下一口,“你看得见我吃rou?”陶燕坤笑声里带点沾沾自喜,“还真让我歪打正着了。”向也:“……”她忽而正色道:“所以你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我看不到,我眼睛虽瞎,但心里亮着呢。”“是……”“菜合口吗?”“嗯。”“吴妈说你挺能吃辣的,你们那的人不是不吃吗?”“……北部的吃,靠近湘南了。”陶燕坤想了想,“也是。吃饭吧。”一楼只剩下陶燕坤和向也两人,陶燕坤听着那有力的咀嚼声,感觉像放羊吃草,不过向也可没羊那么温顺,大概只是披着羊皮。她听到搁下筷子和收拾塑料袋的声音,“吃完了?”“嗯。”“菜够吃吗?”“都吃完了。”“真能吃。”“……我男的。”急气上冲,打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嗝,向也略微窘迫地抚抚胸。陶燕坤险些笑出来,好像看到一个人逞强的时候突然鼻子痒打个小喷嚏,刚撑起吵架的气场登时垮了,滑稽又可爱。越想越绷不住,捧着杯子哈哈两声,幸好没含着奶,不然给喷了。她的笑意得咬着手背才能停止似的,向也气恼,“你笑什么!”回应的是哼哼声,带点无恶意的揶揄,听在向也耳朵里更小人得志了。“不许笑,没见过人打嗝么。”“唔,还真没‘见’过。”咬字的意思向也再清楚不过,但没了那尖锐的讽刺,她似乎慢慢接受了她的眼睛,并且开始用之自嘲。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征兆。“再打一个试试看。”陶燕坤说。那轻佻的姿态,好像在跟一只宠物狗说,嘿,再去帮我把那只拖鞋叼过来。并非颐指气使,而是逗玩的宠溺。但向也依然觉得像被遛了一遭,抽筋似的咧咧嘴角。陶燕坤留意火候,见好就收,说:“把东西收拾好了回来,有话跟你说呢。”向也:“……”这要是鸿门宴,打包盒也寒碜了点。拉开椅子时擦出声音,向也提醒她自己回来了。“好了?”“你说吧。”牛奶已喝完,陶燕坤把玩杯子,在碟子里轻轻来回转动。“知道我想说什么?”向也松垮垮靠着椅背,轻叹一声,本来隔得远她是听不到的,但大概因为只有两人,陶燕坤似乎能感觉空气微微流动,好像他一口气轻吹她脸上。“让我滚么?”向也说。“你滚了么?”向也吃人嘴软,没有造次说“那就是舍不得我滚”。他的服软让陶燕坤有了台阶下,得以继续说道:“那你跟我说说,你觉得你下午这样子合适么?”“……不合适。”陶燕坤厉声道:“换别人早把你开个几十遍了。我不管你的私人感情怎么样,但我让你开车的时候就是上班时间,你就得把工作和私事给我拎清楚了。工作不是你闹小孩子脾气的地方,不是你家,没人有义务像父母一样纵容你。”虽然晓得她说的道理,最后两句话莫名刺耳,他想破罐破摔反驳他没有家,也没有父母纵容他。可隐忍的沉默之后什么也说不出,他习惯用嬉笑中和冷漠,用嚣张对抗嘲讽,把真心隐藏在硬厚又丑陋的血痂之下,无论疼痛还是流血,都留给自己舔舐。“怎么不说话,听不懂吗?”她哪晓他的暗涌,声音严厉依然,无意之下在他软肋剜开一枚豁口,任由冷风吹刮。“知道。”向也吊儿郎当地说,“在其位某其政,任其职尽其责。”十二个字如绕口令字字清晰,合起来有股不言而喻的气势。陶燕坤略为怔然,片刻后半是打趣道:“想不到你还挺有文化啊。”可惜向也不接她茬儿,说:“还有吗?”陶燕坤不想和他谈感情,也想不出更多训话,他要懂便懂,不懂多说也徒然。向也说:“那工作说完,我们该聊点私事了吧。”“……”“坤姐,前些日子是我冲动,对你有所冒犯、造成了困扰,我给你道个歉,对不起。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但以后再唐突你了。”陶燕坤从听到那个称呼开始就隐约觉察到谈话的走向,向也很少用这个“称呼”,像是不愿承认她“姐”的身份。椅子又嘎的一声,向也起身打算离开。“上次说跟你学灯光那件事,约定时间虽然没到,我的想法没有改变,也不想浪费时间。”向也说,“坤姐,我们明天就开始好么?”他最后声音很轻,是礼貌温和的征询,一般人都难以拒绝这份春风和煦。陶燕坤下意识端起杯子要喝,掩饰的动作被向也一句话拆台——“坤姐,你杯里没东西呢,要我帮你热牛奶吗?”陶燕坤镇定地放下,杯底传出细碎磕碰声,大概手还是颤的。“不用。”“那,坤姐,我给你把杯子收厨房去。”陶燕坤透过杯子感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