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講座已經結束好久了，宋晉早早就發消息給朝日要他出現，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

    教室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宋晉大概猜到是朝日趁換堂的時候偷溜進來了。果不其然，朝日點了點他的肩膀，問道：「老師沒發現我不在吧。」

    宋晉聳聳肩說：「誰知道？老師就算發現了也奈何不了你吧。」

    朝日笑道：「說的也是。」

    「不過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一般這種學校有其他安排的胡活動你都直接消失到放學的。」

    「啊～那個啊～」提到這個朝日就很疲憊，也不知怎麼的潸冥好好地突然情緒急轉直下，害得他不敢隨意行動，怕刺激到他。雖然之後看起來又變得正常，但情緒變化極大，搞得他神經都衰弱了。

    他實在是想要趕快找事情來做，沖刷掉堵在心頭上的不快感。

    「怎麼了？」宋晉疑惑朝日怎麼話說到一半就變得頹喪。

    「沒事，你要不要去遊戲場玩啊，我請客。」

    一聽到遊戲場，宋晉興奮地說：「去！去！大哥請客哪能不去。」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本應該隨著快樂的玩樂時光將壞情緒趕跑，但事情往往不能如此順遂。還沒踏出教室，一個惡夢般的廣播聲音就出現了：「三年E班的夏朝日同學，麻煩速速前往學務處，劉主任有事找你。」

    剛抬起的腳步嘎然而止，澆熄他們高昂的情緒。宋晉小心翼翼地看向身後，果不其然，本來心情沒有很好的朝日此刻臉上的表情可怕得嚇人。

    「沒關係啦，我可以等你，反正遊戲場不會這麼早關吧。」

    朝日皮笑rou不笑、憤恨地說：「你覺得學務主任會這麼簡單放我走嗎？他沒講個2、3個小時他是不會罷休的。」

    宋晉撓撓臉，「好吧，那就只好明天再去了。」他思來想去後，還是說了一句：「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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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這樣嚴重，朝日你有在聽嗎？」學務主任雙手抱胸，敲了敲手指，看向前方挖耳朵，打著呵欠的朝日。

    「啊？老師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朝日蠻不在乎地說。

    學務主任一副快被氣死地表情，生氣地喊道：「給我認真點，我說要是你這次考試還是掛蛋地話，你就不能畢業！」

    朝日聽到這句話頓了一下，「不能畢業？」

    終於拉回那小子的注意力，學務主任嘆口氣說：「沒錯，我不管你爸捐了多少給學校，只要掛太多科，你就休想從這裡畢業。」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乖乖接受學校的輔導，達到及格的要求；二是勞作，說白了就是利用服務時數來獲得畢業門檻。」

    「勞作？那是什麼？」朝日提出疑問。

    「就是暑假的時候要每天來學校幹一些除草啊、整理校舍之類的，偶爾可能還會幫我們做一些文書類的活。」

    聽著勞作的內容如此可怕，暑假的每一天都要泡在這種地獄中也太不人道了。重點是竟然要在烈日下除完校園裡的雜草，朝日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抱著另個希望繼續問道：「那接受輔導會怎麼樣嗎？」

    學務主任從鐵櫃裡抽出文件夾，打開後說：「主要是由學務處這裡選出的學生來幫你們每星期輔導作業，小測和作業評估達到及格線就好。」

    「好麻煩...」朝日癟著嘴暗暗抱怨道。但一想到與勞作比起來，接受輔導要好多了。

    「我已經幫你選好了，由A班的語雁同學幫你輔導，你可要好好感謝人家...」

    朝日翻閱文件夾上面的名冊，突然看到熟悉的名字，頓時整個人都變得精神起來，他打斷學務主任說話，「我決定了，我要這個人幫我輔導作業。」

    學務主任推了推眼鏡，看清朝日指的名字，「A班的韓潸冥？」

    「如果換成他的話，我會非常積極參與輔導的！」朝日語氣堅定地說。

    學務主任看到他這麼積極，一時還有點適應不了，一番猶豫後妥協，「我知道了，換成潸冥同學的話能夠讓你乖乖讀書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當然，要他乖乖每個星期接受輔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輔導員換成那個討厭鬼潸冥，拉他下水，一起體會留校的痛苦的話，他會非常樂意坐在那裡看那傢伙吃癟的表情。

    「你在笑什麼？」學務主任一句話將他帶回現實中，朝日收起笑容說：「沒事。」

    「沒事的話就先這樣吧，你可以回去了。」

    看著朝日一路連奔帶跳地回去，學務主任不禁心想他是不是吃錯藥了，第一次看到學生挨罵後還這麼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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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暖的陽光、一望無際的藍天、美好的放學時光，但為何現在我要坐在這風扇嘎吱嘎吱響、氣氛凝重的教室裡呢？”宋晉心想。

    此刻，朝日、潸冥和他三人圍著兩張桌子坐著，桌上擺滿書本。今天一大早上課朝日就神秘兮兮說放學後跟他走，卻沒想到是陪他輔導。

    本來想偷偷溜走卻在回家前被朝日抓個正著，強押著把他帶來這間教室，只見那個優等班的潸冥正坐在裡面。

    宋晉當然知道潸冥這個人物，但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呢？宋晉死命向朝日打眼色，叫他向潸冥解釋，結果卻看見朝日在那裡挑釁潸冥。

    「哈哈，沒想到你要輔導的那個人是我吧！」朝日坐在潸冥旁邊叫囂著。

    宋晉見狀趕緊勸拉朝日：「喂，你幹什麼，你不怕潸冥跟學務主任打報告喔。不要再作弄他了。」

    令人意外的是面對朝日的挑釁，潸冥也沒生氣只是好聲好氣地說：「沒關係，宋晉同學。我本來就認識朝日，所以看到是他時也的確嚇了一跳。」

    「好的，真不好意思啊，是朝日要我陪他一起唸書的。」

    潸冥小說：「不會，我也很歡迎你來，這樣也能提振讀書風氣。」

    見到潸冥這麼隨和，宋晉馬上對他的印象又更好了。一直以為這麼優秀的人會和普通學生有隔閡，卻沒想到潸冥對待人謙和有禮貌，感覺就很好相處。還好朝日有帶他來，能夠和潸冥變得親近，交到這麼高逼格的朋友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

    宋晉對著朝日說：「雖然你硬拉我過來，但看在你介紹潸冥給我認識就扯平了。」

    「怎麼？能夠認識潸冥讓你很開心嗎。」朝日不明白。

    「當然啊，你都不知道要找個不歧視普通班的高材生多困難嗎。你都不知道我每次去問升學班的人都很惱火，但潸冥完全不一樣，他人很好欸。」宋晉劈裡啪啦說了一堆。

    「行，你開心就好。」

    朝日和宋晉兩人自顧自聊天。潸冥盯著朝日看，說實話他聽到要輔導朝日的時候嚇了一跳。明明之前還發生了那起小插曲，見到面時朝日卻還是像往常一樣找他的碴，說話大大咧咧的，好像不曾發生過那件事。

    “看起來朝日已經徹底忘記那件事了吧。”

    「好了，閒聊到此結束。我們來開始讀書吧。」冥即時出聲打斷他們繼續談話，「今天的作業是語文課，拿出你們的教科書。」

    朝日不情不願地拿出背包，宋晉都已經拿好課本了，只剩朝日在那裡東挖西找，但無論怎麼找，本來就沒有帶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在背包裡面。

    眼前的桌上突然多了一本教科書，「借你看。」潸冥說道。

    潸冥將書本在朝日面前攤開，微微傾頭，用手指點了點朝日書上的文字說：「今天我們要先從這篇文章開始講起...」

    「好的。」宋晉正經地應答，惹得朝日詫異的注視。

    看宋晉那認真唸書的模樣，都不知道是誰在接受輔導。過了不久，宋晉完全沈浸於閱讀文章中了，就連朝日在對面和潸冥說悄悄話也沒注意到。

    「潸冥，我完全看不懂這裡在寫什麼，教我。」朝日壓低聲音跟潸冥說道。

    潸冥湊上前仔細看了看說：「這裡沒有很難啊，你把這裡拆解來看...」說到一半，潸冥發現他沒反應便抬頭看，發現朝日根本沒在看文章。「喂！給我認真點聽課。」

    朝日輕聲笑出來說：「抱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正經的你，好奇怪的感覺。」

    「你還敢說，都是你害我珍貴的放學時間又減少了，這個時候我應該回到家休息了。」雖然聲音不大，但依然能從潸冥的話裡讀出他的怨恨。

    這時，宋晉抬起頭說：「潸冥，我讀好了，接下來要做什麼嗎？」

    潸冥馬上變臉，他露出滿分的笑容，用溫柔的語氣跟千鳴說：「你已經讀好了，很棒。但是你要等朝日一下，他還沒讀完。」

    聽到潸冥這麼說話，朝日全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他用胳膊肘撞了潸冥，悄聲說：「我的媽，你真的很會裝模作樣。」

    他們偷偷摸摸的舉動引起了宋晉的注意，他轉過頭問：「嗯，你們說什麼？我沒聽到。」

    潸冥偷偷在桌子底下踢朝日的鞋子，朝日也回敬他一腳。但潸冥的表情毫無動搖，檯面上冷靜得看不出與朝日在桌底下的較勁。他向宋晉解釋，「沒事，朝日只是跟我說他也讀好了。」

    「是喔。」宋晉看著眼前的兩人，總覺得他們有股奇妙的氛圍。

    「那我們接著來剖析這篇文章到底在說什麼吧。」潸冥的話馬上打斷他的想法，沒讓宋晉繼續亂想。

    「嗯，好哇。」

    朝日看著他們這樣一問一答，覺得很有趣，不由自主就看得入迷。一方面是對密密麻麻的文章沒興趣，另一方面看著這樣的畫面很微妙，尤其是潸冥。

    看他那樣挺直背，捲起長袖，提起筆在紙本上指指點點，這麼一看確實與他那副黑框眼鏡十分相襯。

    「首先，我們要先了解作者在寫這篇文章到底是懷抱著什麼心情，在那個時代背景，人們為了生存，自顧不暇...」潸冥拿著課本，進入到教學模式，講述看不懂的文章內容。

    朝日打了個打哈欠，他對這些內容都沒有興趣。至於接下來潸冥到底說了什麼，朝日不知道，因為他的注意力只維持了前十秒。隨後他的視線都在跟著潸冥抖動的嘴角、上下起伏的喉結、手臂上浮起的青筋、以及透過襯衫內可看到若隱若現的肌rou線條游動。

    已經無心唸書的朝日，開始在幻想了，他的魂早已飛到不知哪裡去，只剩下滿肚子的黃色思想。

    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伸出一根手指停在潸冥那快把褲子擠爆的大腿上，隨後上下撩動、輕撫。指尖可以感受到西裝褲絲滑的材質，還有些許的溫度。

    潸冥從桌子底下伸出手抓住他阻止了接下來的行動，潸冥低沈說道起：「你在幹嘛？」

    開小差不小心被潸冥抓包了，但朝日也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他那頑皮的手指在潸冥的大腿上畫圈圈，「你繼續講課啊，別管我。」

    聽到朝日這麼說，潸冥又繼續講課，但是那個在他大腿上不斷上下其手的人完全讓他無法專心。朝日用勾人的眼神看著他，見潸冥沒反應，便加大力度，在他的大腿上開始撓癢癢。愣是把潸冥的腳嚇得抖動了一下。

    潸冥瞪著不斷打擾他的朝日，眼下之意就是“不要再玩了，給我打起精神來。”眼見潸冥絲毫不被自己影響，朝日也覺得沒意思，於是停下了手，自顧自地在書上塗鴉。

    好不容易，潸冥講完一個段落，終於放他們歇息片刻。朝日靠近潸冥說：「你好無趣喔，剛剛我都這樣作弄你了，居然沒反應。」

    潸冥馬上反駁他：「你給我搞清楚，今天是為了你那糟得不像樣的成績才來的，給我好好讀書。」

    「欸，不要這樣啦，明明之前你對我的身體有那麼大的反應，還死不承認，你這個悶騷男。」朝日說完，他那調皮的手還若有似無地接近潸冥的褲檔。

    「我不像你，能隨時隨地發騷，這種事還是要看看場合吧。」眼看朝日的手接近，他悄無聲息地向後退一步，空檔之餘還瞄了一下宋晉，只見宋晉正埋頭看手機，潸冥鬆了一口氣。

    朝日賭氣似地鼓起了臉頰，說：「什麼嘛，幹嘛那麼無趣。」

    看著潸冥真的毫無反應，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好勝心，朝日一轉攻勢，不打算再跟他在那裡磨磨蹭蹭的。朝日恢復正常的音量直接了當地說：「喂，好歹我們也很久沒做了，你那時候不也...唔！」

    朝日話沒說完立即被堵住了嘴巴。好在潸冥馬上反應過來，立刻阻止朝日繼續說下去。潸冥對他剛剛那一舉動嚇得心驚膽跳，若他沒阻止朝日就要在別人面前胡說八道了。

    「你是笨蛋嗎！？這種事怎麼可以在這種場合直接說！」潸冥低下頭，咬著牙小聲地說道。

    朝日撇了他一眼說：「誰叫你要一直忽視我的需求。」

    帶著些許的傲氣，他不在乎地聳聳肩說道：「我覺得說了宋晉也不會怎麼樣吧。放心，他很講義氣的，不至於會因為這種小事鬧翻。」

    「不是那個問題！」潸冥大大地嘆了一口氣，他真的是服了這個傢伙。潸冥扶額無奈說道：「我知道了，只要你乖乖上完這堂課我會給你獎勵的。」

    朝日一聽到“獎勵”這個詞，眼神馬上發著光，興奮說道：「真的喔，你要給我什麼獎勵？」

    這時地朝日已經有滿腦子的幻想了，他托著腮，眼神赤裸裸地看著潸冥。潸冥也注意到了朝日充滿色氣的表情，都已經猜得出他那個小腦袋在打著的主意了。

    他心虛地轉過頭，剛剛沒想太多就脫口，現在倒好，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潸冥含糊不清說道：「就...就是那個獎勵啊。」

    看著潸冥那神秘兮兮的樣子，朝日心裡閃過許多在家自己搜尋網站看到的畫面。

    “看潸冥不敢說的模樣，應該就是色色的事情沒錯了。”

    “該不會潸冥特地為我準備了特別的play吧。想不到原來那正經模樣下還想著那種事。”

    「呼呼。」朝日露出賊賊的笑容，用手肘推了推潸冥說：「好，熬過這堂課就好了吧，我會好好表現的。相對的，你也要好好獎勵我喔。」

    見到朝日俐落地翻起了課本，用炙熱的眼神催促潸冥繼續上課。看到朝日如此正經，潸冥不好開口說著其實他根本沒想好獎勵，但朝日好像是想到別的地方了。

    “雖然朝日誤會了，但看他開始認真也不錯。”

    “也知道朝日想要做愛，可是考試快到了，早就安排好放學後的讀書計畫，加上還要額外輔導，真的沒有剩餘的力氣來上一炮了。”

    “可是既然都說出口了，獎勵還是要給的。”

    “該怎麼辦呢...”

    潸冥腦袋瘋狂地運轉，思索著什麼樣的獎勵才能讓朝日心甘情願接受。

    教室裡的時鐘滴滴答答響著，時間隨著他們認真的讀書不緩不徐地流淌。而朝日看著課本，心早就飛向另一頭了，一直心繫什麼時候才能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