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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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理智与情感》。 游萧: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陆东篱:嗝,好撑。 第97章 九七剿匪 游萧信上写的是:“事有阻滞, 恐晚归,但人一切都好,勿念, 多保重身体”。 提笔写下这行字的时候, 他心里很是难受, 除了自己相思病害得厉害, 又怕苗笙看见不高兴,然而该说的还是得说,不能人一走就杳无音讯。 上次跟师爷谈过后,一直没等到张知府那边的态度, 游萧这边并不能催, 只能耐心等待。 但他并不是干等着,而是暗地里也做了些事情。 铲除匪帮这事势在必行, 要是张知府不予支持, 他就自己想办法。 这几天他将匪帮盘踞的重荫山舆图仔细分析了好几遍, 包括匪帮在这山上的每一处岗哨都了解得清清楚楚,亲自写下了攻山的计划。 山上匪众约二百人, 骨干十人, 每人手下六到十个小弟不等, 匪首最依赖的是二三四当家,他们四个人早年一起落草为匪, 把帮派扩展到现在的规模,若是跑了任意一个, 都能率领部众卷土重来。 因此这领头的四个必须一网成擒, 到时候群龙无首, 剩余的人就好办了。 唤笙楼北岩府分舵拢共三十人,功夫称得上好的也就十五个, 加上游萧本人,和他带去的四个,满打满算二十人,按人头跟匪帮比是一比十,显然处于劣势。 优势在于敌在明我在暗,而且匪帮的人大多功夫稀松平常,欺负寻常百姓嚣张跋扈,但是对上唤笙楼的武林高手,其实胜算不大。 那四个当家功夫还算,但也只是外家功夫好,内功不怎么样,游萧觉得自己以一敌四应当没有问题。 但为求稳妥,他还是从附近分舵调来了十个人,认为三十个精兵应当足够了。 除此之外,他自然还要做些“战前动员”。 北岩府城外的百姓深受匪帮欺凌,本就苦不堪言,想找苦主简直易如反掌,再加上这两天匪首为了找唤笙楼兄弟的麻烦,专挑他们家人下手,搞得村子里鸡飞狗跳、怨声载道,属实送人头。 于是府衙门口的登闻鼓每日响个不停,送走这一波,下一波鸣冤的百姓就扶老携幼地来了,一时间府衙门外拥挤不堪,城内的百姓也跟着围观声援,令张知府焦头烂额。 不过这事儿还得控制好尺度,若是被官府知道是自己在背后cao纵,游萧知道自己也很难脱身。 干掉匪帮迫在眉睫,再等下去,城里的这些情况定然会让他们警觉,不仅奇袭很难成功,搞不好匪首也会提前反咬一口。 十月二十八,游萧决定,不管官府同不同意自己的提议,明夜必须行动。 二十九日中午,唤笙楼分舵众兄弟集结完毕,所需要的装备也都清点好,就等夜幕降临时,向重荫山进发。 晚间,分舵楼上窗边,游萧一身黑色劲装,负手而立,望着天边那一抹残存的晚霞,心中严阵以待。 自己擅自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若是败了,因这件事所起的一切都要自己来承担,若是闹得大了,张知府将此事层层上报,或许不止北岩府,全国的唤笙楼都要一并取缔,自己这个楼主,搞不好也要入罪,进而影响到万客楼的生意。 没准他这十年的心血全都要付之一炬。 不能说自己不在意这些成败,而是他更怕苦了苗笙。 游萧拼尽全力赚钱,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除了要把等待的日子填得充实,更为了将来有一天让苗笙醒来后衣食无忧,不必再为生计烦恼。 若是这一切都化为乌有…… 少年看着最后一抹亮色消失在天边,大地被黑暗笼罩,心中却骤然亮起一束光。 无妨,我还有一身武艺,大不了开宗立派,就算卖艺,也不会让笙儿受半分苦。 游萧看了眼已经浮现在天际的点点繁星,转身毅然离去。 楼下院中,二十九名兄弟每人身上背着一副“翅”,手中拿着各自的兵刃,全都穿了黑色夜行衣,脖子上搭着面巾,列队而立。 游萧走到他们面前,明明他是在场之人中最年轻的,气场却是最强的。 “诸位,行动时请各位各司其职,切勿慌乱,若有意外,尽快以哨语通知附近兄弟,灵活应变,顾全大局。今日一役,我们志在必得!” 现场众人齐声道:“是!” 游萧抬起手,刚要开口,突然一人匆匆跑到后院:“报——楼主,府衙宋师爷捎来口信,‘上次所说之事,皆依楼主所言,请审慎行事,力求成功,不可失败’!” “好!”游萧顿时松了一口气,方才绷得紧紧的脸露出了桀骜的笑容,“小鹏,你和小军在山下守着,待我们发出信号,立刻前去通知府衙出人,前去山中支援。” 报信那人抱拳道:“是!” 游萧大臂一挥:“出发!” 三十人拉上颈间面罩,齐齐上马,分成六支小队,向城外奔去。 按照游萧的计划,几批人马悄无声息地干掉重荫山上匪帮的重重岗哨,另有人去堵住逃下山的路,再有几批人马去迷晕山寨中的匪众,自己和另外几个功夫最好的,夜袭匪首及另外三个当家,力求将他们一网成擒! 用迷药虽不是江湖好汉所为,但他爹聂云汉说了,对付这些王八蛋,胜利是第一位的,不用跟他们讲江湖规矩。 男人做事不能优柔寡断、拖泥带水! 一样的下弦月,映着策马狂奔的游萧和他的唤笙楼一众兄弟,同样也映着万山府城中一片大宅。 苗笙裹着厚重的棉披风,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那片明晃晃的月亮。 晚上天气不错,无风无云,墨蓝天空上群星闪烁,显得十分热闹。 可苗笙脸上却挂着淡淡愁绪,还有些心绪不宁。 “公子,还是回去吧,师父要是回来的话,会提前说的。”平小红怕他冻着,担心劝道。 旁边陆东篱抱着双臂站着:“日子越久越坐不住了哈哈,相思病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心里一直发慌。”苗笙垂下眼睛,“游萧该不会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平小红歪着头:“我觉得你俩可能对于‘危险’的认识不太一样,师父武功高强,大部分情况下他都不会有危险。” “可是……他这次要对付的是匪帮啊。”苗笙轻叹道。 就算游萧不说,他也能猜到,人这么久都不回来,事情还有阻滞,是双方免不了要干一架了。 而要跟匪帮起冲突,最好就是连根拔除,否则后患无穷。 可拔除一个匪帮,和清除一个红玉楼,费的心思肯定是不一样的,危险性也不同。 “这帮土匪叫什么?有名吗?”陆东篱问平小红。 平小红摇摇头:“算不得有名,是北岩府郊外重荫山的土匪,就是人数挺多的,二百个左右。” “重荫山?没听说过,肯定没多厉害,土匪功夫都稀松平常,也不太会内功,楼主自己就能以一敌百。”陆东篱一听,轻松地把手肘搭在了苗笙肩膀上,“别怕,反正只要惹不到水貔貅,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平小红立刻把他的手臂扒拉了下去:“你注点意,别动手动脚的!” 苗笙倒是没在意这个,好奇地问:“水貔貅是什么?” “大曜最大的水匪,把持漕运数十年的帮派,有水有河的地方都有他们的势力,背后关系从地方到朝中,盘根错节,这么多年了没人能撼动他们。”陆东篱指了指京城的方向,“要是想将水貔貅一网打尽,恐怕得靠上边那位才行。” 平小红补充道:“之前师父跟水貔貅还起过冲突,他很痛恨这些人,尤其这帮混球还想控制汀洲对大曜内陆的水上运输,师父自然不肯放过他们。不过最后是师父赢了,水貔貅放弃了这段水运,只管内陆的。” “可内陆这边万客楼的货物运输怎么办?”苗笙不由道,“不可能完全绕开水路。” 平小红挠了挠头,仔细想了想:“好像都交给各分号掌柜去处理了,毕竟水貔貅规模太大,还涉及了朝中势力,师父就算再烦他们,也会审时度势,不拿鸡蛋撞石头。” “再说我们江湖人,跟官府打打交道也就罢了,根本不想跟朝中扯上关系,楼主这么做是对的。”陆东篱认可道。 但苗笙不这么想,别看游萧对他感情炽烈,但实际上这人平时做事很少动情绪,若是对水貔貅这么厌烦,定然不仅仅因为对方是水匪,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样,这次只是对付土匪,水匪的事就先放一边。 希望游萧能逢凶化吉、一切平安,能尽快回来。 此时的北岩府外重荫山的匪帮山寨里,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期初计划执行得很顺利,山上各个哨卡被唤笙楼的兄弟尽数废掉,游萧带着自己的小队轻而易举地进了山寨。 寨子里的情况之前唤笙楼就有所掌握,他看过手下绘制的舆图,心里也很清楚,于是带人直奔四个当家的房间。 但是去匪众住处放迷药的一支小队出了意外,不知怎么惊了那一整间屋的人,一人大吼“有刺客”,所有人立刻惊醒,捂住口鼻,抄起枕下的兵器一通乱挥,下饺子似地噼里啪啦推开窗户往外跳。 一间屋闹起来,惊动另外几间屋,至少有半数的匪众被吵醒了,寨子里立刻变得吵吵嚷嚷,十分“热闹”。 游萧预见了这个可能性,也有备用计划——那几个失算了的唤笙楼兄弟立刻赶到寨子外围,准备像赶羊一样把那些匪众赶到一起,再用特殊武器。 这东西是他爹聂云汉曾经的特别小队“赤蚺”对付边境细作用的,名叫“横云破”,就算在户外药效也很大,摔炮一般洒出去,会释放出浓重的迷烟,立刻让人变得手脚酸软,失去抵抗能力。 与此同时,游萧几人加紧寻找四个当家,他直奔匪首房间,踹开门冲进去的时候,发现里边慌里慌张跑出来的竟然不是匪首,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手下。 抓住此人逼问匪首去向后,游萧心中“咯噔”一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匪首虽然张扬跋扈,但脑子应当不算笨,这么多天官府没举动,他肯定生疑,因此也提前做了准备。 这些天来,此人没有睡在自己房间,而是跟匪众睡在了大通铺,并且留了一个人佯装睡觉,其实一直在放哨,是以方才唤笙楼的兄弟会失手。 而匪首就借机逃出去,打算趁乱下山。 现在寨子内外一团乱,又是黑夜,要找一个熟悉地形又存心逃离的人,真是难上加难! 不仅匪首跑了,另外三个当家也是同样消失不见。 游萧当即便用哨语向唤笙楼的兄弟们下令,燃起火把,封锁包围圈,绝不放一个人下山! 他自己则御翅低空飞行,顺着最险要的山路一路寻了过去。 匪首不知道唤笙楼对重荫山有多了解,他定然会利用自己的优势,选择最难走的路,换得一线生机。 但山路险要,就意味着行动速度会变慢,就算他熟悉地形,平日也不会天天跑这里来锻炼身体,摸黑行进时还是得万般小心。 他和另外三个当家相互扶持,一路跌跌撞撞,险些从悬崖上跌落下去,又摔了好几跤,才堪堪下到了半山腰,刚觉得胜利在望,却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长身而立的身影。 那身影挺拔、瘦高,像一柄出鞘的利刃,又宛若他们黄泉路上的引路人。 匪首浑身一凛,和他的兄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道:“你怎么、怎么……” 游萧从树下阴影中走出,月光只能照亮他半张脸,显得他的笑容多出了一抹邪气,眉心痣闪闪发光,仿佛一滴落在额间的鲜血。 “孙大当家,以后晚上逃命的时候,记得给你的宝刀套上刀鞘。”他莞尔一笑,声音温和,“今晚月色这么好,从高处看,你们的刀银光闪烁,简直就是指路明灯。” 匪首不能说不够机警,若是遇上其他人,或许他九成九能逃出生天,但他遇上的是游萧,唤笙楼主咬住青山不放松,要干掉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况且他还有“翅”在手,这比轻功还好用。 “游楼主,我们之间不过是一点小小恩怨,何必赶尽杀绝?!”匪首试图讨价还价,“不如这次你放我一马,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游萧从腰间取下长鞭,扬手抖开,脸上笑容骤然消失,英俊的眉眼裹满冰霜:“抱歉,我从不跟匪帮讲情面。” “呼-啪”,一声脆响,鞭子仿佛将天抽裂了一条缝,惊得近旁树上的鸟儿扑簌簌地飞起,叫声响彻大地,像是提前给这四人唱起了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