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师尊说一她不敢说二,要她跪下想也不想便跪的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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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殿之前,师尊吩咐让她通知长老们所做之事全在信里说的明明白白。 京照夜是最乖巧懂事的徒弟,自然依照师命件件通知下去。 对于大长老的命令,她不敢违背丝毫,长老们同样不敢多问,反正乖乖听命做事便好。 京照夜一五一十的把长老们的答复回禀给师尊。 “除了这些,他们还有没有再说其它?”师尊的手臂靠着扶手,神色淡然,“我足近一月没有出现在门里,仆从们有没有闹事?” “没有。”京照夜乖乖摇头。 “长老们各司其职管束弟子,上课练功的进度没有落下过,仆从们也听从管教,不曾说一句怨言。” “算他们识相,知道我不在也不敢生出异心。” 师尊抬了抬眼,神色淡漠的望向殿外,清冷嗓音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若他们再敢犯错,待我腾出空来就先剥十来个的皮,挖十来个的丹,定教他们明白我的命令不能违背,我的身边不能起异,我的手上有吃人鞭子。” 从很久以前京照夜就觉得有一点很奇怪,师尊是个心怀怜悯,同情弱者的贤道大能。 她对旁人公正合理,对自己克己慎行,可当之无愧的称为神佛化身,大道无私。 每次仙宗门派聚集大肆杀魔,师尊的功绩皆位居榜首,同时身怀‘大爱’,被当地的百姓大肆传为救苦救难,邪不压正的救世天神。 她对待凡人有慈悲之心,对弟子有教育之恩,对长老有提携之意。 师尊所有的行事说话都建立在对宗门的未来更好,善待凡间百姓的基础上。 她对内绝无藏私,对外公平公正,唯独对门里数以千百的仆从不假辞色,严厉刻骨。 一旦门中的仆从犯错,无论大小皆会招来她的责骂训打,重责罚身,完全不留余情。 从京照夜拜入师门后,数十年里她就亲眼见证受到师尊鞭打的仆从多如牦牛,打死打伤的更是不在少数。 她打骨子里敬畏师尊不敢欺瞒,也是因为幼时见证太多次仆从惨死在师尊鞭下的情景。 每次她站在旁边,呆呆望着满地的血色残肢,背后的冷汗刷刷直流,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她极度畏惧前方刚刚又活活打死人的师尊,唯恐她冰冷无感的目光从前方的血泊挪动,然后缓缓落在身后的她。 只需师尊清淡淡的一眼看来,就能吓得她整宿整宿的做恶梦。 许是师祖在私底下对师尊劝了几句,后来师尊就有意识的不再当着她的面鞭打仆从,血腥的场面她就见得越来越少。 随着后来她迅速的长大明事,师尊再罚犯错的奴仆,审讯行坏的恶人,再血腥的场面她也看得相当平静,没有丝毫感觉。 很多时候她还能及时给师尊送上一杯热茶,劝着师尊少点怒火避免伤身。 老实说,她不知道师尊为何对仆从们的偏见极大,也不知道师尊为何次次都要对他们下死手。 但她知道,师尊肯定不会有错。 这些年师尊打的杀的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他们该死该杀的原因,而非她随意为之,视人命如草芥。 想来这些看似无辜听顺的仆从,也是因为他们之前做过错事才会让师尊不喜。 她顺从乖巧的点点头,应道:“是,师尊,我会告诉长老们严格监管,不让师尊为此心烦。” 师尊满意的颔首。 师徒间正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又有一人从内殿闲散的走了出来。 那人敞着衣衫,发冠微斜,撑着酸软的腰懒懒打着哈欠。 “小徒弟,你们唠唠叨叨了这么久,话还没说完么?”他撇了撇嘴,不太高兴的样子,“我在内殿等你好久,再不来可要睡着了。” 因为小徒弟好生劝了两次,后面再有外人出现,他便不再自称本座,免得太过高调惹人怀疑。 尽管他现在的样子和以前相差的天南地北,不被人怀疑才是奇怪。 但是偶尔顺顺小徒弟,哄的她满意点,对他也不算什么大事。 徐长风随意敞开的衣下露出一截修长脖颈,鲜红痕迹七七八八的散着,红的印子衬着洁白的颈,夺目异常。 眼睛不瞎的人都认得出,这些全是仓促吮吸才能留下的斑驳吻痕。 吻痕总不能是他自己弄的,能和他做出这种亲密之事,翻遍整个扶摇也只说得出一个人。 见状,师徒二人的眼皮同时剧烈一跳。 花百岁陷入无言的沉默,京照夜则是瞪大惊恐的眼瞳。 许是不满他当着徒孙就衣衫不整,说话放荡,对面的徒弟脸色逐渐难看起来,大有阴云弥漫之势。 随时注意着师尊的脸色,京照夜慌忙起身,埋着头的向他行礼:“师祖,弟子打扰。” 从那夜过后,他便愈发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徒孙,徐长风就笑眯眯的转头问她。 “孩子来了,吃过东西没有?殿里有刚做好的点心,你要不要吃?” 无论慈爱的语气,还是熟稔的内容,听起来都和以前的师祖一模一样,她不由怔楞片刻,差点以为师祖恢复如常。 但以前的师祖修养奇高,君子之风,定不会当着晚辈的面便衣衫不整,说话随意。 她迅速回过神,摆手婉拒道:“弟子来前就吃过了,劳烦师祖挂念。” 看出徒孙的尴尬之色,徐长风顺手扯了扯散乱的衣衫,径直走到自家徒弟的身后,弯下腰亲了亲她冰凉的侧脸。 “小徒弟,我说到做到让你见她,可满意了?” 他伸出细长的食指,绕起她耳鬓的长发打着圈,漫不经心的压声催促道。 “你说的差不多就可以让孩子回去歇息了,天晚夜凉,我的床榻还等着你暖呢。” 迎着对面的徒弟愈发震惊的目光,花百岁忍耐的闭了闭眼,只觉头又有点隐隐作痛。 下刻,她面无表情的揽袖起身,光滑的长发顺势从徐长风的手指间散落,轻飘飘的垂落在她身后。 “师父耐心稍候,徒儿再问点别的事就会让她回去,不会耽搁太久。” 她冷淡淡的说着,背身走向窗边的位置,不想再和他离得太近乱心神。 师尊刚气的离开,师祖就坦坦荡荡的甩袖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似乎徒弟生气不生气,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相反,他乐于不疲把死板到不解风情的徒弟逗得气急败坏的模样,心情就好的很。 尚未回过神的京照夜,正好和笑容灿烂的徐长风面对面的看着,大眼瞪小眼,颇为尴尬。 “孩子,你师尊的脸皮薄,容易害羞,不要见怪。”他还笑眯眯的打趣道,“你瞧,她的反应是不是很有趣?在床上她的反应才更有趣呢。” 京照夜瞬间头皮发麻,手掌捏紧,干干巴巴的讪笑两声,没敢答话。 她的脸上挂着极其勉强的笑容,裙下的脚趾却暗暗抓紧了地砖。 师祖,你想逗弄师尊怎么都行,转头嚯嚯我做什么?你看不见那头师尊的脸冷得要吃人嘛! 撞上长辈们光明正大调情的一幕,她实在是倍感煎熬,欲哭无泪。 幸好没过片刻,师尊的冰冷嗓音就及时飘了过来。 “夜儿,过来,让我听听你下山后的经历。” 没想到刚出狼窝又要进虎xue,京照夜心里叫苦不迭,却又知道迟早躲不过的。 她硬着头皮应了声好,亦步亦趋的走向窗边。 徒留徐长风一人瘫坐在椅里,无所事事的卷弄着长发打发时间。 他的身子歪斜,姿态慵懒,看起来一副百无聊奈的样子,暗地里却悄悄竖起耳朵偷听那边的响动。 那边,京照夜几乎算是拖着脚步挪到师尊的面前,向下低垂着头,胆战心惊等着问话。 靠着窗后桌边坐下的花百岁正在低眉倒茶,抬眼便见自家徒弟垂头束手的伫立在对面,动也不敢动一下。 她的膝盖站得笔直,估计铁棍打上去也弯折不了半分。 再看徒弟的脸颊泛白,表情紧张,这幅充满畏惧,敬重的模样看起来竟和年幼时一模一样。 原本活泼又贪玩的小丫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唯独站在自己面前一个字不敢多说,战战兢兢的轻抖小腿,嘴唇咬得发白。 花百岁说一她不敢说二,要她跪下想也不想便跪的利索,却连自己错在哪里也不知道。 每次她乖乖的跪在地上时,就是一脸的懵懵懂懂,然后委委屈屈的抬头望着她,小声的轻唤师尊。 几声轻轻软软的师尊就把她听得心软的不像话,再想惩罚她就难以动手,最后只是训斥几句就作罢。 唉,慈母多败儿呀。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还是怕自己怕的要命。 一半是因为她太过严厉不苟言笑,一半是因为她陪伴的时间太少,才导致徒弟不敢随意亲近自己。 可任凭再怕再惧,她还是视花百岁如至亲之人,孝顺乖巧,懂事听话,从不会让她太过cao心,就算心里再委屈再难过也没有在她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唯一对她哭的那次,还是年少的京照夜大病了一场,高烧烧的整个人都糊涂了。 彼时师父徐长风不在门中无法照顾她,京照夜就死死拽着她的衣袖哭得歇斯底里,非要喝一碗她亲手做的绿豆粥。 想到此处,花百岁便觉实在有些亏待这个徒弟,那颗坚硬如铁的心就软了两分,声音也特意放缓。 “夜儿,两月前我要你下山入望仙镇探查鬼嫁迎娶的真相,你可有查清?” 她像是台下被长辈点到名表演所长的孩童,双手竖直,身板挺拔,目光咄咄的铿锵回答。 “不敢辜负师尊的期望,徒儿已是全部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