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大早就被鬧鐘吵醒的朝日，在床旁邊摸索幾番後才關掉煩人的鬧鐘。才起身就感覺天旋地轉，是昨晚的酒精消退後留下的宿醉。

    睜開眼前他明明還在和潸冥瘋狂纏綿，醒來睜開眼後才發現是夢境。

    “難道我最近這麼欲求不滿嗎？”

    朝日爬起身來，注意到被單上那凸起，非常有精神的晨勃。

    「嗯...」

    逐漸清醒的朝日摸著下巴不斷回想昨晚他喝得那麼爛醉到底是怎樣回來的，只是他怎麼想都沒有印象。

    當他翻過身看到床頭櫃上的手機被貼上一張亮黃色的便利貼。帶著疑惑的朝日把它撕下來看，上面寫著：『去看手機裡的錄音和相簿，潸冥』

    出於好奇心朝日打開手機點進去，發現的確有最新的錄音檔，是昨晚凌晨錄的。點開後出現一段段雜音，朝日被吵得腦袋又開始痛，隨後就是幾串吵嚷的對話。

    「欸，這個是不是麥克風啊，喂喂喂，咳咳，我要點一首歌，獻給在場的朋友～～！嗚呼！！」

    「這才不是麥克風，你開了你自己手機的錄音功能，給我清醒一點，醉鬼。」

    「不管不管，我要...欸，我要幹嘛來著？」

    隨後傳來潸冥重重的嘆氣聲：「你消停一會行不行，也不想想我要照顧一個發瘋的醉鬼多累人，給我站好。」

    「你剛剛不讓我吃雞巴，現在又想控制我？」朝日打了一個長長的嗝，潸冥突然提高聲量：「臥槽，別對著我！髒死了！」

    「你也是，兩腿之間掛著那大雞巴都不捨得用，真的是很氣人，你是不是不舉啊哈哈？」

    「噓——別在大街上說那麼大聲，別給我丟臉！而且你的錄音機還開著，你根本就沒關掉。」

    「不知道，幫我關嘿嘿。」

    「算了，我不關，倒是要把這段對話都錄起來，等你酒醒後你才會知道我多辛苦，還有你有多鬧騰。」

    「唉，我現在在路上正駝著一個醉鬼，路上還要忍受他的噪音攻擊，換個人都受不了...等，不要亂動！」

    「把你褲子裡的東西交出來！交出來！」

    「不把他交出來的話@$%...唔，好想吐...嘔嘔嘔！」

    「喂！你開玩笑的吧，別吐啊！快到你家了，鑰匙快給我，給我忍著，該死...」

    對話到這裡就斷掉了，遲來的羞恥讓朝日臉頰發燙，醉酒後的他完全大失態。

    “嗚哇，我昨天到底幹了什麼，難道真的吐在了潸冥身上嗎？”

    光是聽到這些對話朝日就覺得很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方把頭埋起來。沒想到聽自己說話這麼羞恥，從旁人的角度來看根本就是神經病。

    “那...之後呢？到底發生了什麼？”

    朝日下意識地打開被褥發現自己只穿了件T恤，下半身什麼也沒穿，涼颼颼的。在大腿外側還看到了淡得快要消失的牙印。

    看到這裡的朝日腦海裡起了個大膽的想法：“該不會夢裡的那些是真實發生過的吧？”

    可奇怪的是，屁股和腰完全不會痛，難道只僅止於前戲嗎？朝日又想起潸冥要他看相簿，於是打開手機裡的相簿點進去看，是一段影片。

    影片裡的自己下半身光溜溜正抱著潸冥的大腿不放他走，不斷仰求潸冥打一炮，隨後潸冥把自己壓到在床上抬起大腿啃，但隨即自己則倒頭就睡，留下錯愕的潸冥。

    潸冥把鏡頭對著自己說：「還好我有提前錄起來，看看這鬼樣子，終於肯安靜下來了。」

    即使透過螢幕，朝日都看到潸冥太陽xue那惱怒的青筋。

    「啊，哈哈哈...這可真是不得了啊。」朝日苦澀地笑著，心裡想的是下次見面到底要怎麼面對潸冥。

    -   -   -

    有個小巧的庭園和佈滿植栽的兩層小屋是潸冥的家，早上還未到七點，剛起床豐虎從階梯上打著呵欠下樓，在客廳看電視的妻子聽到聲音。

    「昨晚熬夜累壞了吧。真是的，也不想想你都幾歲的人了還和年輕人混，體力能跟得上他們嗎？」

    豐虎坐到妻子旁邊，摟著她說：「高興嘛，而且見到潸冥交到好朋友更是開心。只不過我這老腰的確經不起折騰，等會幫我貼酸痛貼布。」

    被妻子虧了幾番後，豐虎問她：「不過你今天怎麼那麼早起床？」

    「今天本來想要睡久一點的，可是小潸他一大早在樓下乒乒乓乓的，不知道在做什麼所以就被吵醒了。」妻子指著廚房說道。

    「這不是還沒到時間嗎？潸冥幹嘛那麼早起，平時他也不在這個時間點起床啊。」

    妻子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剛剛進去問了一下說好像是要自己準備便當吧。」

    「是喔？真是稀奇。」

    說著豐虎起身走進廚房，看到爐灶上煮著一鍋湯，洗手台上有不少烹飪後的痕跡。

    站在爐灶前的潸冥舀了一勺湯試喝，旁邊擺著保溫壺。

    「潸冥，怎麼突然準備早餐了，你要帶便當去學校跟爸爸說下不就好了。」

    潸冥看到阿虎聞香進來，習慣性舀了一勺給豐虎吃，他說：「這是醒酒湯，昨晚你們都喝太多酒了，尤其是朝日，我猜想今天肯定會宿醉痛，所以打算帶去學校給他。」

    「哇，你還真是用心，特地早起幫朋友準備食物，爸爸對你刮目相看了。」說完豐虎拍了拍潸冥的背，很欣慰地笑。

    「有嗎？我只是順便，剛好我自己也想自己準備便當而已。」

    「齁齁~老爸當然知道。」

    潸冥看老爸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知道怎麼解釋也沒用，於是把他趕去客廳：「好了，我還要繼續待在廚房，煮好了再跟你們說。」

    了解情形的豐虎識趣地走回客廳，遞給妻子一杯熱咖啡後坐下，眉開眼笑地跟妻子打小報告。

    「老婆我跟你說，最近潸冥認識了朋友，我還打聽到他說要“順便”幫他帶便當過去。」

    妻子聽到後驚訝地捂嘴說：「哎呀呀，太陽打西邊出來，那小子交到朋友了！？」

    「真的，我也認識了那位朋友，是個很棒的小伙子呢。」

    「太好了，我還以為他在學校沒朋友，每次看到他不是在做試卷就是在預習，的確是個乖孩子。但是我也不想讓他只會讀書，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多多少少也應該做些別的吧。」

    豐虎點點頭表示贊同，「是啊，我像他這個年紀都不知道在學校外面鬧了幾次呢。」

    「你還敢說，不過青春期就是這樣嘛，誰還沒有年輕過。」妻子抿了一口咖啡後，輕聲感嘆說：「幸好這孩子最近認識了朋友，我也感覺得出來小潸最近變得開朗起來。」

    感嘆後她撞豐虎的肩膀說：「還有你也是，怎麼不早跟我講呢，害我一個勁地瞎cao心。」

    潸冥看著自己的傑作，那是裝著醒酒湯的保溫壺和白飯，想著：“就這樣吧。不就是簡單的湯而已，老爸他太誇張了。”

    蓋上蓋子裝袋後，潸冥走到餐廳帶上自己的書包，對爸媽說：「我去上學了，鍋裡剩下的湯是給你們的。」

    「好，放著吧，老爸會去收拾的，路上小心。」豐虎說完後，妻子也在旁邊附和說：「小潸，在學校好好玩喔。」

    潸冥反應過來，知道以老爸的性格肯定跟媽說了，他尷尬地用手指撓撓臉說：「好，知道了。」

    在潸冥走後，妻子轉頭跟豐虎說：「你看到沒老公，他沒反駁我說的話，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會垮下臉說什麼『學校是用來讀書的地方，我沒時間去玩』之類的話！」

    看著興奮的妻子，豐虎捧腹大笑：「哈哈哈，學得真像！」

    妻子突然想起什麼說：「啊，你怎麼還在這，不用準備去開店嗎？」

    豐虎說：「對吼，我都忘了。」

    「那你在幹嘛還不快去開店。」

    豐虎笑說：「老婆，你忘記我們店今天公休了嗎？」妻子意識到後覺得很糗，就拍豐虎說：「你幹嘛騙我，真是的。」

    豐虎哈哈笑道，妞妞從樓梯蹦下來，對他們喵喵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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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下課鐘聲響起後，潸冥就帶著準備好的午餐離開班上去找朝日，旁邊的同學想要跟他打招呼都來不及。

    穿過走廊來到普通班門口前，有些學生忍不住多看幾眼，升學班的人來他們這裡是件罕有的事。

    潸冥攔下其中一位同學，說：「不好意思，請問可以幫我叫朝日出來一下嗎？」

    那個同學看了眼潸冥後點了點頭，「可以啊，稍等。」隨後對著班裡面喊了朝日的名字。坐在後頭的朝日看到潸冥後，明顯怔了一下。

    朝日撓著頭手插口袋，走到門口前，彆扭地把頭轉過去沒有直視潸冥。

    「你怎麼過來了？」

    潸冥看朝日的反應就知道他寫的便利貼被看到了，但他還是想逗朝日。

    「看了你手機裡錄音機和相簿嗎？」

    朝日結巴，「看..是看了。額，我也不知道我發起酒瘋來這麼難搞。抱歉啦，讓你照顧一個醉鬼。」

    「道什麼歉啊，我又不是第一天見識到你的瘋狂，早習慣了。」潸冥用手指彈了朝日的額頭惹得朝日抱頭哀叫，他又說道：「只不過昨晚的行為更上一層樓，算是讓我認識到你的瘋根本就沒有極限。」

    潸冥將手裡的便當袋遞給朝日說：「諾，這是醒酒湯，趕快喝一喝。」

    朝日接過便當袋，很驚喜，沒想到潸冥還真的願意做便當給他。正當朝日想要和潸冥說話時，背後的同學們的議論聲打擾了他。依稀聽到他們悄悄說：「為什麼潸冥會在這？」

    「阿啊～好麻煩。」朝日煩躁地抓了把頭髮，隨後指著樓上說：「陪我去天台吃飯吧。」

    潸冥說：「天台？」

    「是啊，走吧。」朝日說完後不給潸冥反駁，拉著潸冥的手走了。宋晉剛好回來，看到朝日和潸冥從班上走出去，問他們：「欸，這不是潸冥嗎？你們去哪？」

    「我們去吃個飯。」

    看著朝日那個著急模樣，宋晉也不繼續攔著他們。「喔，去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要去私奔呢哈哈~」

    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有沒有聽到宋晉的調侃，他們一下就溜得不見人影。

    回到班上後，同學們紛紛圍繞宋晉，好奇潸冥怎麼會來找朝日，而且他們的關係看起來不一般。宋晉擺擺手說：「有什麼好稀奇的，潸冥之前是朝日的輔導員啦。」

    聽到宋晉的解釋，顯然有些人是不信服的，但看宋晉也不願多透露，他們也只好悻悻然散開。

    通往天台的門半遮掩，掛在門把上的鎖鏈形同虛設，朝日潸冥二人輕易地就溜進天台。一般而言，這裡是不會對學生開放的，沒來過幾次的潸冥動作有些躊躇。

    看到潸冥還站在門口，朝日招手要他來這裡坐。天台的地板是水泥地，又是露天，一踏進去腳底下都是沙塵。潸冥勉強找了個看起來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下。

    「在這種地方真的能夠吃東西嗎？」潸冥不禁發問，朝日迫不及待打開保溫壺，頭也不抬地回答潸冥：「當然能，這裡多自由，你想在這裡挖鼻屎或者放屁都不會怎麼樣。」

    「別在吃飯的時候說這種話，髒死了。」

    朝日才吃了第一口就連連發出驚嘆聲，表情誇張得潸冥看到後忍不住吐槽：「噗，這什麼表情，挺會演戲啊。」

    雖然潸冥說的話跟平常沒兩樣，可朝日就是被逗笑了。他一邊嚼著一邊抬頭看向遼闊的天空，吹著微風。

    「這是身為美食評鑑家發自肺腑的讚嘆，你不懂~~」

    「說得好像你平常有多細緻似的，快吃吧。」

    隨性而慵懶的氛圍讓兩人吃飯的時候嘴角都不自不覺上揚。

    兩人的談話聲讓這平庸無聊的天台多了份歡笑，遠離喧囂的教室，兩人相處的更自在，更安心。

    這是朝日第一次跟別人分享自己的秘密小天地，以前都是上來獨處整天，可現在他卻習慣身旁有潸冥，如果他不在反而會覺得這裡空蕩蕩的。

    吃著吃著朝日的眼睛變得沈重，或許是因為安逸的氣氛，也或是早上睡得不夠，濃濃的睡意籠罩朝日，他打呵欠順勢側躺在地板上。

    「我想要眯一會，待會預備鈴前五分鐘記得叫我。」

    不到幾秒，朝日閉上眼發出沉悶的打呼聲，不管潸冥怎麼叫都沒有回應，沉沉地睡了過去。

    潸冥看著旁邊睡著的朝日，他的胸膛隨著呼吸規律地起伏。

    他握著筷子遲遲沒動，只是傻傻的看著朝日的側臉，時間飛快流逝，然而他們倆之間的時間彷彿靜止了般與世隔絕。

    在微風的吹拂下，朝日的髮絲落到眼前，潸冥輕輕地將那一縷髮絲撥開，看到朝日毫無防備的睡顏，潸冥的心跳聲變得雜亂。

    而隨著朝日擺動睡姿，身上的制服襯衫也變得凌亂，他的鎖骨以及白皙的胸脯透過寬鬆的領口盡收在潸冥眼底。

    他伸出手指在鎖骨上輕划，惹得朝日發出哼唧聲，可即使這樣朝日也沒起床，潸冥開始起了貪念，往下滑輕勾襯衫的鈕扣。

    可才剛鬆開一顆鈕扣，刺耳的上課預備鈴不合時宜地出現，吵醒了朝日。潸冥撇過頭，默默地發出一聲“嘁”。

    朝日揉了揉迷糊的眼睛，說：「唉，怎麼到了這個時間？我不是叫你要叫醒我嗎，都怪你，我都沒吃到多少。」

    這時朝日也注意到潸冥碗裡的飯也沒減少，「你怎麼也沒吃啊？」

    潸冥默默收回便當，自說自話：「一定是被鬼催眠了，剛剛我到底打算做什麼？」

    看著莫名其妙的潸冥，朝日不解地歪頭。

    預備鈴響起後，不少學生慢悠悠走回教室。路過布告板時，看到上面貼著這次的校內成績，不少人在經過的時候駐足看了幾眼。

    竄動的人群中有個人看到公告上的名次出現個突兀的名字時，停下腳步，遲遲不肯離去，一直看著。手上悄悄握緊拳頭，咬著指甲蓋喃喃說著：「怎麼可能...怎麼會是第五名...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