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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如何?”八锦卫并未细想,点头道:“理应如此。”七月七日,南北交界处的一家乡野客栈失火,凌晨扑灭时,客栈抬出的那些尸体都已面目全非。八锦卫来默默点了人数,送信传报。是夜,一处偏僻民居里,原先的护送军领队闪进门来,对里屋一位身形妙曼的年轻妇人悄声说道:“沈夫人,如今南北已一统,待我领了功赏,就申调令来此……来此照顾夫人,夫人莫要再伤心……”那妇人声如莺,语气含恨却更有一番别样滋味:“你们储君出尔反尔,竟还要对我们这些手无寸铁之人下手,不要我们活……她摔死我女儿,还要我也去死……却对世人说,她要是留我们,李大哥,你可曾见过世间有这样,虚伪毒恶之人吗?她当初还是我们沈家救她,养她,给她口饭吃,这才让她……让她飞黄腾达……”那位姓李的护送军满脸同情怜惜,犹豫片刻,他伸出手,把沈莺儿抱在怀里,轻拍着,安抚道:“夫人的遭遇,李某很同情。李某看在眼里,孰对孰错,理在哪方,李某心如明镜一清二楚……夫人在此稍待,委屈夫人了,待李某拿到功赏,安家落户,必会接夫人过去,好生照料……照料一生。”作者有话要说:改了点错别字。第102章帝王旧事(正文结局)阿兰心情低落。她站在她熟悉的龙泉宫前,听他们在说之后要做的事情。破晓后,天又暗了下去,阿兰恍惚中抬头,这才发觉,云层太厚,遮住了光。天阴,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很闷,就像在瓶子中,又像是有人给她罩了个瓶子,胸中郁郁,透不过气。偶尔回神,阿兰会听他们在说什么……“接管南都……”“崖州那边……”还提起了巫族,有人压低声音,对萧九说:“那些巫族,主公要怎么说……阿勒钦回草原去了,我们要不要出兵帮忙……”“主公,西北急报,漠州的佩族带兵出州界,南下要征黔族了!!”萧九终于发火了:“一个一个来!慌什么,我们把南狗都拿下了,还会怕别的?!”阿兰恍惚:对,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情。并非攻入南都,死了伪帝后,就能了结一切。阿兰手用力压着胸口,一颗心仍处在慌张中,她又出神了好久,忽然记起,自己为何如此惴惴不安。步莲华昏了,面无人色不省人事,万归雁要带他走,萧九不让,把人放在了和春苑,让一批龙泉宫的太医去瞧。阿兰心想,那些太医多是狗皇帝重金招来给他制长生不老威风凛凛金丹的江湖术士,又怎么能靠谱呢?步莲华……想起他,阿兰心头涌上一股委屈之情,她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龙泉宫,说了句:“烧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阿兰没有看周围,却能感觉到他们都停下了交谈,被她的话震惊一般,看向她。所有的目光都看着她。阿兰提高了声音,再次说道:“烧了龙泉宫。”有个副将不解,也没多想,直接问了出来:“为什么?伪帝不是已经死了吗……”“烧掉。”阿兰落下一行泪,却倔强地没去擦,“我说,烧掉,烧干净,别让我再看到它!”萧九制止了众人要问出口的话,手指放在唇边比了比,让他们都先走,自己揽着阿兰的肩膀,到一旁去,压低声音问她:“乖女,跟爹说,为什么哭呀?”“我没哭!”阿兰边说边吸了鼻涕,又觉丢面子,默默扭过身,默默擦眼泪,小声再强调一遍,“我才没哭,我不是在哭,根本不是!”萧九手足无措,呆愣了会儿,忽然抱拳一砸手心,惊悟道:“爹知道你为什么哭了!”他绕到阿兰面前,说道:“烧!!我闺女不喜欢的,烧掉就是,南都而已,又不是咱帝京,烧烧烧,一烧就没了!爹听你的,马上就让他们准备油火。”他绕到阿兰面前,阿兰听他说完,瘪了瘪嘴,又扭过身,继续生闷气,不过倒是把脸抬起来了,微皱着眉,发红的双眼含着泪看着前方。萧九立刻明白了,这是他没说对!他想了又想,再次绕到阿兰前头,嚷嚷道:“乖女!阿卿!爹这次明白了!真明白了!”阿兰抬头,有些期待又带些迷茫地看向他。萧九多日未打理的胡子,形容有些沧桑,他摸着下巴,好半晌说道:“是因为那谁吧。”阿兰呆愣一会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萧九说:“爹虽然不懂你为什么那么在乎他,但爹想说的是……就算你许诺大婚,许诺身旁的位置给他,他总要有命要啊!可你看看……这时候说这种话,爹知道不太合适,但阿卿你好好想想,他那身子骨,半截身子埋进土的,说过去就过去了,跟现在似的,人在里头躺着,围七八十来个太医,照样是半死不活的,你说这样的人,爹怎么忍心让你跟他在一块儿?阿卿,你跟爹说,真就非他不可?”阿兰更是委屈,又气又苦闷,好半晌憋出一句话:“你什么都不懂!”“爹懂。”萧九严肃道,“爹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爹也知道,真正夺目的人,就像天上的骄阳,看到她,就有光照在你心里头,那光芒万丈的滋味,爹这辈子都忘不了。所以爹才想问你,真的喜欢?真的无可取代?真的爱?”“喜欢。”阿兰说,“喜欢……太轻了。爱……也表达不出我心中对他的那种无法割舍的感觉……爹,他是月光。”“你有你的骄阳,能照进你的心,光芒万丈。”阿兰说,“我有我的月光,是第一缕照进我人生黑夜里的光,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夺目,但他是我的唯一,我会永远感激他,爹……他是带我走出长夜,照亮我脚下道路的光,没有他,我看不到我的人生,我的前方。我现在……我现在只想让他永远陪伴着我,没有他,我就不是我,我也会看不清脚下的路。”萧九眼眶有些湿润,他舒开大手,良久,轻轻落在阿兰的头顶,欣慰又带些悲伤地笑了,说道:“好……好,爹知道了。”爱的人不同,但爱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