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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

    

    长史李斯吹灭灯烛,结束了一天的辛劳。

    他这个职位不算什么显赫的大官,但既然是他在当,必定能搞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比如代表大秦出使别国,对所谓君王威逼利诱一番,回来的路上再从从容容地巡视一圈。可他再怎样勤勉,也毕竟是rou体凡躯,这趟超过半年的漫长行程终于结束了,赶在城门落锁的前一刻进了咸阳城,眼看天色已晚,他给自己找了个“不好叨扰王上休息,明天再入宫拜见”的由头,回到府邸安顿下来,便打算睡下了。

    ——然后就被捂住了嘴。

    来人非常专业,铁钳似的大掌牢牢盖住李斯下半张脸,保证他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掌心巾帕也不知道浸了什么药物,透着淡淡的清苦之气,李斯尽快屏住了呼吸;那人另一只手攥住李斯两只手腕,死死地反扣在身后,李斯用力挣了两下,挣不脱,便十分乖觉地放弃了挣扎,展露出温顺的配合姿态。那人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刻意拖延了一会儿,直到李斯憋不住气、浅浅地呼吸起来,才撤回了捂他嘴的那只手。

    李斯发现自己失声了。

    那人动作极其利索,转眼已经将李斯的双手结结实实地绑好。这样的举动反而证明李斯至少此刻并无性命之虞,倒更像是要把他带回去拷打审问——这最好,哪怕长史府邸和王城咸阳的守卫没有一个能阻拦这位飞来之客,但凡给他李斯一个表述的机会,安知不能绝处逢生?

    但那人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一把将他趴跪着摁在几案上,撕裂他的袍绔。

    任是李长史再怎么博学多才能言善辩,此刻也惊怒疑惑到失魂了。他拼命回头,然而黑洞洞的房间只允许他看清一个高大的剪影,与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相似。这个人将他的恐慌尽收眼底,似乎是笑了一笑,然后从袍绔上的裂缝伸进手去,揉捏他被迫翘起来的臀。

    “……!!!”李斯毫无意义地大张着嘴,被极大冒犯的屈辱感迅速将慌乱点燃成了仇恨,他发誓自己必不会任由这个人活着迎来第二天的日出。那双宽大有力的手在臀rou上捏够了,随意地甩上一巴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让李斯眼中怒火燃得更盛。而后,应该是右手的食指,第一和第二指节之间还带着薄茧,试探着滑进臀缝;意识到身下之人的身体显然在抗拒陌生人的入侵,又伸出左手绕到前方去,抓住李斯毫无反应的性器。

    这人非常粗鲁,欠缺技巧,简直像是要把李斯的性器揉烂在掌心。李斯痛得浑身哆嗦,急促地吸气,他的力道便轻下来,指甲安抚地刮了刮敏感的前端,快感过电般侵袭了李斯的身体,呼吸的节律变得深而长,他很满意地贴着李斯的耳朵轻笑出声——以李斯完全陌生的声音。

    我要杀了他。李斯为誓言加码。用鞭笞用刑枷用刀剑用毒药!

    但rou体的本能并不服膺于灵魂的意志,遭受残忍挑逗的性器颤巍巍立起来,顶部渐渐吐出一点稀薄的水,沾在那人手指上,顺手往后xue紧闭的小口上涂抹。他还很有闲心地贴着李斯的耳廓细细密密地啃咬,时而将舌尖伸进去舔舐,灼热的吐息时刻萦绕在李斯脸侧。李斯从未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这具孤身在外久旷饥渴的身体,竟然如此轻易地被勾起了欲望,甚至连xue口都开始松动,很快就被挤进了第一根手指。

    很早就被那位年轻的秦王政开拓成熟红色的嫩rou谄媚地一缩一缩,努力吸吮着那根修长的手指,仿佛恨不得那人赶紧换上什么更大的东西;前方被细致地照顾着,从两处同时传来的快感逼得李斯两腿发颤,很快就两眼翻白,被掀上了第一波高潮。入侵者慢条斯理地捻了捻左手沾上的白浊液体,在李斯臀上画了什么歪歪扭扭的东西。

    不必再浪费时间,坚硬的性器就着高潮的余韵一贯而入,一下子就进去了大半截。李斯不受控制地昂起脖颈,无声地呻吟,然后才慢慢地意识到……那人写的是个“秦”字。

    秦王之师,秦国之臣,在黑暗里跪趴着承受陌生人的cao干,甚至被cao出了叽叽咕咕不堪入耳的水声。

    热烫的rou楔深进缓出,只有底部的一小截还没被吞进去——那是秦王政不曾达到过的位置,生涩地拒绝着硕大前端的开拓。窒住声带的药性似乎有所消散,李斯打起精神要高声叫人,才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就被剧烈的痛感和残忍的快感捣散。

    全进去了……李斯模模糊糊地想。遭受粗暴征伐的内壁火辣辣地疼,他咬紧牙关,哑声质问:“你是谁?!”

    “我?”那个人从容不迫地回答,“我是刺客。”

    随即又是一阵毫不留情的猛插狠捣,力道太深太重,李斯整个小腹都被顶得发酸,气得要笑出来:这种“刺”客?

    他忍无可忍地低吼:“王上!”

    身后的动作顿了一会儿,灯重新亮了。

    李斯两只手腕被捆得发红,此时解开了也照样酸疼无力,软软地垂在身侧。嬴政将下巴抵在李斯颈窝里,蹭了蹭,不再刻意压着嗓子,语气倒是很不满意的样子:“你不来见我,我自然要来见你。”

    没听说过这种“见“法……李斯努力抑制着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以他的聪明,过了一开始那又惊又怒的劲,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陌生人”是谁了——毕竟哪家的刺客这么闲情逸致,还特意跑过来睡秦王家的长史……

    但嬴政的东西还嵌在他身体里,被他温顺地紧紧裹住。他尊贵的主君大概是嫌弃背后位看不见他的脸,干脆掐着他的腰把他翻了过来,交合处自然也转了半圈,刮得他浑身都在发颤,前端抖动着又吐出些液体来,滴滴答答落在自己小腹上。灯烛光泛着暖黄,微微地飘忽摇动,照亮眼前这张锋利英挺的脸,把线条渲染得柔和许多,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摸身上之人的眉梢:“九个月不见,长高了这么多……”

    “你倒知道是九个月不见!”嬴政显然很不高兴,眉心都拧了起来。李斯躺在几案上,仰面瞧着他,眼瞳中慢慢涨起春水般的笑意:“臣满载而归,王上可有什么奖赏?”

    “有,给你升官。”秦王政拿出早就为李斯准备好的印章,在他侧脸上烙下一方朱红印记,满意地端详,“不过这诏书,还得李廷尉亲自来写。”

    “……”新鲜出炉的李斯廷尉脸上顶着“廷尉之印”四个大字,在年轻主君过于旺盛的报复心和过于邪门的恶趣味前败下阵来,哭笑不得,“那王上先放臣……呃!”

    嬴政捞起他双腿折在胸前,下身贴着他的臀密密实实地cao干,几乎要把xue口不断溢出的清液捣出白沫来。李斯被晃得头晕目眩,差点从几案上摔下去,双臂本能地攀住身上之人的脖颈。这下两人是实打实亲密无间了,李斯两条腿被迫蜷着,酸得都快抽筋了,无力地往两边滑,倒像是主动分开双腿迎合嬴政的征伐。这个体位杀伤力最大的其实不是底下进得深不深,而是近在咫尺的对方的脸……泛着绯红、滑落汗珠、眼眸明亮而专注的,他所眷恋的面容。

    注意到他失神的目光,嬴政低头赐予他一个绵长的吻。李斯的嘴唇在碌碌长途中干涩开裂,触感粗糙,用舌尖撬开之后,里边却藏着最柔软的贝rou。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国君怀着与年龄不符的耐心,好整以暇地细细舔舐师长的上颚。无论是身体的哪个入口被深深侵犯都会勾起本能的恐惧感,更何况是上下失守,李斯迅速迎来第二次高潮——这次可没人腾出手来照顾他的前端,他几乎是完全靠接吻和xue内的快感登上巅峰的。

    柔软的xuerou早就被秦王政开拓成了与他严丝合缝的形状,李斯有时候觉得其实自己和他并不是利剑与铁腕的关系……而是剑鞘与剑。这把剑善变无度,蛮横地横冲直撞,要把剑鞘硬生生凿成最适合自己的形状;但这把剑鞘最懂得投机取巧,惊慌失措之下还记得吐出黏滑汁液聊以减轻被凿穿的痛楚。这一下绞得紧,简直是在贪婪地啜吸着坚硬的剑身,想要榨取出什么东西来解渴——如其所愿,微凉液体一股股泵射进最深处。李斯挣开嬴政的吻,把头埋进他颈窝里,狼狈地呜咽出声。

    他这位独断专行的君主、大逆不道的学生,向来很喜欢射在他的身体里,甚至还要用各种物件久久堵在里面,常常让他吃尽苦头。在这种方面嬴政像只性格霸道的老虎,占山为王,到处磨蹭树干,反复留下自己的味道,以示自己对这块领土的占有不可动摇。当然堂堂大秦长史还是要讲点面子的,显眼的地方不能留下痕迹,秦王于是用擦拭过长史大腿和股间的绢帕塞住他暂时还合不拢的xue口,二人重又衣冠楚楚,坐而论道。

    方才那个吻贴得太紧,李斯侧脸的“廷尉之印”四个朱字墨还没干,把朱砂痕迹蹭在了嬴政脸上;现在两个人都顶着一团模糊红渍,倒像是某种暧昧的标记。嬴政慢慢从李斯体内撤出去,这个体位正好双方都能看清交合处分开的全过程,半软的rou刃看起来倒是比全盛时乖巧许多,裹满了从甬道里带出来的晶莹液体,甚至还拉出一条长长银丝。李斯再是个冷静的野心家此时也扛不住了,抬手懊丧地捂住自己的脸,叹了口气。

    “离能松口气的时候还远得很呢。”嬴政故意曲解他的意图,拾起几案上半干的墨盘,向他晃了晃,“来,先生,草诏。”

    李斯一个激灵,危机感陡生,顾不上敬语:“你不会是——”

    墨盘以白玉雕成,是浅浅的五瓣花,作寒梅状。梅花瓣里还残留着他提笔蘸墨的笔痕,薄薄地干涸在上面,急需水液润泽。盘中写过八方征伐四海风涛的笔墨,被混着一丝丝白浊的清液冲淡,柔柔地化开。秦王眼中闪动着微小的烛火,渐渐涨起微妙的笑意:“先生这样大方,想必已经有一篇奇文在腹中了。”

    夜刚过半,太阳升起时将有一封诏书从咸阳发往四面八方,为大秦乃至天下带来新的震动。但骏马日行千里,奔跑到吐沫汗血,仍不能抵达这对君臣野心的极限。当然,当然,或许这样的野心的确是注定夭折的……正如执炬迎风,必以自焚告终。

    但哪朵火焰在乎自己烧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