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朝日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房間內複習。為了讓腦袋保持清醒，他還下樓走去廚房沖泡熱咖啡。此時已經凌晨2點，朝日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喝了咖啡後總算有點力氣，回到房間，將咖啡放在桌上，邊喝邊讀。正在充著電的手機傳來好幾條簡訊，朝日看了眼，是許久沒見的媽媽傳過來的。

    [抱歉，媽媽最近都不會回去家裡。如果你有事找我，可以聯絡我的秘書。]

    還是一如既往的交代，朝日嫌吵就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然後回頭繼續複習。

    之後又傳來了條訊息，靜音模式讓這條訊息沒有被朝日看到，手機螢幕上面亮著一句話：[朝日抱歉，媽媽好像有點撐不住了。]

    然而幾分鐘後，這條訊息卻被收回，這一切朝日都沒有注意到。因為他正全神貫注準備考試，絲毫沒察覺到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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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來到考試週的第一天，這天學校都瀰漫著緊張的氣息，不見平日的喧鬧，現在每個人都抱著講義開始做最後的準備。

    宋晉一進樓就看到朝日蹲在教室門口讀書，他好奇地走上前問：「你為什麼不進去讀？」

    朝日指了指班上說：「我才不想在那種緊繃的環境下看書，不然他們會影響到我的。」

    宋晉看了眼班上，果然大家都在唸書，在考試期間是稀鬆平常的事，尤其是他們這種私校，就算是普通班也是很看重考試的。

    旁邊的朝日催促宋晉：「你到底要不要進去？不要光站在這裡打擾我。」

    「我要進去。」宋晉沒有繼續打擾他，走進教室坐下，也開始拿起書複習。同時，瞥了眼朝日，感到不可思議。

    宋晉不禁回想有多久沒有看到朝日認真對待考試了，上次看到他有好好考試的時候還是在一年級，之後朝日就敷衍應付而已。突然最近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化極大。

    考試時間到，全部人都在教室等考卷發下來，朝日拿到考卷後不假思索地拿起筆答題。教室裡的大家都在默默寫考卷，教室內只剩下監考老師走路的聲音。

    鈴聲響起，給了幾分鐘休息時間，這段時間朝日不停歇地繼續拿起書本啃，沒有餘力再想剛剛考試寫錯的題目，只能靠接下來的題目挽回。

    他趕緊翻閱看還有哪些是不熟的，速速背下來，剩下時間不多了。接下來考試開始前，整個人都非常緊繃，開始連看書都覺得完形崩壞了，他趕緊拿開書本，甩了甩腦袋，讓自己喘口氣。

    考完幾個科目後，終於熬到最後一科，每個人看起來都像被抽走靈魂似的，只想著快點考完。朝日翻開最後一頁，沒兩下寫完題目，不放心地一直檢查答案，就算可以提早交卷，其他人都走了，他也不願放棄最後一秒。

    由於考完後可以直接離校，大部分學生都選擇早點回去準備隔天的考試。教室裡剩沒幾個人。

    潸冥這時也走出教室了，如他預料的，這次考試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非常確定答案後就交卷了，走到牆壁旁取回自己的書包和隨身物品。

    正要往樓梯走去時，他忍不住往朝日的教室那裡望了一眼，看到很多人都走出來，但是人都走完了都沒看到朝日的蹤影。本想趕快回家的他放不下心，改變腳步的方向走去朝日的教室。

    潸冥停在班門口附近，透過窗口看到朝日坐在教室後方反覆對答案，心裡的重石終於放下。

    其實按道理說他應該更擔心自己的考試才是，但總是會不自覺擔心他的情況，尤其是現在對朝日而言是個重要的時期。雖然放不下心，但看到朝日也用著他的方式努力，不禁也默默地為他加油打氣。

    考生不能逗留在考場太久，於是潸冥瞧了一眼後匆匆離開教學樓。潸冥望向還沒關燈的教室，雖然很想要問朝日的情況，但鑒於這幾天都是考試週，發簡訊也只會干擾到他。

    這幾天就先專注自己的考試，等全部考完後再去找他吧。潸冥收起手機往校門口走，習慣性地搭公車回去，坐上車後赫然發現上錯了公車，這班公車是要去老爸的店裡。

    因為之前都是和朝日搭這班公車，所以不自覺攔下來，上車後也沒即時察覺不對勁。看到公車行駛的方向才發覺朝日不在身旁，也不必要去店裡。

    既然都沒法更改回去的路線，他也只能順勢去趟店裡，一路上都在想為什麼他會犯這種糊塗。

    潸冥打開店裡的門，看見老爸正在張羅開店的東西。阿虎聽到風鈴聲，抬頭看到潸冥訝異地問：「咦？這禮拜不是考試週嗎？你怎麼不是直接回家啊？」

    潸冥尷尬地擺擺手，找了個藉口辯解：「沒什麼啊，就是突然想吃吃看老爸的手藝，所以才過來的。」

    「是嗎，你等著，我去煮碗給你。」阿虎聽到開心地去廚房煮了份泡麵給他吃。

    潸冥端著麵到老座位上，吃著麵條。對面的位置是空的，他靠著牆，總覺得朝日不在身邊，就少了份味道，果然身旁還是要有吵鬧的傢伙比較好。

    坐在位置上擺弄手機，要抑制自己不去發簡訊過去真困難。潸冥嘆氣心想著考試到底要什麼時候才結束啊，才幾天沒見就受不了。

    阿虎路過瞥見自己的兒子靠著牆連連嘆氣，納悶著他該不會是考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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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考試週的結束，這個學期也正是告一段落了。交完考卷後，學生們魚貫出去教室，有些人面色愁容，有些人從容自在，也有群人擺脫考試後就衝出校門迎接即將到來的假日。

    而老師們都收完考卷，回去辦公室了，學生們可以選擇逗留或者直接離開。而潸冥考完後在教室裡逗留了會，他拿起書包，拿出手機後，馬上開機確認有沒有來自朝日的新訊息。

    但是都沒有一則新訊息，看來朝日都沒有要找他的意思。

    “難道只有我這麼心急嗎，他就一點想找我的意思嗎？”潸冥慪氣。

    既然沒有消息，那就直接去班門口堵他，潸冥這麼打算著。現在時間還沒過去很久，朝日應該會在學校。

    他邁開腳步，穿過走廊去朝日的教室找他。剛走到一半就看到朝日和宋晉迎面走來。這時朝日也看到前面的潸冥，小跑過去。

    潸冥加快腳步跑上前，終於走到朝日面前，潸冥開口就問道：「你還行嗎，考得如何？」

    朝日等潸冥喘口氣完後，對他說：「考卷寫得非常順手喔，我想這次穩了。」

    看見朝日氣色不錯、精神奕奕的樣子，讓前不久還在慪氣的潸冥立刻消氣，開心地說：「太棒了，真為你感到開心。」

    「是啊，終於考完了，現在的我有種虛脫的無力感。」朝日甩了甩因為長時間寫字而酸麻地手腕。

    「嘿，各位！都考完試就不要再想那些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能夠滋潤被考試摧殘心靈的東西！」宋晉從背後探頭過來插話。

    朝日同意宋晉的話，附和說：「好主意，不如就辦個小型的派對吧！都考完試了，是時候讓我們放縱一把！」

    「要不就去你家叫披薩來吃吧。」宋晉提議，然後隨口問旁邊的潸冥：「潸冥，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啊？」

    朝日也在旁邊接腔：「去嘛，我們叫那麼多披薩也吃不完。」

    「是啊！而且潸冥你知道嗎？朝日家超級大，有錢人家來的，我每次去朝日家都會玩得很嗨。」

    潸冥被他們熱情的攻勢嚇得往後退，看著朝日向他求助。朝日插著腰，發出豪語：「放心吧，這次就用我的錢來買單！你們儘管吃就行。」

    偌大的銅門外停著輛印著連鎖店章的摩托車，外送員拎著好幾大袋的餐點走到門口，按下電鈴。銅門後隨即有拖鞋走路的聲音，門被打開後，朝日走出來付錢給外送員，取過餐點。

    朝日拎著袋子，打開玄關的門後，瞬間很大的音樂聲從家裡頭竄出。

    「喂！你們這麼快就把這裡當作卡拉OK了啊！」朝日要用喊的才能把聲音蓋過，走進客廳後就發現宋晉已經把客廳擺成派對的樣子，朝日把手中的食物放在茶几上。

    宋晉看到一桌子的披薩和炸雞就興奮地說道：「哇，看起來很好吃，我就不客氣了。」

    朝日也在潸冥的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說：「不習慣吧，不過我們就是這樣。主要是放鬆嘛，你怎麼開心怎麼來，我們很隨意的。」

    「嗯。」潸冥在背後的包裡翻了會，掏出幾張專輯說：「正巧我有帶專輯過來，就用這些當背景音樂吧。」

    朝日心裡暗暗吐槽：“什麼正巧，明明就是計畫好的。”

    潸冥滿心歡喜走到音響前熟練地擺弄，隨後想到什麼問後面的朝日：「我們在你家裡這樣玩，你家人不會怎麼樣嗎？」

    朝日從盒子裡取了塊炸雞說：「不用擔心，他們都很少回家裡，我們就算把音響開得再大，都不會怎麼樣的。」

    看到潸冥得到回答後就放心地放入唱片，調試音響，朝日突然動起了懷腦筋說：「要不潸冥來唱個幾首吧。」宋晉聽到後在旁邊歡呼。

    「欸，等等，你們！」潸冥一轉過頭就發現後面兩個人起哄，不注意的時候朝日塞了一個麥克風在他面前，讓他毫無退路。潸冥不情願但還是開口了，潸冥羞澀的表情和旁邊不斷起哄的兩人形成強烈對比。

    「嗚呼！歌王！」

    「唱得好好聽喔！安可，安可！」

    朝日和宋晉在潸冥唱歌的時候還不斷在旁邊喝彩。惹得潸冥唱的時候覺得丟臉低下了頭，但他們的歡呼聲也讓他心裡有點得意。不自不覺唱的越來越大聲，全部人的情緒越來越嗨。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們在客廳狂歡，朝日拿出桌遊，三人玩得很起勁，氣氛隨之高漲。一會高聲歡呼，一會趴地大笑，所有煩惱頃刻消失。潸冥第一次體驗到這種放縱的感覺，他靠著沙發往後仰，扶額說：「天啊，沒想到有一天也會玩到這麼累。」

    坐在地上的朝日聽到抬起頭問：「那你覺得好不好玩呢？」

    潸冥對上他的眼，揚起嘴角笑說：「還不賴吧。」

    身邊又重新響起平常的吵鬧歡笑聲，多了些踏實感。每次都是朝日帶他領略不同新鮮的事物，感受到心臟在真實地跳動著，每個時刻都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