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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亮,“送什么送,智障。”第31章31上课铃枯燥地敲打几声,高数老师踩着细高跟,了无生气地讲解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冬天到了,宴旸把围巾垫在冰冷的桌面,开始长达四十五分钟的冬眠。没过多久,保温杯咣地摔在地上,接着便是姜齐齐不知所措地问‘尤喜,你怎么哭了。’寂静的教室里,翻纸巾、拭眼泪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宴旸皱着眉,不耐烦地捂住耳朵。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要哭死一边哭去,叽叽歪歪卖什么凄惨可怜。按捺不住将要爆发的怒火,宴旸正准备用暴力解决这场事情,温热的指尖划过她的鬓角,被塞进耳廓的耳机正在低吟Ref:rain。随着入耳处细腻的女声,宴旸转过脸颊,看见程未用百乐笔戳了戳尤喜微颤的肩膀。后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上他绷紧的唇,不由自主地偃旗息鼓:“你...有什么事?”“麻烦你小点声,我还要听课。”程未扫她一眼,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被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气到,尤喜拧着眉,指着他空空如也的课桌:“你在听无字天书?”“这是我的学习方式,你管得着么。”他把视线挪向别处,低强压的声音像被抽去了氧气,“我希望你没有忘记我原来说过的话。”讲台上的高数老师刚巧打开点名系统,大家幸灾乐祸的起哄声,盖过这一片的雷电阴雨。尤喜被他咄咄的气势吓得发懵,等她反应过来,后颈像被贴了块铁皮连点头都是艰难。尤喜行事瞻前顾后、无胆无识,再一再二,她不会傻到再三。耳机松松荡荡挂在湛蓝色的毛衣,程未将它拈进自己的耳朵,任由歌声清透的盘旋。‘Iwannasleepinyourfeel.Iwannaseeyouinthedeep.’她在绵长的耳机线尽头,碎发轻垂,抵不住困意的眼睛似合非合。程未轻抚宴旸的脸:“放心去睡吧,任何事情都有我替你去完成。”男生仿佛天生就有使不完的热量,他掌心的温度,恰好适合宴旸捂不暖的脸颊。浅浅阳光落在桌上,程未的笑意就像超市货架上的软糖,都装着毫不吝啬的分量、令人心动的味道。她望而出神,一点一点被程未迷惑。“宴旸。”毫无预兆,高数老师突然喊住她的名字。屁股离开椅子反弹出咚的声音,宴旸望着投影幕布上丑不拉几的照片,愣了几秒,傻傻地说‘到。’老师不明所以地看她:“这位同学,下次点名就不要站起来了。”脸颊染成淡淡的桃粉,她匆忙应着好,却不小心咬到了腮帮rou。从口腔窜出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宴旸用纸巾蘸了蘸递在程未眼前,眨来眨去的眼睛满是‘求安慰求抱抱’的委屈。程未挂着圆框眼镜,煞有其事地看了几眼,一脸认真地说:“你的血,无论是颜色还是稠浓长得都很像稀释后的番茄酱。”“说,说以呢?”她捂着左腮,支吾不清地吐字。“所以...”他放下纸巾,比个标准的大拇哥,“我宝贝真牛逼。”虽然高数老师还在分析那几道无趣的题目,宴旸骤然抬高音量:“程未,你的求生欲怕是不够强。”迎着四面八方探寻过来的目光,她把脑袋埋在桌上,笃定地下达通牒:“既然我们的课很多都不一样,你校队要训练我部门也有活动,那我们就不要见面了。”许久没有说话,他注视着她冷冷抛下一句:“不许。”这些话本是宴旸故意为之,目的很幼稚,只是想让程未说几句好听的软话。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却真的有些微怒:“凭什么我任何时间都要属于你,程未,你是不是太自私了。”“宴旸,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程未唇角微嗤,从口袋摸出硬质烟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三年还不是三天,这恋爱谈的有什么意思。”宴旸张张口型,想要解释却不想失去被他捧上天的高傲:“既然没有意思,那我们还可以结束。”要是说出口的话都能在两分钟内撤回,那该有多好。捻着烟尾的指尖轻轻颤了颤,程未盯着胡乱涂鸦的桌面,沉默的一瞬比一世还要冗长。“我出门抽根烟。”他率先冷静下来,想要主动把两团互灼的火苗隔离,随后宴旸见他绕出走廊,后门被关地咣铛响。出门抽根烟是分手还是不分手。宴旸把脑袋用手臂圈起来,不过半节课,想要嚎啕大哭的人便从尤喜变成了她。碍于坐在前排的411,她咬住嘴唇从后门撤退,灯光下的眼底满是水亮的痕迹。没过多久,从男厕回来的程未满身卷着烟气,他盯着空荡荡的桌洞和座位,打火机从掌心悄悄滑落。高数课后,两人达成难得的默契谁也没有主动联系谁。宴旸的手机偏执症又开始发作,无论走在哪、做什么,都会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刷新几次微信和QQ。她没有刷出程未的道歉短信,也没有发现漏接的电话,取而代之是记者部堆积如山的采访稿和版面内容。当晚,宴旸失眠到一点,索性打开电脑码字。室友发出熟睡的低声,深蓝色的床帘若有如无地卷着弯,她正逐字逐句地查找错别字,胳膊肘碰到鼠标,不小心摁到了历史文件。四天前的稿子,身穿白球服的少年眼神温意,他站在领奖台高高举起明灿灿的奖杯。这是她亲手编辑的、最满意的微信稿。因为主人公是他,她不遗余力、尽善尽美,总想着怎么做才能把程未最真实的美好用文字刻画出来。标题上的‘校冠军程未’看的人眼酸,宴旸合上电脑,掀起遮住阳台的窗帘。又下雪了,她呆望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白点,没有勇气从空调房间过渡到阳台,感受这股侵入骨髓的凉意。她赶快钻进被窝,今年的第二场雪比初雪冷的多。-第二天,宴旸收到一条成功订购高铁票的短信,她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程未给她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