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产罗宾

    “不要紧张。”面对小孩儿，芬难得有几分耐心，“融合的过程就像一块海绵慢慢吸饱水……你是海绵，你是水。”

    并排躺着的杰森和杰森茫然地对视一眼，感觉有点混乱。

    “算了，不理解也没关系。”芬直接拉着两个男孩的手让他们两手交握，自己的手也没有放下。很快两个杰森都感觉眼皮沉沉，没一会儿就双双昏睡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芬才松开手，脸上的凝重松了松，对在一旁等待的布鲁斯说：“等他醒来之后，灵魂就会暂时被安置在身体里，不过融合的过程比较缓慢，我估计大概需要半年左右，这样能最大程度避免刺激他的精神。在彻底融合之前，出现动作迟缓、记忆残缺、嗜睡或失眠的症状都是正常的，这些会随着融合程度的上升而减弱，好好照顾他。”

    布鲁斯将芬的叮嘱一一记下来，再次对她的帮助表达了感谢。芬认为这不过是交易的一环，而且她并不吝啬对孩子伸出援手，她满不在意地摆摆手。

    “说到这个，外面那个稍微小点的孩子今天在城里追了我好久。”芬随口说到，“本来我想把他弄晕了给他点教训，但是他被一个外星人带走了。”

    布鲁斯马上明白是提姆又做了什么……“谢谢。”他说，“我会处理这件事。”

    芬不在意被好奇心重的孩子追一会儿（她倒是挺稀奇这孩子能看透混淆认知的魔法），只是提醒布鲁斯这行为对孩子而言还是太危险。她推开门抱起里尔，母子两个准备去后花园说点悄悄话。布鲁斯则对着等在外面的其他人说：“杰森没事了。”

    迪克大大地松了口气，然后马上打了个哈欠，转身要回房间睡觉。提姆刚被按在沙发上睡了半个小时，现在倒还精神，跟他隔了一个阿尔弗雷德的达米安偏过头装作自己并没有关心只是路过看看的样子。老管家的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他看着布鲁斯浓重的黑眼圈说：“现在您该休息了，老爷。”

    不可置否，本来就超负荷工作的布鲁斯这几天更是鲜少休息。最大的心疾去除，被强行压下的疲惫感也涌上来，他现在确实急需睡眠。布鲁斯想了想，说：“提姆，你跟我来书房一下。”

    提姆这才想起来他半夜造访韦恩庄园的本意是什么，原谅他，即使他有个天才的大脑，也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年，很轻易就被更重要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不过他没想到布鲁斯会先他一步提起这件事，提姆因为莫名被抓包惊讶了一秒，马上说：“那团白雾是芬女士吗？”

    “是的。”布鲁斯再次为提姆的侦探天分惊叹，又不免心情复杂，“但是这真的很危险，提姆。”

    提姆露出苦巴巴的表情，乖乖地认错：“抱歉，韦恩先生。”

    布鲁斯知道即使提姆现在表现得再乖，他下次碰到感兴趣的事情还是会这样。毕竟提姆是一个通过初代罗宾和马戏团男孩相似的动作就产生怀疑，然后独自搜证推测出蝙蝠侠和罗宾身份的孩子。

    “这不是第一次了，提姆。我不想扼杀你的兴趣，但安全总是第一位的。”布鲁斯说，“我理解，有时候很难控制内心的冲动，尤其是对于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所以……”

    提姆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你想要成为罗宾吗？”男人的声音像烟花一样在提姆耳边炸开，让他有点晕晕乎乎。“我是说，出于你自身的意愿，而不是因为我需要什么的……我承认，在失去杰森的这段时间里，我日渐暴躁，行为失衡，但是即使是哥谭，也不必须一个孩子去为之牺牲。蝙蝠侠是一个成年人，他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是如果有个有天份的孩子想要成为罗宾就另当别说。”布鲁斯说到，“就算你不想，或许跟我学习一些防身术？你需要更多东西做保证去开展你的侦探行动。”

    “哦不，我当然想！我非常想成为罗……”提姆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书房的门就被从外面踹开，同时响起的是一声大喊：“我不同意！”

    “凭什么是他成为罗宾？你明明有更优秀的选择！”达米安气得要死，虽然一开始他并没有把罗宾这个身份多看在眼里，但是他认为选择毋庸置疑地会是他，就算是竞争也只能是格雷森或陶德（但是他们俩一个太大了，另一个还尚未恢复），反正绝不可能是这个又弱，又是别人家孩子的德雷克！

    达米安下意识地摸向腰间，但是他的武士刀早就被布鲁斯没收了。他只能踢开提姆的那张椅子（提姆早就躲开了）跳到桌子上，指着布鲁斯的鼻子说：“我从出生就在接受训练，陶德跟我打成平手，母亲也称赞我的能力，你为什么不选我！”

    “下来，达米安。”布鲁斯冷静地面对幺子完全是冒犯的行为，“因为要成为罗宾并不仅仅需要武力，就像拯救哥谭不能只靠暴力。提姆并不能马上成为罗宾，他需要进行特训。如果你想，我也会对你进行特训。”

    达米安短暂地给了他父亲一个面子，从桌子上跳下来，对着提姆不屑地说：“我会让你一败涂地，输到只能哭着爬回去。”

    提姆的好胜心完全被这个讨厌的小孩激发出来了，他同样回敬到：“你才是如此，少得意了小崽子。”他感觉不够解气，又补充了一句，“你这个中东土豆。”

    达米安一点就炸，布鲁斯不得不手动把他们俩分开，才能够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里尔被芬抱去了后花园，回来时却只能自己。芬为了他已经出来许多天了，她跟在刻意保护下灵魂纯净的里尔不同，地狱的气息已经揉进了她的每一寸灵魂，她不可以在除地狱之外的地方久留，而且地狱之门的看守也不能长时间缺席。所以在叮嘱安抚了儿子一番之后，芬便直接化成白雾离开了，只留下里尔对着黑漆漆的夜幕颇为不舍。

    不过mama之前告诉过他只是让他暂时留在这里，里尔也习惯了等待，更何况这里还有他的朋友以及很多好人，比只有幽魂的地下有趣多了。所以没一会儿里尔就甩甩尾巴回屋里了。

    杰森还在他的卧室里沉睡，里尔趴在房门口等他醒，刚大闹了一场却没讨到好的达米安本来怒气冲冲的路过，看到窝在墙角的红毛小狗时面色稍霁，蹲下吹了个口哨：“过来。”

    里尔抬眼看了看达米安，想起来杰森跟他说不要随便跟不熟的人贴贴，便没动。

    “你想找陶德？”没得到回应达米安也不在意，他站起来准备直接打开杰森卧室的门，里尔赶紧挡在门前“呜”了一声。

    达米安不在意现在闯进陶德的房间会不会打扰他，不过看来这条小狗不这么想。“好吧，我不进去，乖狗狗。”达米安松开门把手，对着里尔摊了摊手，“等他醒了我再来，下次见。”

    待杰森再次醒来，天色已经由暗转亮又变暗，他醒来的时间刚刚好可以赶上吃晚饭。

    杰森睁开眼，先扶着头整理了一会儿思绪，他的记忆稍有混乱，为了防止过分刺激大脑，大部分都如同被白雾覆盖般朦胧，日后才会慢慢回忆起。

    他摸索着慢慢坐起来，身体好像生锈了一般动作迟缓难以控制，杰森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扶着床站了起来，这时他听见门外传来欢快的犬吠声。

    杰森扶着墙踉踉跄跄地挪到门口，打开门对上外面围了一圈的人，他们应该是正在吃晚饭，有人的嘴里还在嚼东西。离得最近的里尔汪呜呜地两腿站立起来，却又不敢真的扑杰森。

    杰森的目光从那些带着关心或担忧的脸上滑过，最后他低头看向红毛小狗，困惑地说：“里尔？”

    “我好像……听不懂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