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出第二日】
【脱出第二日】 渡为两人准备了早餐，老人并没有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多言，但是月还是稍微感觉有些不自在。泄愤似的嚼着一块全麦面包，他反思自己的羞耻心是不是被那些过分的课题磨淡了许多。 之后的时间在相当平静的搜查中度过，L本来想再召集搜查小组开个会，倒不是因为有什么重要发现，只是失踪了十一天总得露面一下让大家安心，但是因为不肯换掉身上宽领的T恤被月强烈反对了。 月用快要吃人的目光瞪向L，准确地说是瞪着那块裸露出的文身和一处咬痕并几点吻痕：“你就不能换件高领的衣服遮一遮？” “可是我平时都穿这件衣服，如果遮了才是欲盖弥彰。”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坚持这种愚蠢的穿衣习惯！” “总比月君每天花半个小时挑他今天要穿哪件衬衫配哪条裤子要省事得多。” “我这才是现代人正常的穿衣习惯好吗！” 于是开会的决定就在争吵中取消了。 “爱情？我以为你是绝对理性的。” “我的大脑没有功能性障碍，月君，可能我的情感比正常人是要淡漠一些，可也并非没有。” “所以为什么是你问我，而不是扪心自问？” 没有在三秒钟之内等到L的回话，月把他的目光从纸质资料上移开，转头看向肩侧的L——此刻他们以非常亲密的姿势依偎在一起，背靠着背，肩并着肩，这样能够有效缓解月的焦虑。 他看见了L黑色的、平静的眼睛，此刻带着仿若幻觉的温柔。 “因为我认为每个人对于‘爱’的定义都是不同的，我并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想听听月君的感受。” 【因为我们如此相似。】 月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他哼笑一声：“那你也不应该问我，龙崎，我对这种情感的了解大部分也只是来源于罗曼史小说和医学书籍而已。诚然，人类在zuoai的时候会释放荷尔蒙这种激素，产生类似恋爱的感觉，但是这就是‘爱’吗？对于生理反应，有更高追求的人都是不屑的，精神上的吸引与契合才是。” 他顿了顿，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措辞才继续说了下去：“如果对于我们来说，‘爱’是给予对方特殊的关注力和欣赏之情，那么我们确实是‘相爱’的，看你怎么定义了。” “月君在对我告白。”L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 “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月盯着那个狡黠的笑容产生了被愚弄的气愤，他坐直了身体重申。 “他总是很认真……这点很可爱。” 月叹了口气，重新靠了回去。 “我觉得你还是闭嘴比较可爱。” L蹲坐在电脑屏幕前面沉思着，第二Kira寄到电视台的录像带和信件虽然经过了处理，但并非完美无缺，他已经送去检测有关毛发和指纹来核对警方数据库中的DNA和指纹了，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上午就能得到结果。 面对第二Kira的落网，第一Kira——夜神月，你会如何做呢？也许在旁人看来审判依然进行着，但是L能够发现第二Kira在他们失踪的首日发生了和当初展示Kira能力一样的破绽：他在避开第一Kira可能会选择的罪犯，说明他暂时并不知道夜神月的失踪。但是很快他开始接替起第一Kira的工作，这说明第二Kira已经联系上了对夜神月失踪的知情者，第二Kira可能会是谁？夜神月交好的同学？警方的知情人士？联想到那个细小的，属于女人或者小孩的指纹，L把怀疑的矛头对准了夜神月最新交往的女友——弥海砂。 啜饮了一口加满糖的咖啡，L打算提前联系好警方，一旦检测结果出来就迅速实行抓捕，不给第二Kira任何藏匿证据的机会。虽然Kira的杀人手法还是没有推理出来，但是在抓到Kira本人之后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身后的空气被扰动，传来一阵湿润的沐浴露的香气，L极其自然地把页面下滑，让检测结果出来的时间的通知滑到了上面去。夜神月懒洋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今晚要做吗？” L视线都没有从屏幕上移开：“月君需要休息。” 侦探突然感觉脖子上一重，一双手臂压了下来，随后是附在耳边的湿热吐息：“反正你现在也只是在等结果，不是吗？” L终于没办法对月视而不见了，他捏住青年脸颊上的嫩rou，把人推出去一小段距离，才转头说话：“我让月君留在这里主要还是为了他的精神状况考虑，因为工作可以转移注意力，不是为了别的需求。而且他现在的精神状况也并不稳定，频繁的性爱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月一脸不爽地把L的手拍开：“不愿意就算了。” L笑了一下：“月君这么急色干什么，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月转过身去，沉默了两秒：“那抓到第一Kira之后呢？你会怎么做？” “Kira的所作所为当然要经受法律的审判。”L顿了一下，“但是如果是月君的话……我不想让他死。” “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死刑并非把资源利用率最大化的手段，更不是宣泄对于犯罪的负面情感的工具。对于月君这样的人才，即使他是Kira，简单地处以死刑简直是一种暴殄天物的行为，在监管下发挥他的效用最大值才是明智的选择。” 月“哧”了一声，语带嘲讽：“并非所有人都能像你一般理智，L。对于Kira拥有的非人力量，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容忍它存在于世上。况且……” “我也不是kira。” 空气凝滞了一瞬间。 “月君不相信我吗？” “没有的事。”月语气轻松地说道，“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 又是一片黑暗。 月浑身陷在这种浓稠的黑暗里，在一瞬间的慌乱过后平静了下来。 他在等待。 等待那根银亮的蜘蛛丝落下来。 在不知时间流逝了多久之后，那根蛛丝终于落在了他的掌心，他便沿着那根蛛丝一直以恒定的速率向前走去。 就在他以为会像上次一样逐渐走进一片光亮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前路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根散发着微光的蛛丝在中途，断了。 月呆愣地注视着前方的黑暗，想起来一件事情。 是啊，那一线薄弱的信任关系，在走出“房间”之后，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