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组 爱在西凉 (无cp/张辽中心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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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十六岁就开始带兵打仗,一人一马一剑,杀穿了整个雁门关,他也跟过许多人,可更多的人是值不得他跟的。主公犯蠢,属下不能跟着犯蠢,张辽牢记于心,于是他锋芒尽现,让自己过早地坐上了高位。 这不是一件好事,但不管是告诉当年十七岁的张辽,还是如今二十七八岁的张文远再回到过去,他仍然不会改变,他生于这片土地,即使他的行事风格不像是关外人,刻在骨子的执着和不训让他不屑于做出那样的事来。 而在他遭受挫折,排挤时,他看着一望无际的黄土时,第一时间想起来的是自己的母亲。母亲,母亲,他偶尔捧起一抹黄土,心里只觉得闷得慌,他该去骑马,或是杀几个人,这才是他张辽的行事风格。 他不该在这里,不应该在自己的故土,这片土地似乎不像他所以为的那样爱他了,张辽站在上面,只觉得心静了下来,他又听见了风声,那是母亲对他的呼唤。 后来张辽已经很少再提及十六岁以前的事情了,那不是一段风光的经历,在他还是一个小兵时,纵使他在马背上长大。 头一回行军八百里,还是将他的腿心磨的血rou模糊,他咬着牙,面上丝毫表情不显,背着人,在营帐里连皮带rou撕下来一整块布料,张辽的手还颤着,却往那伤处浇下一整碗烈酒。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产出几分清明来,而那年,他才刚刚束发。 高扬的马尾成为人群里显眼的特征,他的发色像深海,透着不见光的影子,和他本人其实不太相符,张辽的十五岁,即使是在做兵卒,他也有自己的一身傲骨。 后来张文远其实不太记得那会儿他跟着的是谁了,他并没有做兵卒很久,在他带兵斩了对面主公的首级后,他就开始一路晋升,母亲的旧部还在军中,他们常年给他出主意,无非就是翻来倒去的那些话。 张辽听的厌倦了,就手肘一撑,翻了出去,他想,我要单飞。 后来他真的那么做了,带着母亲的旧部,和他新养出来的手下,让那些蚕食了他母亲地盘的人全都吐了出来。他们有些人,表面上叫着他张将军,背地里拿他还是个小屁孩,可到底是忘记了,自古都是少年出英雄的。 就这样,张辽靠着自己的一匹马,一把剑,坐稳了张将军的名头,而那年,他正好及冠,他的字是母亲定下的,文远,谁都不知道这两个字真正想说的什么,张文远自己也不知道,但他想,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这一天的到来不算早,也不算晚,那会儿马孟起跟了他,他们看起来关系不错,后背卖的也毫不手软,毕竟是关外名言“达官显贵来,亲爹沙下埋。” 要这么说的话,其实马孟起当爹的时候还多些,毕竟张辽脑子比他好使太多,他脑子有些病,但在关外,他们不管这叫病,这叫豁达,通常,总之,就是俗称的没脑子。 除了马孟起跟了他之外,张辽也做了个选择,他跟了吕布,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决计来回,他到底还是选择了吕布。他只能在关外这片黄沙漫延的土地上活着,这里有母亲,有他的朋友,有他的兵,还有他的孩子。 阿蝉是个意外,她是吕奉先带回来的,说起吕奉先,张辽时常觉得他也没有脑子,但他好歹正常,没有马孟起那么疯,所以这个孩子既不能被一个没有脑子的叔叔照顾,也不能跟着一个有病叔叔生活,那么她顺理成章的,就到了张文远的手里。 张文远上能在战场杀人放火,下能进厨房三菜一汤,可带孩子这事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才过了二十没几年,就要他又当爹又当妈。还好阿蝉是个省心的性子,每天饭端到嘴边会吃,拿了衣服会穿,不至于让张文远年纪轻轻急出一头白发来。 不过或许带孩子就是催人老些,才带了几年,张文远的脾气日益差了,先是看那个领了孩子不养的吕奉先不爽,后来看那个每天傻乐也不知道帮忙,帮了忙还是倒忙的马孟起也不爽。 这两人说他是当妈当上瘾了,张文远反思了一下,接下来三天,这两人都没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还是阿蝉在中间说了些好话,张文远才冷哼一声,算是放下了。 只是当夜,张文远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走在他的身后的阿蝉轻声问:“文远叔,你在看什么。” 他对孩子一向是有耐心的,连声音都软和了不少,说我在看头发,阿蝉凑过来,她这会儿还没有抽条,看上去就是个漂漂亮亮的团子,她的声音却显得很淡漠:“没有白头发。” 张文远也不恼,点了点她脑门,问她想吃什么点心,阿蝉摇摇头,语出却惊人:“我要去广陵。” 吕奉先和马孟起都不怎么关心她去哪,这个家里唯一在揪心的人只有张文远自己,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孩子到了外面也不会受委屈,可关中到底比不上关外,如果阿蝉在外面受了委屈,他甚至没有办法及时到场。 光是那样的想象,就让张文远准备好了拒绝的说辞,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的那天,阿蝉就偷溜了。准确来说,是吕奉先和马孟起将她放走了,张文远回去仔细想了想,还是断了他们一个月的粮。 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阿蝉,孩子大了,他是该放手些,但随着时间的推逝,有关阿蝉和广陵王的传言也传入了他的耳根。他和广陵王有过一些交易,也知道对方是个聪明人,可这种聪明并不能让他对广陵王放心。 于是他亲自策马,将阿蝉带了回来,这片养育了她的土地,许久未曾见她,马超和吕布都来看了她,却被她抓着机会偷溜了出去。这不是她头一回做这种事情,即使明知道她的文远叔叔放心不下她,可她在关中还有惦记的人。 张文远哪里知道孩子是怎么想的,他刚和吕奉先大吵一架,即使准确来说是他的单方面输出,回头就发现孩子跑了,于是他们又吵了一架。不过在这个时候,张文远已经知道广陵王是女子了,因此,在吕奉先和马孟起不甚走心和反方向安慰下,他总算放下了些。 阿蝉再回来的时候,他正坐在营帐里看军报,一封又一封的书信,让他脑子有些不太清醒,他有些日子没有打仗了,连见着阿蝉的面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阿蝉显然有些不自在,这幅表情通常表示着有什么麻烦事找上了张文远,而这麻烦还是他的养女给他带来的。他揉了揉眉心,用西凉特有的,在关中看来有些古怪的腔调问:“说吧,又有什么事。” “楼主想见您,文远叔。”阿蝉说。 好了,现在这麻烦不是阿蝉带来的了,而是那位狡猾的和狐狸似的广陵王,张文远不太想去参这趟浑水,但在他面前的人是阿蝉。他应了下来,问阿蝉什么时候见,女孩犹豫了一下,才说是现在。 广陵亲王随着她的语调步入内室,张文远扫了一眼她,只让阿蝉先出去,阿蝉先是看了一眼她的好楼主,得到了允许,才退了出去,气的张辽又瞪了广陵王一眼。 广陵王显然是明白他在计较什么,话音一转就和他聊了起来,阿蝉不知道他们在内室聊了什么,她听见文远叔明显发了火的声音,和有东西摔碎的声,还有她楼主的怒音。 他们大概吵起来了吧,左右为难的阿蝉本来想进去,卡在门槛上又止了步,这样不好,她想,楼主和文远叔都没有让她进去。 于是那天直到最后,阿蝉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总之,他们再叫她进去的时候,已经是一副好叔叔和好孩子的模样了。 晚上还是张文远做的饭,他一向不让阿蝉在外面吃饭,有关这点,他听见广陵王在小声地和阿蝉说,他和那位副官简直一模一样。张文远便想起来那位副官了,长了一副小白脸样,不知道给阿蝉添了多少麻烦,他没什么好心思,盯了两人一会儿也作罢。 席间马孟起就没有安静过,一会儿和这个喝,一会儿被那个劝,他一时不注意,广陵王马孟起吕奉先这三人竟喝到一块去了,桌子都快坐一张了。他眉心一跳,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还好阿蝉不在,真是失心疯了,他低声骂道。 到最后他也坐了过去,不知道喝了多少,广陵王醉狠了,扶着他的手臂,他们站在营帐前,看着月光撒下来,静的像一段纱绸。 “文远叔,”广陵王笑了笑:“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忘。” 张文远嗯了一声,想她这幅样子哪里像是醉了的人,刚刚看着都要晕过去了,这会儿又还能和他谈论公事,他没什么兴趣,饶是他,今晚都被吕奉先和马孟起灌多了酒。 他拍了拍广陵王的肩膀:“你这死孩子,让你睡觉,不是让你想这些。” 许是在这样静谧的,又刚好大家都醉了酒的夜晚,广陵王才能卸下一些伪装,她朝张文远露出一个笑来,声音轻轻的:“我会照顾好阿蝉的。” “死孩子,你先把自己照顾好了都。”张文远嘴上骂着,面上表情却柔了三分,他再度拍了拍广陵王,这回更像是安抚家里不听话的小辈了:“去睡吧。” 眼见着广陵王进去了,张文远才翻身上马,在这一片土地,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他骑行了不知道多久,连腿间都有些酸软。但他到底不是儿时了,他再也不会因为骑行八百里,就把自己的腿心磨的血rou淋漓,也不用再自残似的在伤口上倒下烈酒。 而这年,张文远刚过而立。 Fin.