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离

    住进苏箫的公寓后，澹台砚的生活十分规律。

    星期中间，早起做早餐，吃完后与苏箫一道走路去学校，到了校门口后分开，各自往教学楼去。上午的课一结束，澹台砚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到食堂打包两份饭，走到苏箫的教室与她一同吃午餐。等到放学，澹台砚也很自觉走到苏箫的教室去接人，与她一起回家，准备晚饭。

    周末，澹台砚则是找其中一天出门兼职，剩下的一天用来完成课业和陪伴学姐。

    虽然苏箫明说了那家医院就是她苏家的产业，执拗如澹台砚，还是慢慢将住院与医治的医药费还清了，后来还补上了房租，不过即便如此，澹台砚还是十分自觉地将家里的杂事都打理得得井井有条。

    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苏箫就要离开高中去读大学，澹台砚也从新生晋升为高三的老生。

    索性苏箫的大学与高中只隔了几条街，这回就换做苏箫下课后，来澹台砚的教室门口等待她放学，然后与她一道回家。

    久而久之，学校里也一直有流言说，澹台砚傍上了苏氏集团的苏箫大小姐。

    听到这种不属实的流言蜚语，澹台砚总要出口反驳他们，倒是苏箫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让澹台砚也不用在意，清者自清，无需向别人解释什么。

    澹台砚佩服学姐的心态，努力让自己不去理会这些，将精力放在学习上，跟上学姐的脚步。

    只是澹台砚不知道的是，她的学姐，其实是抱着些私心才与她这么说的。

    与澹台砚处得久了，苏箫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对她有了别样的情感，只是澹台砚的确不愧对苏箫给她备注的名字，妥妥一愣头青，感情白痴。

    在学校的一众人眼中，澹台砚现在是一只妄图吃掉天鹅rou的癞蛤蟆，而这样一只癞蛤蟆，是一定会被爱慕苏箫而不得的一干还算有些权势的alpha或是beta记恨上的，所以流言开始出现的时候，江莱便被苏箫派去保护澹台砚，保护她的安全。

    保护了半年之久，江莱将自家大小姐与她目前的保护对象的相处模式都看在眼里，心中感慨万千，陷入恋爱的女人果然会变傻，身为苏家的大小姐也不例外，只是大小姐喜欢的对象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木头，她一个外人都看得明明白白，怎么这澹台砚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这样一个貌美如花家财万贯的omega天天搁在眼前，怎么可能不会心动，除非这个alpha的身体不行。

    有了这样一个念头，江莱总会挑机会旁敲侧击地提醒自家大小姐，她看上的alpha可能有生理缺陷。

    苏箫不笨，能听出江莱的暗示，留心观察了澹台砚一段时间，苏箫也开始怀疑起这个小愣头青是不是真的身体有什么当年车祸的遗留问题。毕竟她偶然间亲眼见识到了澹台砚这个alpha居然没有受到omega发情的信息素影响，泰然自若地替那omega打了一针抑制剂然后将人送到附近的医院。从那之后，苏箫也总是想找机会带澹台砚去医院检查身体，但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诓澹台砚去医院。

    对此一无所知，澹台砚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有个可以暂时安身的家，每日又能与学姐同进同出，她很开心，很满足，只要见到学姐，她的心总是涨得满满的，只是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这就是喜欢。

    苏箫犹豫了许久，没能成功带澹台砚到医院去，一转眼便到了澹台砚高考结束的日子。

    交完最后一门卷子，高三学子的疯狂之夜也就拉开了序幕。这最后一次的聚餐聚会，澹台砚便没有找理由推脱掉，给苏箫打了通电话，说自己晚上不能回家做晚饭还可能会很晚才能回去。

    餐桌上，澹台砚来者不拒，只要找她敬酒的同学，她都给面子喝了，还有几个来找她拼酒的，也没有拒绝，直接对瓶吹。晚餐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他们的狂欢聚会没有在此时就结束，更换场地继续嗨，一群人开了个超大KTV包厢，一拨唱歌，一拨摇骰子，一拨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澹台砚都没有玩过，脑子已经开始犯迷糊，坐到哪个位置就算哪。好巧不巧，澹台砚刚一坐下，桌上旋转的酒瓶瓶口就对准了她。

    转酒瓶子的人是班里的八卦小能手尉迟姝，只见她摩拳擦掌，极其兴奋地盯着澹台砚，“澹台砚，你是选真心话呢还是大冒险呢？”

    坐下就不想再起来，澹台砚选择了真心话，这选择正中尉迟姝的下怀，“选了真心话就要说真心话，澹台砚，你是不是喜欢你家的那位学姐。”她可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她磕的cp是不是真的，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有位漂亮小jiejie来接澹台砚放学，可先前得到的结果只是澹台砚说那是她学姐，害得她只能自割腿rou默默窝在被窝里写同人文来抒发内心的郁闷之情。

    学姐……喜欢……酒精侵袭上了脑子，澹台砚的思维变得有些混乱，这两个毫无关系毫不搭边的词组合在一起时，她的脑子卡壳了。

    “喜欢……学姐……喜欢……”凭借自己训练杰出的听力，尉迟姝还是成功听到了澹台砚的呢喃，欣慰的姨母笑起来，而澹台砚抵不住莫名的困意，躺靠着身后的沙发，睡着了。

    江莱推开KTV房间的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澹台砚挎了出去，眼尖的尉迟姝发现，外门还站着一个人，百分之百不会认错她就是澹台砚的学姐苏箫。

    好不容易把澹台砚搬回客房的床上，江莱挥挥手与自家大小姐告别，独留苏箫一人要管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醉鬼。

    第一次见澹台砚喝成这个样子，说不心疼是假的，苏箫进浴室弄了块温毛巾，替澹台砚擦干净了脸。

    衣服上的酒气很重，还掺着些烟味，即便是睡梦中也受不了这种味道，澹台砚扒拉着将自己的衬衣扣子艰难地一颗颗解开。

    苏箫将毛巾洗了一遍后走出来，就见到澹台砚在解扣子，猜得出来原因，苏箫叹了口气，走过去帮澹台砚脱下衬衣，只余一件内衣，顺手擦了擦澹台砚露在外的肌肤。

    澹台砚突如其来地一个翻身，将苏箫压在了身下，脑袋埋在苏箫的颈间，澹台砚又开始了无意识的呢喃，“学姐……喜欢……喜欢……学姐……”

    将压着她的人的呢喃尽数收进耳中，苏箫的心跳变得不规律起来，原来小愣头青也是喜欢她的。

    两人身体间的摩擦使得澹台砚的腺体逐渐挺立起来，隔着几层布料也能感受到身下被抵着的灼热硬物，苏箫的脸霎时红了透。

    苏箫没有忘记先前的怀疑，如今又知晓了自己并非单相思，而是与澹台砚两情相悦，她不介意亲自验证一番小愣头青是否真的有生理缺陷。

    太阳直直地照在澹台砚脸上，扶着撕裂感明显的脑袋，好不容易睁开了双眸。眼前是熟悉的布景，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公寓，但回来就够了。

    正想掀被子下床，澹台砚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她的床上，不止睡着她，而且她与床上的另一个人，似乎都什么也没穿。

    颤巍巍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苏箫恬静地睡颜出现在视线中，还有那无法忽略的斑驳红痕。

    澹台砚直接吓得脸色苍白，她做了什么，借着酒意强暴了学姐，怎么做了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苍白的脸上满是对自己的厌恶，可这表情，却是落在了刚睁眼的苏箫眼中。

    澹台砚下了床，随意套上衣服裤子离开了房间，走出了公寓，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学姐，她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以为澹台砚厌恶自己，不愿再跟自己有接触，心伤的苏箫顾不得身上的疲累，离开了这间满是两人回忆的公寓，再没回来过。

    而反应过来做出独自跑出这样更不负责任行为的澹台砚，立刻奔回了公寓，可学姐已经不见了。

    澹台砚再没等到苏箫回来，甚至苏箫这个人，都跟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