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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是会翻开日记回忆痛苦,但是精神和rou体的痛苦已经在消亡。阅读时意识会告诉我,这是痛苦,那是痛苦,那也是。具体的呢?怎样痛苦?有多痛?是烧伤的灼感,还是酒瓶子砸在脑袋上的嗡嗡响,或者亲人离世的悲伤......

    忘了。因为我的日记过于简洁,几乎只是概述,点到为止,很少叙事抒情。

    这值得庆幸,起码在尹桉瑞看来。所以他逐渐允许我去翻阅我的日记,规定是必须在他面前,在他怀里也行。

    这本薄薄的日记第一次被书写是在我1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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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7月12日   ?周二   晴

    今天是我的生日,礼物是重新了解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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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mama面色凝重,我看出了她的纠结。庆祝完生日后她拉着和我在卧室里聊天,房门紧锁。

    “囡囡,今年你十六岁了。mama相信你可以接受这件事。”

    mama是一名服装设计师,当然这么说可能略显遥不可及。所以粗俗一点,在她二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是一名优秀且赫赫有名的裁缝。因此富太太尤其喜欢找她定制,逐渐的她不局限于简单的量体裁衣,开始设计,创作。而后把店面做强,收了个有天赋的小妹做徒弟。

    这个有天赋的小妹就是我的生母,她聪明伶俐,做工一点就透,而且貌美。我的生母已经习得了几乎所有的技巧,不管是专业技能,还是经营手段。哥哥出生那年,她在事业上几乎是mama左膀右臂的存在,因此两人不只是师徒,更是益友。

    漂亮女人怀有野心且容易在生活中得利,一名富商许诺要带她出国,让她成为有名的国际设计师。小裁缝和设计师哪个更好听,不言而喻。于是她遗弃了自己的孩子,不声不响,杳无音信。

    我是弃婴,连我的生父也不要我。

    我也同样抛弃他们。在我心底,mama就是亲妈,桉瑞就是亲哥哥。

    桉瑞并不知道,我出生那年母亲忙于工作把他交给了外婆。次年,母亲拉着桉瑞的手告诉他,“这是meimei,你是哥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她。”

    那年尹桉瑞五岁,人有记忆的开端。

    我的记忆里当然是桉瑞最多。我牙牙学语时他在旁边不厌其烦的教我念“哥哥”,下地走路是他牵我,骑自行车是他教我......mama,外婆不能永远陪伴我,尹桉瑞可以。

    一年级的冬天因为解不开拉链,湿了裤子被尹桉瑞及时发现。

    “你假装肚子疼,哥哥带你回家。”

    既然mama来接我了,尹桉瑞吵着要一起回去,因为想替我打掩护。

    六年级,被尹桉瑞逼迫着帮忙写他的书法作业,因为他懒得写。之后是帮忙抄答案,无论寒暑假作业,还是日常任何他懒得写的作业。因此我的字比同龄同学写的漂亮,成熟。我比他们更早接触完全看不懂的化学物理公式。

    初中,学校侧墙栅栏有位暴露癖男盘旋两周之久,校园墙上名声大噪。初中部和高中部只相隔一条马路,我们结伴回家时刚巧碰见,踹了两脚直接报警抓获。

    “老实说,看到了没?”

    “真没...哥.你眼神真好。”我回到家被尹桉瑞反复审问。

    还是初中,男生给我递小纸条,我很开心的分享给他。

    “把心思放学习上,敢谈恋爱抽你.”

    “没打算谈才告诉你,只是炫耀一下.”

    “有什么好炫耀的,字写得丑死了.”

    “嘁.”我撇撇嘴把纸条丢进垃圾桶。

    然后迅速在背地里把小自己三四岁的男生连揍带威胁。

    高中也欺负我,他明明已经上大学了,怎么脑子里所有的数学公式还记得门儿清。好不容易考到120分还要训我,放假逼着我预习数学书。但其实在他的监督下,一个假期已经把未来一学期的数学课本钻透了。

    “今天学不会这道类型题打手心,二十下..”

    “哥——我都上高中了......”

    “自己数着”

    “一,二,三....”他会打我,很轻,没那么疼,又有点疼。

    其实我想说,尹桉瑞要是真的上手,我有一点享受。

    我爱尹桉瑞,这是正常的,因为他是哥哥。

    我喜欢尹桉瑞,这不正常,因为他是哥哥。

    这种别扭,质疑,自我欺骗,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刚刚萌发,mama就诉说了关于我的身世,我也因此长舒了一口气,化解开来。但我只把暗恋藏在心里,再怎样我也不能表达出来。

    因为在任何人看来,喜欢朝夕相处的亲哥哥是错误的。

    “成年之前不准告诉桉瑞,答应mama。”

    为什么呢?mama看出来了,自己的儿子大概率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meimei有别样的想法。但我才16岁,总之不能是现在捅破。

    “嗯.”

    mama想的和我答应的不是一回事,又确实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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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7月12日   星期二   ?阴

    尹桉瑞送了我一块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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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少佩戴手镯,项链,因为觉得异物感很强,所以牺牲掉美感只是寻求舒适。但17岁生日时尹桉瑞送的手表,留在我手上的时间最久。

    我把它摔坏了,在留学期间。收拾好碎掉的表盘趴在房间里掉眼泪,然后继续在异国他乡埋头学习。

    我好想他,可是我们相隔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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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12月25日   ?星期日   ?晴

    昨天阳光明媚,寒风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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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尹桉瑞21岁,学习广告制作专业,一边在公司里实习,mama的设计作品开始批量化生产。

    mama突发心梗,抢救无效。

    周六那天我接到电话,只穿了条睡裤就往医院跑,窗外阳光刺眼,气温零下十度。我冻得失去知觉,腿上汗毛耸立,手指肿胀通红。

    夜晚尹桉瑞从学校赶回家,我看着他流眼泪,嘴里念叨着“哥,哥”除此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眼睛里布满血丝,我从没见过。

    我窝在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能感受到他的眼泪滴在我的发间,那天晚上手脚冰凉窝在他房间里一夜未眠。

    “别怕,你还有我呢.”他几乎是把我禁锢在怀里,力气大的可怕。

    “尹沫,mama教你的东西要记牢,不准忘了。”

    mama的手艺我从小就耳濡目染,几乎什么都会,我学的快,mama说我是她最骄傲的宝贝。

    外婆带着我们处理完mama的后事,尹桉瑞整理了mama所有的设计手稿。公司失去了王牌设计师,但还是凭着剩下的手稿和已经上架的款式赚的盆满钵盈。

    外婆照顾着我上完高中,尹桉瑞毕业后顺利回到公司入职。

    高中毕业,我被尹桉瑞送去国外学设计。因为那些送到公司的手稿里,尹桉瑞偷偷塞了几张我的,六张有三张被采用了,赚的不少。

    尹桉瑞不只是护着我,还在为我铺路,为我们。

    “出来吃饭。”尹桉瑞在厨房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我合了日记本飞奔出来。

    “下午去公司吗?我把你捎过去.”尹桉瑞入职是在广告制作部,但他手里捏着mama的股份,当然不甘心在公司里捏着股份还一边打工。

    所以他现在是老板。

    “不去,家里还有一张稿子没画完.”我低着头巴拉饭,低着眸一下子被尹桉瑞看出不对劲了。

    “又看你的破日记,”他夹了颗虾仁丢在我碗里,“藏好,别哪天被我烧了都不知道。”

    “你敢,我把你烧了.”作为拒绝我把那颗虾仁丢回他碗里。

    “给你能耐的,也就在床上能烧到我.”

    “闭嘴,打住.”我红了脸闷头吃饭,不敢再说话。

    “咸了点.”米饭快巴拉完的时候才敢开口,毕竟都吃完了再吐槽他不会怼我。

    “冰箱里新买了酸奶,自己去拿。”尹桉瑞起身收拾碗筷。

    喝完酸奶我侧躺在床上玩手机,尹桉瑞拿了裁衣的木尺打在我屁股上。

    “啊.”一下,两下,快的我来不及躲,疼的火辣辣的。“拉窗帘,拉窗帘”

    “没人看见.”

    “不行,先拉窗帘.”我护着屁股,痛感一路刺激到大脑,光着脚翻身下床去拉窗帘又被尹桉瑞打了两尺子。

    “我是不是跟你商量好了,不准自己看日记。”尹桉瑞越心疼,手里打的越狠。

    那本日记在我们互通心意后,我曾当着他面看过。尹桉瑞当然会好奇,偷偷撇两眼发现一页就那么两行字,但是小姑娘盯着会看很久。有时候会哭,有时候一言不发钻在他怀里睡觉,有时候笑嘻嘻开心的睡着,又皱着眉头惊醒......

    “我错了,错了错了....”木尺拍在手心,我爽得很,xue里生出液体暗暗往外溢出。

    尹桉瑞把尺子丢在一旁,轻掐着我脖子吻我,又把我按倒在床上。手指摸索着探进底裤,摸了一手滑腻在我耳边轻笑。我挺腰蹭蹭他的手,也下移着去摸他的性器。

    “嗯.你也别去公司了.”我呻吟着向他发出邀请。

    “疼吗?”打我的是他,问我疼不疼的也是他。总是问,每次都问。

    “不疼不疼.”我笑着贴上他唇,伸出舌尖舔他,撬开贝齿在他牙上厮磨。

    指尖在xue里摸索着敏感点捻转按压,“这么多水呢.”吻顺着胸膛一路往下,衣服被扒的凌乱。突然感受到一阵冰凉,接着是机械声嗡嗡作响。我惊呼一声,来不及夹腿玩具被按着塞进里面。

    尹桉瑞拍拍屁股笑的狡黠,“去地毯上跪着.”

    “尹桉瑞你变态.”

    见我埋首在被子里夹着腿享受,他显然不能接受。自顾自把我抱起来放到地毯上摆好姿势,我不情不愿的但还是照做了。大掌掐着膝盖分离,xue里震动着发痒,一摆好我就偷偷挪动着想要夹紧。

    “再敢动一下屁股拍烂.”怎么威胁的话听到我耳朵里像是奖励。“说话,叫人.”

    “嗯.哥..”

    “叫的不对。”尹桉瑞转身拾起又打了一尺子。

    “哥哥..”好羞耻,叫哥哥好rou麻。

    “嗯,真乖,”尹桉瑞挪了椅子坐在我旁边,翘着二郎腿观赏。“一分钟,敢动你知道什么后果。”

    “嗯嗯..嗯.”指尖掐进rou里泛白,水液泛出感受到滑动,似乎有滑下的迹象,我感受着痒意缩着xue稍稍扭动了一下。

    “啪”的一声,落下的是尹桉瑞的掌心。

    “我没有移膝盖!”我把脸埋在手心里皱着眉和他争辩,明明我的膝盖没有挪动,也没有夹紧。

    “动也不行,”他的眼睛微眯着,眼神里带着戏谑。“流下来了啊,难怪.”说着话还瞻前顾后,哪里都收在眼底。粗硬在跨间挺起,他也憋得难受了。

    “过来.”拉链声窸窸窣窣,我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去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坑我,起身了告诉我还没到一分钟。

    “过来,不骗你.”尹桉瑞看懂我的心思撇头笑出声。

    我挪动着膝盖顺势夹了一下,硅胶软头碾过敏感点,“嗯,啊啊.”刺激的一瞬间没了力气,只循着本能蜷缩在地毯上抖动。

    “一分钟都坚持不了.”不知道是在骂谁,尹桉瑞也有昏了头的时候。

    我晕晕乎乎的被拉起来,玩具被尹桉瑞拿出,水液被带出吧嗒吧嗒滴落在地板上,一塌糊涂。震动着被按在阴蒂上刺激着重新迎上高潮,尹桉瑞看我眼神迷离,索性直接按在床上挺腰直入。

    “嗯嗯,轻点.”突然尺寸变大撑得我受不了,尹桉瑞跪在我胯下,手掌紧按着我腿根。

    “膝盖疼吗?”细皮嫩rou的跪在地毯上都那么红,尹桉瑞盯着心想。

    “不疼不疼.”听到答案又往里挺了挺,yinjing被湿润柔软包裹着又有些涨大。

    房间里水声响亮,相连处被撞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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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5月18日   星期六   晴

    强迫性重复   RepetitionCompul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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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迫性重复是心理学上常见的现象。指人在人际交往,尤其是亲密关系中会不知不觉的重复童年时期印象深刻的创伤,或者创伤发生后的情景。

    这是我留学时学习心理书籍写下的。我也因此得知,为什么做饭时我会想要靠近发烫的铁锅。后来回国尹桉瑞发现后再也没让我独自做饭。

    我爸在我十二岁时与我的母亲离异。mama在外工作繁忙,自然家里的琐事爸爸负责的多一点。

    五岁,我在室内玩摇摆车,墙角放着正要晾凉药锅,没控制好方向一手按进了guntang的汤药中。手腕起了水泡,密密麻麻,大大小小。

    我爸拉起我往医院送,水泡被医生一个一个挑破,留下淡淡的,模糊的伤疤。

    六年级,爸爸让我热粥,我不小心烫伤了手背,碗掉在地上碎的响亮,粥撒了一地。

    他骂我骂的难听,是我从来没听说过的词汇,我只知道这些词不好。

    我只知道他对我不上心,他不爱我。但其实他谁都不爱,窝在家里混吃等死,再后来还搞外遇,mama忍无可忍跟他离婚了。

    离婚时威胁着要告诉我关于我的身世,要带走桉瑞,因此分走了不少钱。但还好桉瑞和我都判给了m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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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4月12日   星期一   晴

    爱是一件极其绝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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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见过尹桉瑞谈女朋友,出国那几年虽然见不到,但是他显然是单身的。回国后但凡有女人想往他身上黏,都让我支开了。

    在她们眼里我是非常没有分寸,没有眼色的meimei。可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留学那几年有人追求我,他叫Tommy。

    我蔑视这段关系中的我,不拒绝也没有准确的答应。人总是习惯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孤单,没有人陪着。

    他有些亚洲人所独有的含蓄,并不像刻板印象中的西方人。我们一起去划船,登山,他陪着我吃饭,和我一起在图书馆呆上一天。夜晚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烟花绚烂,他朝我靠近,睫毛轻颤。

    “Tommy,抱歉”我后退了半步垂着头不去看他。“这段时间很愉快,谢谢你。”

    回国那天他去机场送我,“尹沫,这里是一片沃土,足够培育你成为一名出色的服装设计师。”他拉着我的手满眼恳切,“我不想让你离开。”

    “Tommy,   我在这里没有归属感,我也实现不了自我。”

    “你想要的归属感是什么?”

    “我哥.”

    “你哥不能一辈子陪着你。”

    我朝他笑笑,心里倔强的想着,我可以陪我哥一辈子。

    回国后我带着履历走进了mama曾经工作的办公室,尹桉瑞靠着门框和我对视,

    “尹沫,欢迎回家。”

    我勾着唇笑,然后看了他好久好久。四年没见,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那一刻我多想我们没有朝夕相处十八年,我多想他单纯的只是我的老板。

    人总是想得太多,做的太少。

    尹桉瑞有天带我去见客人,其实是富婆看上他了。全程盯着尹桉瑞,问题的答案也全部对着他讲,似乎这场六位数的工作单靠尹桉瑞就可以完成。

    我嫉妒的发疯,我想这么多年也许这种场面发生过无数次。于是三人在办公室签下订单后,我直接坐在他怀里,臂弯攀上脖颈吻着他嘴角:

    “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听见富婆把玻璃门拍的震天响。

    “尹沫,今后不许这样。”尹桉瑞掐着我腰,痛的我呼吸不上来。

    我的目的是永远和他在一起,可他今年26岁,还会有数不清的漂亮女孩贴近他,一旦有人成功,我不知道我会怎样。

    我靠着沙发沉默许久后望向他,“桉瑞,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尹桉瑞拉着我离开公司,进了家就把我反扣在门上强吻。我大概知道,我的哥哥,他对待我也不只是兄长这一种情绪。

    我没再言语,只是感受着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身体的每一寸。“你爱我。”

    我摸着他后脑勺的发丝用几乎平静的语气去陈述着三个字。

    “我爱你。”尹桉瑞抬头盯着我的眼睛,回复的恳切。

    我未着寸缕缩在他怀里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告诉我他的记忆里mama并没有再怀孕,我们也并不相像。

    我突然明白mama告诉我的那句“成年之前不准告诉桉瑞.”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