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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却不知他看她也看得入神。七爷伸手轻轻地拂过画像上的少女,满足地笑了笑,将画像放回抽屉,回到内室睡了个香甜的好觉。第二天,七爷早早起来,先练了半个时辰的吐纳,吃过饭就铺开画纸开始作画。因为已经在心底思量过千回百回,七爷半点不犹豫,寥寥数笔就将严清怡的轮廓体态勾勒出来。七爷作画并不留人伺候,小郑子便得了空,亲自带着小火者去内官监要竹篾和裁好的素绢。掌印太监听说七爷要做花灯,又额外送了许多装饰用的穗子和流苏。小郑子抱着竹篾吭哧吭哧地回来,茶还没顾得上喝一口,就听神武门那边的小火者前来通禀,说有人找。小郑子以为是忠勇伯府来了人,没想到竟是黄米胡同遣人来送信。先前都是刘五来,昨天刘五不知吃什么吃坏了肚子,在家里休养就没当差,辛姑姑打发了另外一个小厮过来。小郑子接过信就往回走,谁知还不曾走到和安轩门口,小火者气喘吁吁地追来,“郑公公留步,郑公公留步,又有人来寻公公。”小郑子心里得意,嘴上却抱怨,“唉,瞧见了吧,这朝廷还没开印呢,我这里就忙得不可开交,天天腿都跑细了。”小火者奉承道:“郑公公是能者多劳,谁不知道七爷离了公公,觉都睡不香饭都吃不饱。”小郑子听着非常受用,慷慨地掏出两只银锭子,“呶,赏你的。”“多谢公公,”小火者高兴地接过,立刻塞进袖袋中。小郑子无奈地摇摇头,心道:到底年纪小没经过事儿,不过二两银子,用得着这么满足?这次来得是忠勇伯府的小厮。小郑子记着七爷的吩咐,拿了信,告诉小火者,“你到和安轩去,把这头一封信给李宝业,说是黄米胡同送的,再跟他说,我到淮海侯府办事,一个时辰肯定回。让他经点心,到巳时给七爷续上茶,提醒七爷歇上两刻钟。你听明白没有?”“明白了,”小火者重重点头,“公公吩咐了三件事,头一件是黄米胡同送的信;第二件是公公去淮海侯府办差;第三件是提醒七爷歇息片刻。”小郑子一听,这话说的比自己都明白,笑着拍两下小火者肩头,“没想到你还挺机灵,回头跟七爷说说,把你要当和安轩当差。”小火者大喜过望,立马要给小郑子跪下认干爹。小郑子忙拦住他,“我没那么老,不用叫干爹,要是事儿成了,你能记着我这份情就行,赶紧去吧,黄米胡同的信耽误不得。”小火者撒开脚丫子就跑,小郑子笑一笑,到宫门口使出几文钱,叫了辆马车到了淮海侯府。淮海侯昨夜吃酒吃得多,宿醉刚醒,正头疼着,听闻小郑子来,头立马不疼了,连声叫人往书房请。小郑子恭敬地将信呈上,“忠勇伯府云姑娘会种番薯,特地写的法子,七爷没拆开看,打发我给侯爷送来。”淮海侯种了三年番薯,头两年都是种一个长出来两三个,后来试着把番薯切开种,有的能活,有的不能活,反正多不了几个。淮海侯正觉得没有脸面见七爷,听闻云楚青会种,立刻打开信筒把信掏了出来。淮海侯人老眼花,胳膊伸得老远,直把信纸举到了一尺开外,正好让小郑子看了个正着。纸上的字横不平竖不直,着实不好看,倒是能辨认出来。头半页写得是种番薯,可另外半页却是一派胡言,什么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小郑子没看明白,正要连着上下文仔细看一遍,淮海侯已经将信折了起来。淮海侯也没看得十分懂,但他活了几十年,岂会看不出这是在暗诉衷肠。送走小郑子之后,他立刻拿着信到正房院找魏夫人……第149章魏夫人眼神好一点,用不着把胳膊伸那么老长,对着窗户将一张纸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好几遍,叹一声,“到底是没娘的孩子,没人教养。你说着忠勇伯,当初续弦不就为了孩子,怎么偏生把个快说亲的姑娘留在家里?留来留去岂不成了祸害?”魏夫人说一句,淮海侯应一声,等魏夫人说完了,淮海侯问道:“要不要把这信送给七爷?”“你能不能动动脑子?”魏夫人立刻板起脸,“那位爷原封不动地让把信送过来,肯定心里有数,而且摆明了不想沾惹,你这颠颠地献什么殷勤?”淮海侯又问:“那用不用回信?”魏夫人气得肝疼,伸手戳着淮海侯胳膊,“你回得哪门子信,是给你写的吗?就当作不知道,没这回事儿。等天儿暖和了,把番薯种上就完了。”淮海侯应着出了门,没走两步又回来,“这信是留着还是烧掉?”魏夫人不想搭理他,见淮海侯在门口杵着不动弹,显然是不得到她的答复就不走,无奈地说:“无所谓,想留就留想烧就烧,即便是被人瞧见,这既不是你写的,又不是写给你的,碍不着什么。实在觉得不妥当,就把落款名讳涂黑了。”“夫人说得对,就这么办!”淮海侯得了回音,乐呵呵地拿着信走了。魏夫人默默思量片刻,将钱氏叫来,叹口气道:“以后少掺和云家那摊子烂事,跟四丫头五丫头她们几个都知会声,能不来往就别来往。”钱氏情知里面有事,连忙答应着,“也没怎么来往,就是觉得元娘一个人在家,隔三差五打发人过去看两眼。最近要忙阿欣的亲事,正好趁机远着点儿。”魏夫人点点头,又叮嘱道:“告诉阿欣这阵子别吃太多,吃个半分饱就行了。过年这几天我看她没少吃,别到时候穿不下又得折腾着改。”钱氏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正好还差一个月,让她克制着些。”婆媳两人这边说着话,那头小郑子已经怀着无比热切的心情往和安轩赶。他无意中窥见这个大秘密,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立时蹿到七爷跟前跟他念叨念叨。七爷正坐在厅堂里喝茶,李宝业则把从内官监要来的竹篾等物一样样呈给他看。小郑子努力稳住步子,恭声道:“七爷,我回来了。”七爷听出他声音里的异样,转头又瞧见他因兴奋而红涨的脸,吩咐李宝业,“都拿到厢房放着,仔细别太干,也别受了潮。”李宝业抱着东西退下。小郑子趁机凑到前面,压低声音道:“……淮海侯当着我的面儿就拆了信,信里头果然写着别的话,什么想着你,你就在天边,就在眼前还有在脑子里,一个人怎么能既在天上又在眼前,真是文墨不通……那笔字写得也差,比起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