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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谢云流许了诺次日再上山去,可他方一回府,顿时想起这两天似是军情紧急,明日谢将军便要开拔出城,寅时就得起来准备一应事项,乱糟糟不知要到什么时辰;可若是此时派人去送信儿说不去,又恐李忘生多想,不由得叹口气暂时把这事搁置一边,过主院去瞧瞧自己一把年纪又要出门的爹。谢将军见他一副刚闲晃回来的做派,少不得扣着他耳提面命几句,复又细细嘱托他远行后京城诸事。 果不其然,待他目送队伍祭牙出征,再草草应付了一众皇亲显贵,日影已转到未正还过了两刻了。只看这些人,壮行之心没见多少,算盘倒是打得噼啪响,是要把他谢某当傻子?谢云流烦不胜烦,告辞牵马便走,也不管身后如何絮絮议论于他,心中只惦记着李忘生今日许久不见他人,怕不是要以为自己诓他。也不知当如何哄他一哄,莫要他气自己失信才好。 谢云流这回再寻李忘生后窗已是熟门熟路,他心中虽早转过了一众浑话要哄人,可瞧着那雕花窗扇儿紧紧合着,心中竟有些情怯,在窗根儿徘徊许久,听那窗内似有人摆弄香炉茶盏,才轻敲那窗棂低声道:“忘生,师兄又来看你了。”屋中声响骤停,却只不言语。谢云流忖度他这番应对,也不知是否恼了自己,复又哄道:“家父今日出征,实是忙得很,并非有意教你等这许久。我记得今日该是观中休沐,师父必然下山沽酒,出来师兄带你跑马去。”屋中人仍不做声,谢云流心思百转,一时又想,难不成是忘生气自己昨日行事唐突?可瞧他昨日神色,分明也乐在其中,不似生了怨怼之心,便试探道:“好忘生,昨日可是弄疼了你?快让师兄好生看看,师兄带了药,还与你带了城南最有名的桂花糕。你若不开窗,师兄可就自己吃了?师兄可是从一早便忙到这时候,尚未赶得上用饭,便来瞧你了。”话音里倒是带上几分委屈,听屋中似是翻动书页,又道:“忘生,你放师兄在这窗外,却只顾着你那几卷经。一会儿师父回来瞧见可如何是好?可真是长者车音门外有,道家书卷枕前多。”谢云流越说越起了劲,话已出口才觉出不对,暗暗懊恼,赶忙补救道:“忘生莫气,师兄并非有意将你比作那等人,忘生自是一心向道,师兄以后再不这敢般浑说了。好忘生,便给师兄开了这窗户吧,成不成?”道毕凝神去听,屋中仍是寂然无声,谢云流心下生疑,只悄悄去推那窗扇,谁知竟一下推开了,便顺着望去,疑惑道:“忘生?”待他瞧清楚屋内,却哪里有什么他的好忘生,只吕真人坐在玫瑰椅上,怒极反笑地盯着他。 谢云流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头皮发麻,一时也不及回忆自己究竟xiele多少底,也不敢再去瞧吕真人神色,拔腿便往山下跑。他随谢将军练了一身好功夫,几息间已窜出一射之地,却见吕真人身形飘忽,转瞬已截在他眼前,手中还攥了把扫院的笤帚。谢云流倒吸口凉气,连忙一个急停,反身又往纯阳观屋顶上翻,心道今日怕是必不能善了,只一味上蹿下跳躲那笤帚。 李忘生自前殿诵经出来便觉殿后似有走动打斗之声,匆匆赶至后院,只见谢云流慌慌张张,踩着屋上青瓦奔逃,后头师父提着笤帚追打,一时背上已挨了几下,痛得“哎哟”叫唤,吕真人怒道:“兔崽子,正经书没见你读过几卷,引诱同门,哄骗你师弟倒是有一套!还敢拿你师弟比那假道yin姑,是觉着你师父打不动你了?”说着便又要打。谢云流连忙喊道:“师父莫要再打了,徒儿知错了!”喊毕抬头,竟看到李忘生已被他二人惊得呆立一边,自觉丢人至极,一时未察踩了个不甚稳妥的瓦片,步子一滑便直直往地上坠。李忘生赶忙疾行几步去接,谁知本已接住了人,一错劲腕骨处却被坠得扭了筋骨,疼痛间一个松手,青砖地面扑通一声,只听着都替人觉出疼来。 李忘生扶着腕子满面歉然,忙去瞧他师兄,见吕真人随之飘然落地,欲要求情几句,可思及方才师父几句责怪间,已是知晓他二人行事,又觉羞于启齿。吕真人望谢云流几眼,知他这一摔不过伤及皮rou,这才重重哼道:“忘生不许扶他,让他自己回去反省!”谢云流方才缓过一阵,忙扯住吕真人衣袖:“师父,徒儿这伤,可如何骑马回去?不如师父暂允我在观中养几日伤?”吕真人见他又欲上房揭瓦,气得发笑,扯出自己袍袖一摔:“随你!找你自己屋子去,别想烦忘生!” 谢云流自知理亏,不敢再辩,只得自己寻到往日常住的厢房卧好,遣了个小道童去自家报信,只道自己欲在观中小住几日。嘱咐罢便昏昏然有些发热,恍惚间似有人请大夫进来与他验伤开药,再醒来却已是掌灯时分,腰背上敷了药,生出许多痒意来。他这厢正辗转反侧翻不得身,房门倏地一开,见李忘生手中携一食盒进来,想是要送些饭食与他。 李忘生甫一进门,望见谢云流一副英气眉眼流转含情,瞳眸映了些许烛火,定定只望着自己,不禁红了耳垂,只默默摆出杯盘,谢云流便也只默然看他忙前忙后。见李忘生一言不发,红着脸欲要遁走,谢云流忙拉着人手道:“忘生莫急,师兄还有东西给你。这是用于那处的药——”硬扯了人回来,“千万记得使,万万别真伤到了。师兄还给你带了些别的。”话毕便去摸自己口袋,只摸出个扁纸包儿,打开一瞧,那点桂花糕已尽压碎了。李忘生倒是笑出声来,推他道:“还道师兄拿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原是些桂花渣儿。”谢云流也叫他惹得发笑,假意埋怨道:“还不是为你,受了师父一顿好打。”李忘生也不去究他话中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笑道:“恐怕师兄也不尽是为了忘生,如今谢将军离京,师兄莫不是俗事缠身,故意来观中躲懒。”谢云流一怔,倒叫他说中心思,复一转念,又打趣他道:“师兄家中诸事,忘生如何知晓得此般清楚?”李忘生自悔失言,挣着不肯再讲。谢云流便只管去缠磨他,逼得人没了法儿,只得解释道:“忘生未被师父收入门墙时,曾见师兄与众贵人宴饮于楼上。有衙役欲强抢路边小民美妇,师兄便丢下一众贵人自楼上跃下,教训了那衙役便悠然离去。忘生见那妇人之夫似是受伤,襁褓中小儿啼哭不止尤为可怜,便求了家中兄长予了他们些银钱。兄长那时便言及谢将军传闻,忘生这才得知一二。”谢云流听他如此讲来,心中怔然,他自是对这一节无丝毫印象,只得勉强笑道:“我竟不知,忘生从那时便这般注意师兄。”又闹他半晌,虑及吕真人正在气头上,也不敢留他久坐,只两厢各自归寝。 四五日过去,谢云流伤已好了个十之七八,这夜见李忘生房中灯火已熄,遂悄悄出了房门溜去前殿,迎头便见吕真人坐于蒲团上,似是知晓他要来,特特在此等他一般。谢云流只觉于师父目光之下无处遁形,忙郑重跪下道:“弟子特来向师父请罪。”吕真人道:“你有何错?”谢云流道:“弟子不该未经长辈许可,便私自引师弟同修。但弟子待忘生一片真心,并非只图一时风流。”吕真人嗤道:“你二人方才认得几日,便来妄言真心?”谢云流哑然,久久失语,思虑良久方道:“师父所言,弟子确是无可反驳。可云流自己却总觉应同忘生不止如此,自见到忘生那日,弟子方才觉出此生茫茫,冥冥中似是只为忘生一人而来。云流知此事玄之又玄,以致自己都时常无法确信,亦无法解释与师父明了。云流无话可说,惟斗胆求师父成全。”吕真人神色复杂,半晌叹道:“若你今后疑他弃他伤他,该当如何?”谢云流叩首道:“若真如此,师父只管缚了我,如何处置,但凭忘生心意,云流绝无怨言。”吕真人复又道:“若他修行日久,知天道无情,自要行那太上忘情之途,你又当如何?”谢云流怔怔然细思这四字,竟心中隐痛非常,双目泛红,强抑道:“那弟子……那弟子也并不能如何。只云流虽未同师父长久修行,亦知世间大道,必不仅此一途,云流也只得尽力于微末,换他不至离我而去。”吕真人见他话说至此,怅然长叹,闭目不愿再多说,摆手让他退下。谢云流知师父已然默许,复又长叩而退。 一出门便见李忘生红着眼等在外面,汪着泪要落不落的,几步拉他转过后院去,只一味紧紧抱他。谢云流被他使劲依着,忽的发现怀中人只着了中衣,也未穿鞋袜,不知在这夜风里立了多久,连忙揽着腰将人抱起进了房间,也不敢往床榻处多行,只将人置于外间樟木桌上。李忘生仍搂着他不肯撒手,谢云流便有意取笑他道:“师兄伤了这几日,小忘生这是食髓知味等不及了?”话音未落,只觉膝上被怀中兔儿蹬了一脚,颈边湿漉漉似让人啃了一口。 谢云流本教师父方才那几问激得悒悒,却让李忘生这两下勾得立时乱了气息,眯了眼一下没一下吻他嘴唇。忽的又停了作恍然追悔状,引得李忘生疑惑看他,谢云流便假意懊恼道:“我这师兄失职,竟忘了问清小忘生欢喜何种香膏,如今只得了这一盒,好忘生原谅则个。”李忘生教他逗得笑着要去打他,他便又叫痛,李忘生直以为碰到了他伤处,慌忙要瞧。谢云流将人腕子捉在手心,呵气揉弄,笑道:“骗你的,伤早便好了,师父也并未多下狠手打我。倒是你,做甚要接我那一下子,手还疼不疼?”李忘生抿嘴摇头。谢云流复又去啃弄他双唇,手指却悄悄探到他身下握住,修长手指从背筋作弄到蕈头,将人逼出声甜腻腻的喘,不多时便软着身子要往后倒。谢云流索性扶他揽着自己颈项,一路不停退了他软绸裤子。李忘生但觉下身空空落落,晃着两条腿不知该放到何处,未及多想便就近圈到了谢云流腰上。谢云流被他这神来一笔引得气血上涌,偏生瞧他还懵懵然不知自个儿做了如何惹火的事,只得耐着心往他那处xue儿上涂香膏。那xue口教他厚厚抹了几层,不多时便亲密密咬着他指尖,轻易吞了两指进去,嫩rou一动一动地吮着。谢云流便去探弄他粉xue内里,寻到处凸起时,惊得李忘生如俎上之鱼,整个身子痉着,挣得侧旁笔架哗啦啦翻落在地。李忘生这才后知后觉,这处是他日常温书制符的书案,往后倒教他如何用得?正欲开口求身上人换到榻上,刚开口喊了“师兄……”,那人却开始反反复复戳弄那处,李忘生顿时眼前黑一阵白一阵似是炸了烟花,只晓得夹着那指头呻吟出声,身下阳具也抖个不住,颤巍巍便要吐些精水来。谢云流却一下捏住了他阳根,又探了根指头进去。李忘生被他捏得丢不得放不得,慌得乱踢乱蹬,谢云流两手皆忙着,倒是硬生生受了这几下。他到底不舍得作弄人太过,抽了手指便换了硬涨分身,直挺挺插弄进来。谁知李忘生一下如濒死般仰了白皙脖颈无声长喘,xue中死死绞得他发痛,竟是从后面丢了去。 谢云流咬着牙将那一会儿忍了,渐觉层层湿rou争先恐后咬他,不禁深深浅浅抽动起来,又专往那处凸起顶弄。李忘生教他逼得呜咽,底下倒是仍好生裹着那巨物,只滴滴答答流些污糟液体到案上,双腿禁不住地圈着他往更深处去。谢云流粗喘了声再忍不得,次次全力顶弄,冲撞得那xue中阵阵黏稠水声作响。如此狠顶了小半个时辰,那窄xue已是熟烂软红,只一味潮腻腻讨好他,教他入得不知今夕何夕。两厢缠绵起伏间,谢云流渐觉酥麻硬涨得紧,便放了捏着的阳根,复又强挺着入弄十数次,双双在这桌前xiele身。李忘生被人制着许久不许出精,xue内深处又被热液突突灌着,那处小孔只淅淅沥沥流出些白浊精水来,一路顺着白皙腰腹,黏糊糊滴到书案上。 两人喘匀了气,谢云流把阳物抽出来,摸了软帕就着水帮人擦洗清理。李忘生累极伏在他肩头,迷糊着口中还在喃喃他的桌子。谢云流忍俊不禁,哄他道:“忘生别怕,桌子师兄也给你擦净了。”待一切妥当,抱着人钻进被褥,谢云流只觉从未有过如此满足之时,神思亦飘飘然不知欲往何处。忽的想到前几日李忘生所述第一遭见他的情境,竟茫茫然间教他记起些细碎往事,蹭着李忘生颈窝道:“忘生,我好似想起你说的那家人了。我也说不清为何,当时只觉那孩子哭得人十分难受,便没忍住去多管了这一桩闲事。”李忘生此时倒是清醒了些,听他这般说,便也道:“萍水相逢,如今那孩子也该是垂髫之龄了。只望那家人之后美满和乐,不枉师兄救他们这一遭。”谢云流嗯了声,也放开不再去想,只低笑着玩他指尖。 他二人喁喁私语之时,自是不知几十里外小村中,一户洛姓人家的阿爹阿娘正哄他们的幼子睡下。缘起缘灭,小少年并不知晓他这一生平安顺遂,唯一的遗憾,便是此生再未能见到他心念着报恩的那二人。而此刻的小少年还在缠着爹娘,央他们仍讲那位从天而降的大侠,并那细心善良的漂亮小少爷的故事。 正是:千里路长在,凋零旧年光。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