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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若他不在,还有护卫,若护卫也不在……她会怎么做。回到马车旁,薛定奕去火堆旁煮药了,马车内只有施正霖一个人,南药将布巾递给他:“这一趟你们都不来也没事,我带着他们过去,你们也不用涉险。”“她一定会去的。”“拦住她啊。”施正霖反问他:“为什么要拦。”南药话语一滞,为什么要拦,难道就看着她满漠北跑,且不去论别的,不安全啊。施正霖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过书册,淡淡道:“她喜欢做这些。”南药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行吧,眼下也不是看这些的时候,等到了西平府,休息的那几日再看也不迟。”确实是累了,上过药后人又不大舒服,施正霖不再坚持,放下书册准备休息。这边苏锦绣回来,见火堆旁薛定奕还在煮药,在一旁的石块上坐了下来:“你还不休息?”“你手上不还有伤。”薛定奕摇着扇子,时不时看锅内的药,没有半分大家少爷的样子,“虽说是小伤,但被这些灌木剌到会不舒服。”“你这么说还真有点痒。”隔着袖子苏锦绣轻轻挠了两下,薛定奕递给她小瓶子,轻笑道:“涂一些会舒服点。”微凉的感觉沁入皮肤,很快减轻了痒的症状,苏锦绣转动着手里的瓶子,抬头看他,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的柔缓。兴许是因为他学医,兴许是从小就跟着他师傅离开了上都城,没有浸染在那群公子哥中,薛定奕整个人气质就很平和,与他说话,不自觉情绪也会缓下来。等了一会儿,薛定奕将放凉了些的药滤出来递给她:“有些苦,你要是觉得喝不下…”话音未落,苏锦绣接过去一口就喝完了这碗药,眉头都没皱一下,拭了下嘴角后将碗搁下:“不苦啊。”薛定奕愣了愣后失笑:“我记得你小时候怕苦味。”那时从池塘里把他们俩捞上来后,听到宋大夫人吩咐人去煮驱寒的汤药,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中气十足的嚷着不要喝。“很久以前是怕的。”苏锦绣想了想,后来喜欢上喝苦茶,便不再觉得这些药苦。中间隔了这么多年,有些喜好肯定和小的时候不一样,但他只记得八九年前的,薛定奕有些遗憾:“今天的事还没谢谢你。”“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还迁就了我们,提早几日出发去西平府,又配合我们绕了路,要不是因为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苏锦绣站起来,冲着他笑的爽朗,“我可不能让你受伤,要不然都说不过去。”说完后苏锦绣转身回马车上,薛定奕坐在那儿未动,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脸上微有动容。只是因为那样吗。第64章064接下来的行程中,出奇的平静。施正霖伤口裂开,长时间呆在马车内的,因为赶路的缘故,停歇下来的时候大家都忙着休息,也甚少之外的话。去西平的这七八日里,路上很太平,没有再出什么岔子,最后一天在临着西平的镇上歇息后,两天之后,他们到了西平府境内的峡城。此时距离关北门还有许多路,但西平府这儿已经有了漠北的影子,老远才能望见山脉,不似上都城内,这儿的许多屋子都是用黄泥砌建而成,裸露的地面上草都长的不景气,一阵风刮起来,能卷起一阵尘土。宝音第一次来到这里,对什么都好奇的很,左看看右看看,走了一会儿后开始问苏锦绣塔娜什么时候到。“我们会在这儿住上几日,等塔娜来了再出发。”得了首肯后宝音放心了些。走在前面的南药停了下来,转身看薛定奕,笑意从容:“薛公子,接下来就看你的安排了,是要歇上一天,还是马上去找你师傅。”虽说早了几日出发,到西平府的时间倒是和师傅约的刚刚好,薛定奕知道师傅的喜好,留在城里,这时辰肯定是在茶馆里。“你们先安顿下来,我去找他。”薛定奕带了随从朝附近的茶馆走去,南药带着余下的人到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在峡城的南边,这里住的都是普通百姓,虽说热闹了些,却适合进出办事。宽敞的四合小院,苏锦绣带清竹她们收拾屋子,院子里,施正霖坐在藤架下,正和南药说起接下来的行程。没多久院子外传来了说话声,守在外面的护卫开了门,薛定奕带了个中年人走进来,南药回头一看,呵,是个讲究人。身上的衣服虽不华贵,却很整洁,袍子上不染灰尘,鞋面都很干净,腰上还系了个小葫芦,在峡城这样的地方,在外多走一会儿就会灰尘仆仆,像他这样就是十分的讲究。“人在哪儿?”走进来后他就问宝音在哪儿,苏锦绣从屋内出来,看到薛定奕后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叫清竹把宝音带出来,笑着请他进去。“您就是薛公子的师傅吧,里面请。”林缚生看向苏锦绣,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朝徒弟瞥了眼后,轻抬起袍子,走上台阶进了屋子。进屋后清竹带着宝音出来,林缚生的神色一下缓和了许多,问薛定奕:“就是她?”宝音走到苏锦绣身旁拉住她的手不说话,她在榕庄被关了这么久后,对忽然出现的陌生人都会有所警惕,苏锦绣安抚她:“宝音,这位就是我们帮你找的巫医。”听苏锦绣说起巫医两个字,林缚生又多看了她一眼,坐下来后朝宝音招了招手,让薛定奕准备东西:“叫他们去烧水,烧多一点,准备个木桶。”宝音对巫医是有敬畏心的,连大祭司都治不好他们的病,塔坨族的巫医却有办法,大魏朝这么强大,他们的巫医肯定比塔坨人厉害。宝音朝林缚生走过去,顺着他说的坐下,伸出手给他把脉。屋子内很安静,偶尔是林缚生的说话声,过了一会儿后林缚生叫苏锦绣给宝音脱衣服:“先让我看看她的手臂。”白皙的手臂上的长着偌大的一块红斑,看起来就有些渗人,林缚生用手按了按后,忽然从一旁抽出一根细针,直接扎入红斑的最中间,宝音咬牙,疼的冷汗直冒,但没有缩手。苏锦绣一直看着,那针拔掉后,红斑的最中间渗出血来,奇的是那血的颜色不深,不如别人流血时来的深,就像是被掺了水被冲淡了,怎么看都有些问题。林缚生给了三个字:“中毒了。”“什么毒?”林缚生又给了三个字:“不知道。”苏锦绣按住宝音的肩膀:“她说家里人和她一样,从小就长了这样的红斑,随着年纪增长,红斑还会慢慢变大,活不过四十就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